皇上擺了擺手,一語不發的轉身離去。
「蘇家……此事和蘇家會有什麼關係?」太子納悶的看著一臉凝重的三皇子。
「若此事真與蘇家有關,那就麻煩了。前幾天蘇盟為了妹妹的事情差點以下犯上,傷了五皇弟,如今蘇家對五皇弟可以說是痛恨至極,怎麼可能告知芙雲的下落?更何況蘇語柔又將於近日落髮為尼,這諸多的事端……恐怕不容易解決啊!」
「三弟媳與蘇家有親戚關係,請她出面想必會比較容易。」太子抱著一絲希望說道。
三皇子聞言長歎一聲,「自從夫人得知五皇弟要求表妹落髮為尼之後,對五皇弟就相當不諒解,想請她出面幫忙,恐怕也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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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三皇子快馬趕至蘇家,正好碰上要離開的李夢謹。
「小妹,你怎會在此?」太子大步迎向她。
「大皇兄,三皇兄,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她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蘇盟已經憤而辭官,兩位皇兄此來想必不簡單。
「我們是來問蘇盟有關芙雲的下落。」三皇子開口回答。
「芙雲的下落?為什麼蘇大哥會知道芙雲的下落?」李夢謹聽得一頭霧水。
「父皇指示一切源自蘇家,所以我與大皇兄才會來詢問蘇盟。」
「不行!三皇兄,蘇家現在……我想你們現在並不適合進去。」
「為什麼?」
「據小妹所知,蘇姑娘因不堪五皇兄再三羞辱,氣極而病,如今性命垂危,若非我以保命神丹相救,她可能於兩炷香之前就已經喪命。」李夢謹將事情娓娓道來。
兩位皇子霎時臉色蒼白。他們一心一意為五皇弟著想,全然忘了蘇家乃是整件事情中最無辜的受害者,事已至此,他們不能夠雪中送炭,難道還要雪上加霜嗎?
三皇子不由得歎了口氣,「她……蘇家的小姐還好吧?」
「目前是暫時保住了性命,能否病癒就很難說了。三皇兄,蘇家面臨如此困境,難道你們忍心再次相逼嗎?」李夢謹真的不忍心見蘇盟心力交瘁之餘,還要再面對兩名兄長的質問。
兩位皇子皺著眉頭左右為難,一邊是五皇弟情關難過,不找到芙雲誓不罷休;一邊是蘇家小姐無辜受害,差點一命歸陰。二相權衡之下,他們也不知孰輕孰重啊!
「兩位皇兄回宮去吧!」李夢謹更進一步的勸道。
「可是你五皇兄他……」太子猶豫不決。
「為了芙雲姑娘,五皇兄差點害死蘇家小姐,我們若有半點同情心,就不該再雪上加霜了!」
「別說了,我與你三皇兄自會斟酌行事,你先回宮吧!」太子決心入蘇府一探究竟。
李夢謹不知所措的望著兩位皇兄踏入蘇府。
不!她不能夠再坐視蘇家受委屈了,唯今之計只有請出三皇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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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三皇子在蘇府大廳等候了近半個時辰,蘇盟才姍姍來遲,三人客套的寒暄之後,廳內便寂靜無聲。兩位皇子是不知如何啟齒,蘇盟則是擔憂著妹妹的病情,坐立難安。
在太子示意之下,三皇子為難的開口:「蘇兄——」
「不敢當,草民不敢與三皇子稱兄道弟。」
「蘇兄此話就太見外了,再怎麼說你我都是姻親,何苦因五皇弟一事使得彼此關係破裂?辭官一事,蘇兄是氣憤之下一時衝動,我尚未告知父皇,所以官位仍屬蘇兄所有,今日前來乃是歸還令符。」
「三皇子所言差矣。草民既已歸還令符,就已無心官職,三皇子毋須為草民隱瞞。」蘇盟去意甚堅,不願再和皇家有任何的牽扯。
「蘇兄,你何苦……」三皇子從未見過蘇盟如此堅持,心中的不安更深了。難道五皇弟對蘇家姑娘的傷害,已經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草民家中尚有急事,請恕草民無法相陪。」蘇盟一心掛念著方才脫離險境的妹妹,無心為自己的官位浪費時間。
太子見蘇盟轉身欲離去,情急之下忍不住大聲暍道:「蘇盟,你可知芙雲姑娘的下落?」
蘇盟回頭不解的看著兩位皇子。「芙雲姑娘?」
太子有些尷尬的說明:「芙雲姑娘乃是方和五皇子訂下良緣的姑娘,日前無故失蹤,蘇兄若知其下落,可否告知本宮。」
「兩位皇子是懷疑在下綁架芙雲姑娘?!」蘇盟怒氣騰騰的瞪著兩位皇子,「是,以目前的局勢看來,蘇某的確是最有可能綁走芙雲姑娘的嫌疑犯,芙雲令舍妹名節受損,更害得舍妹必須落髮為尼,蘇某當然對她恨之入骨。」
「我們並非此意!」三皇子連忙解釋道:「只因我們封鎖城門,卻遍尋不到芙雲姑娘的下落,經父皇指示,才前來蘇府相詢,並無其他的意思。」
「有沒有其他的意思並不重要,你們貴為皇室中人,想怎樣就怎樣,屈屈小民哪敢有微詞呢?」
「請交代芙雲的下落即可!」
蘇盟傲然道:「不知情!」
太子眉頭一皺,「本宮可命令搜府。」
蘇盟氣憤難當的望著太子,「可以搜府,可是千萬別驚動內苑的舍妹,否則在下必以性命相阻。」
「大膽,你竟敢威脅本宮!」
「草民只是護妹。」
「任何地方都可以搜,唯獨你妹妹的閨房不可以……難道你是將芙雲困在你妹妹的房中?是你妹妹不甘受辱,才指使你做出綁架的事來嗎?」太子將事情快速的編排出合理的解釋。
蘇盟冷冷的笑著,「草民只有一個交代,就是草民並沒有前往五皇子府綁架芙雲,信與不信全都在你們,要搜要查也悉聽尊便,可是只要你們敢驚動舍妹,就別怪我以下犯上!」
太子豈容得了蘇盟的挑釁,他怒喝道:「本宮偏偏要驚動!」
三皇子見狀連忙出言相勸:「大——」
「誰敢!」三皇子妃匆匆忙忙的踏進大廳,清雅秀致的容顏佈滿了怒意。
「娘子。」三皇子連忙靠近,卻被她用力推開。
她眼中閃著熊熊怒火,瞪著三皇子道:「誰許你這樣做的?蘇盟的妹子也就是我的妹子,再三的忍讓不代表我不管事,今天誰想動蘇家的一磚一瓦,就先把我的腦袋給砍下來,踏著我的屍首,才能在蘇家任意進出!」
「弟妹你誤會了,本宮只是前來詢問芙雲的下落,絕對沒有要對蘇家不利。」太子見三皇子妃怒不可遏的模樣,就知道今日絕不可能搜蘇府。
「是啊,娘子,一切並非你想的那樣。」三皇子連忙安撫嬌妻。
三皇子妃不理會他,逕自走向蘇盟問道:「表妹的身子還好吧?」
蘇盟朝三皇子妃搖了搖頭,一臉不樂觀的模樣,三皇子妃頓時方寸大亂。
「帶我去見她,從今而後我就守在她的房間,我看有誰敢闖,有誰敢搜!」話一說完,她就隨著蘇盟離開大廳,步入內苑。
兩位皇子對看了一眼,明白三皇子妃的威脅絕對不是開玩笑。
太子當然不敢踏著三皇子妃的屍首去搜蘇家,他只要輕輕的碰三皇子妃一下,搞不好三皇子都會跟他翻臉,更何況是踏著她的屍首。
這下子事情又陷入僵局,芙雲的下落一樣杳如黃鶴。
第十章
李維孝不懂,他真的不懂芙雲為什麼要離開他。
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難道費盡千辛萬苦達成的一切,都不足以留下她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待他?為什麼?!
他拚命的灌酒,想要壓下心頭的痛楚,直到太子和三皇子聯袂而來,才阻止他繼續麻醉自己的舉動。
「你這是在幹什麼?!」太子氣急敗壞的怒吼,奪走他手中的酒瓶。
「把酒還給我!」已帶五分酒意的李維孝不理會來者是何人,只想要繼續麻痺自己的思想。
「別想!」太子火大的將酒瓶往地下一擲,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李維孝瞪著地上破碎的酒瓶,突然如瘋狂般的吼著:「來人呀!給我取酒來!給我取酒來聽到沒有?」
一個僕人聞聲迅速前來報到,收到命令後轉身想去取酒,卻被太子喝止:「誰敢再幫五皇子拿酒,本宮就先砍誰的腦袋!」
僕人聞言不禁嚇白了臉。打從芙雲姑娘失蹤後,本來風度翩翩的五皇子霎時變成凶神惡煞,鬧得府內天翻地覆,不得安寧,誰都不敢太過靠近五皇子,對五皇子的命令也是隨傳隨辦,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可是這會兒……五皇子命他送酒,太子卻道送酒者死,天呀!這年頭怎麼當個下人都這麼困難?他嚇得兩腿發抖,杵在原地不敢動彈。
李維孝隨手抓起酒杯往他身上砸去,「還不給我送酒來!」
「回五皇子,太子他說……」僕人嚇得口齒不清,連話都說不好。
「搞清楚你是誰的手下,太子說你不聽話要掉腦袋,難不成我就不能讓你掉腦袋嗎?」李維孝一臉陰沉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