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了跟你介紹,這是唳兒,是我剛收的義妹。」李玦轉向唳兒,神情一下子便轉換成愉悅的疼惜。
他不自覺的轉變沈曉嵐因角度的關係沒能看見,可伍詩情卻是盡收眼底。只一瞬間,她便明瞭這義妹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唳兒你好。」伍詩情收起那突來的刺傷,依舊不動聲色的起身上前與唳兒打招呼。
唳兒見她走來,她也連忙起身,不過卻教李玦給阻止了。
「唳兒,你快坐下,詩情她若明白你的情況,她不會介意你坐著的。」李玦體貼的將她扶下。
「李大哥,什麼意思,唳兒她怎麼了?」
「她沒法說話,雙腿也不方便走路,我正在訊問哪有名醫,好為她做更詳細的診斷。」
「這樣呀……」真是可憐的姑娘,難怪李大哥如此疼惜她了,這樣的姑娘誰不憐惜呢。
「那我也幫忙打聽看看好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知道了唳兒的狀況,伍詩情立刻也把她當妹妹看待。
「你們全都瘋了,難道你們沒人看得出來她是裝的嗎!」沈曉嵐見狀忍不住的在旁發起牢騷來。
「曉嵐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李玦再受不了這個妹子任性過頭了。
「你……哼!總有一天你們會相信我說的。」會的,她一定會證明她是裝的,等著看好了,她非得拆穿她的戲碼不可,還有這個一樣矯情做作的伍詩情!
「唳兒,詩情她人很好,我請她以後常來陪你好不好?」李玦柔聲的問著唳兒。
唳兒開心的笑了,一連漾出幾朵迷人的笑靨,看得李玦人都傻了。
「太好了,那以後我們也是姊妹了,好不好?」伍詩情見她喜歡她,她也跟著開心。
唳兒聽到她的話,笑的更甜,這個女孩看來人很好,跟那個表妹都不一樣。
看來,她在這裡又交了一個朋友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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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忽略下半身那陣陣襲來的痛楚,唳兒不停的在院子裡來回的忍受著自下半身傳來的劇痛。
沁了滿身冷汗的她,一心只想要克服走路的痛苦,她想,如果她可以多像正常人一點,那麼曉嵐就會更喜歡她了吧。
唳兒努力的想再多走幾步,只是,突然加深的劇痛,像是被烈火點燃一般的,瞬間,她跌坐在地,並痛的大叫!
「啊!啊!啊!」好痛呀!怎麼這麼痛!錐心刺骨又燙如火舌的割刮感由下而上的來,唳兒疼的不知怎麼才好,似乎只是停下來並不能解決這種劇痛。 水,水!她需要水! 如火燒著的炙熱教唳兒直接衝向亭邊的池塘下,也不管那水有多深,她一股腦的就將自己丟向綴有粉色荷影的綠池。
而那立刻退去的灼熱感也讓唳幾知道她做對了,雖然,那刀割般的痛苦並未消失,可是減去了燒燙的不適,她真的覺得好多了。
於是,唳兒的下半身就這麼的泡在池子裡。
靜靜的午後,後院裡花影蝶飛的,綠池粉荷裡的唳兒這也才有心情也有機會去欣賞周邊這美好的一切。
瞧那不斷在她周圍縈繞的小東西多可愛呀,記得以前她總跟蕊兒一塊追逐蝴蝶的,她們甚至還給小東西們取名字。
唉,蕊兒……想到這與自己生命相連的姊妹,唳兒開始難過了起來。
她一直有個直覺,覺得蕊兒跟她一樣沒死,只是,她不願蕊兒跟她一樣也繼續受到一些苦難,她希望她平安希望她快樂,更希望的是這有生之年,她還能再見她一面。
蕊兒,你聽得見我的呼喚,聽得見我的想念嗎?
對家人無邊的思念如浪潮向她湧來,而那止不住的浪潮也隨之化成串串珍珠自她兩頰滑落,再滴進池塘泛成漣漪的溶於綠水中。
而就在池塘東邊不遠的一棵相思樹上,此時正綻著一對兇惡的眼眸。
方纔,唳兒練習走路,痛倒在地,狼狽的跳到池裡的一切都盡收她的眼眸,她的一切作為只讓她更加厭惡,因為她隨時隨地都散逸著惹人憐愛的氣韻,那是她怎麼也做不到的,她討厭這種人,討厭死啦!
於是。悄然的,樹上的人兒,輕手的解開了她掛於腰間的一隻黑色布袋,並將它丟向池塘方向。
布袋落地後,因為開口鬆了個縫,於是就見數尾約有拇指大,帶著花紋的黑蛇如貫的爭相竄出.開始在池塘邊四處溜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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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紛飛的唳兒絲毫沒查覺周圍的不對勁,直到一聲怒吼倏地傳來,她才突然中斷了她的思親情緒。
「唳兒小心!」
回首望去,映人唳兒眼簾的是李玦如風般捲來的影子,來不及問也來不及想他怎麼了,下一刻,這影子已經從池裡捲起了她。再一個眨眼,她已安然的靠在他的懷裡並實在的踏著院裡的泥土上了。
「該死!哪來這麼多蛇?又是誰把她推到池子裡的?!」李玦環著唳兒氣急敗壞的在院裡吼著。
頓時,只見小四、伍詩情、及她身後二名婢女都不解的面面相覷著,他們是真不知情啊,因為他們可是跟李玦一同出門一同進門的,所以當然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唳兒聽到了李玦的怒氣,這時也才發現原來方纔她所在處旁邊有二條黑蛇,靠近草叢的地方也各有三條,不過離她最近的那二條已經死了,因為它們身上都插著二根樹枝。
她想這應該是李玦做的,因為和他相處幾天下來,她知道他不僅能文也能武,是個全方位的才子。
「來人啊!還不快給我來個人吶!」向來溫脾氣的李玦顯然是氣壞了,見府裡沒人回應他,他更氣的大叫。
這回,可有回應了,就見從各方跑來許多小廝,婢女,連府裡總管也來了。
「說!這裡這些蛇是怎麼回事,還有,是誰把唳兒推到池子裡的!」李玦氣沖斗牛的再問。
「啊……啊……」唳兒聽到他的問題,急忙的搖著螓首想說話。天吶,他誤會了,沒人推她下池子的呀,是她自己泡在裡頭的。
「唳兒你別怕,到底是誰害你的,你指給我知道沒關係。」俯下後的怒顏瞬間轉成輕柔的斯文,李玦對唳兒的珍惜態度很顯然的是不一樣的。
沒人呀,沒有人啊!唳兒急著再搖螓首,並比手劃畫腳的要讓他知道實情。
好半天,因李玦在氣頭上,始終沒能明白唳兒的意思,最後還是伍詩情讀懂了意思。
「唳兒,你是說沒人推你下池子?」
唳兒眼一亮的忙點額。
「那你是怎麼會在池子裡?」
唳兒比了比自己,再比了比池塘,意思是說她自己的意思。
「你自己到池子裡的?」李玦簡直不可相信。
沒錯。
「為什麼?」伍詩情問。
唳兒比了比她的腿,再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
「你的腿不舒服,需要泡水。」李玦馬上連想到。
見大家瞭解了她的意思,唳兒開心的再點螓首,她好高興他越能讀到她的心思了。
「原來是這樣呀?真是為難你了。」伍詩情心想她真是可憐,居然帶著這種怪病。
「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注意到,我該留在府裡陪你才是。」李玦明白情況後好生自責,環著她柳腰的手並未離開,反而空著的那雙手自然又輕巧的撥了撥她不小心弄濕的發稍。
伍詩情見狀,心猛然的抽痛了一下,末了,她綻著笑開口道:
「李大哥,你別自責呀,你出門也是為了唳兒呀。」伍詩情適時的提醒了他們出門的原因。
「啊!對了,我怎麼忘了來,敏香你過來。」李玦的眼神移向伍詩情身後站左邊的一個丫環。
「唳兒,她叫敏香,以後她就陪著你照顧你的起居。」
李玦心想,唳兒是姑娘家,很多事他不便照顧,於是他決定要替她找個細心的丫環,只是他一連挑選了幾天都未有滿意人選,後來,伍詩情聽到他的想法後,便建議著她府裡有一人選。
本來,伍詩情是要直接帶她過來的,但,李玦偏不放心,得先去伍家確認一下她有沒有問題才安心。
「李大哥就是為了這事已經忙了好些天了,今天他終於了結一椿心事了。」伍詩情替李玦向唳兒解釋著。
唳兒聽了好生感動,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在意她,還特地找了人來照顧她,啊,他真好,她要怎麼表達她的感動與謝意呢。
「敏香,唳兒她平常需要多喝水,嗓子會比較舒服,而因腳疾的關係,腳也需要泡水,你以後特別在這事上注意些。」李玦慎重的交代著看來伶俐聰慧的小丫環。
「是的,少爺,我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服侍唳兒小姐的。」
「嗯。」李玦交代完了,立刻轉向唳兒:「唳兒,你現在腳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泡水,我派人去準備?」
不用了。唳兒揚笑的搖著螓首。事實上能這樣靠在他懷裡,感受他的溫度和關心,她覺得她可以一輩子就這麼維持這姿勢到永遠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