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就好了,那走吧.我們回去吧。」牽起唳兒,伍詩情將不捨的她給牽離。
依依不捨的,唳兒在頻頻回首中緩慢的走出了李玦的視線。
直到完全看不見李玦了,唳兒仰天心傷的在心裡暗忖著:
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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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朝暾之初到烈日當空,紫霞西移到滿天星斗,唳兒守在伍家的大門院子一整天了,直到月落星移時辰已是子時了,她還是沒等到李玦。
他昨天說他今天會來找她的,看來是不可能了,跟他之間真的是到此為止了吧。
心漸漸沉沒,隨著天色從光明的希望直到黑暗的盡頭。
猶記得幾個月前,她一人在寂寥的竹屋前被寂寞侵襲,沒多久.上天垂憐她,將她送到了李玦的身邊,在這裡,她感受到了除了家人之外的溫情與暖意,讓她忘卻了自己的不堪。
與他的情,似是見面最初就下的決定,只是如今……
或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畢竟他待她如妹,從來也沒有說過隻字片語的情意濃蜜,她這麼一個不堪且麻煩的人,能得他這麼照顧,她就該知足了,至少……上天聽見她的寂寥,讓她這麼曾經擁有過一回有人相伴的溫暖。
她不該奢求太多的,是的,不該……
。唳兒,夜深了,你快快進來休息吧,你身體單簿,這樣會犯傷寒的。」伍詩情自身後為她披上一件披風,輕聲的說著。
唳兒回身望了她一眼。愁眸泛水氣的向她示意了一個謝。
「別想太多了,我相信李大哥不管娶了誰。他對你的關心是依舊不減的。」
伍詩情安慰的話,到了唳兒的耳中卻化成一把利刃,不過伍詩情沒留意到她的反應,她續道:
「李大哥一表人才,人又風流瀟灑,很少有姑娘不為他心動的,從以前到現在愛慕他的姑娘家是沒有間斷過,唉。我早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敢多做奢求了,畢竟能這樣守著他,就是一種幸福了。」
向來內斂的伍詩情突然的表白讓唳兒的心又震撞出一個大洞。
原來她跟曉嵐一樣,都守候著李玦的心,雖然她先前多少有些感覺,只是日子久了,因為李殃待她的好,她也自然的忽略了她們的心情了。
啊,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啊,詩情待她那麼好,可她卻從來也沒去在乎細思過她的感受,而一心只想跟李玦在一起,她跟她是朋友不是嗎。
曾幾何時,她的心也因貪婪的自私而蒙蔽了一切。
天吶,當她坐在這裡愁等不到李玦時,詩情又是什麼感受呢? 她真的太自私了! 伸出柔夷,唳兒用冰冷的纖細握住伍詩情的柔夷,她用堅定的眼神向她傳遞安慰,同時也傳達她決心割捨對李玦的情。
她得離開!
只有離開,她才能對的起李玦也對的起詩情,她不可能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癡守一個男人,這她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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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玦自從送走了唳兒之後,他就真的忙的不可開交,府裡頓時湧進一堆八竿子打不著的客人,讓他窮於應付,每天每天他都有應付不完的人際關係,讓他根本就無暇多想些什麼。
好不容易在多日後,他偷了個空要去找唳兒了,然,他卻撲了個空,因為伍詩情帶她出遠門了,說是要去看海。
看海?怎麼會!那是多遠的路程呀,她們居然一行弱女子出門看海!
他擔心的想追去,可是他卻不知她們往哪條路去。
看出主子擔憂的小四忙不迭安慰著:
「少爺,別擔心了,伍姑娘是個細心的人,她們會平安無事的。」
「是這樣嗎?」怎麼他胸口一直有種忐忑心在浮動,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似的。
想到那天唳兒那對訣別的絕望眼神,李玦心猛然一震!
「不行!我要去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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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再來就是你的婚禮了,我不准你出任何岔子!」李戎奇在知道兒子要出遠門後,是氣的佇在門口怒罵。因為按兒子的脾性,這一趟遠門讓他溜成了,下回再見面就不知何年何月了,那婚禮哪來的新郎倌拜堂,開什麼玩笑,這不孝子的臉皮丟的起,他這張老臉可丟不起。
「爹,可是……」
「我說不准就不准,你要膽敢為了那個啞子跟我頂撞,你就試看看我會不會讓她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爹,你怎能……」
「不孝子!我的能耐你不信,那公主的本事你不該不知吧。」這些日子他這張老臉皮已經讓寶珍公主給洲戒了好幾回了,每回的談話不外乎是要他好好對待那未進門的李夫人,由此可見公主對那柳姑娘的看重。
而按她的權力與脾性來看,要是這婚禮搞砸了,別說他的前途了,怕是連他李府上下都是腦袋搬家!
阿爹的話彷彿是一盆泠水狠狠的澆透了李玦的心,沒錯,那個目中無人的寶珍公主殺人不過頭點地,在她心裡,只要她看不順的,她只消一句話便可輕鬆除去眼礙了,而唳兒……哪怕她在天涯海角,寶珍公主也不會放過她的。
不!他不能寶珍公主有機會傷害她,不能!
瞬間,無數的牽絆捆綁重重的鎖上李玦,鎖的他動也不能動。
為了府裡上下五十餘人的性命,他不能任意妄為,只有……忍下,並且向天祈求唳兒能平安歸來。 他真的很想她啊!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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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兒來不及提要離開,伍詩情便提議帶她四處閒遊,她知道她喜海,便說要帶她去看海。
唳兒當然明白她的好意,知道她不想要讓她亂想,只是她真的想離開有李玦的環境。
她想去找娘親及蕊兒,哪怕那些縣民見了她當是瘟神,她也不管了,生命短暫且變化無常,她不想再過著每天揣測她們生死的日子。
而且……在李玦給過她這樣的溫暖和關懷後,她真的不能想像自己還能再回到以前那種孤身住在竹屋寂寥的數著日出星沉的日子,她沒有勇氣再回到那種心活。
她需要家人的支持及溫暖,她真的好想好想她們。
望著柔靜的伍詩情,唳兒想,就今晚吧,等人了夜,她留書給她後,便與她們別離,就此將有關李玦的一切擺放於心田的深處,只供日後寂寞泛潮時再拿出來細細溫存。
就這樣,她靜靜的隨著伍詩情的腳步走,而從來沒有這一刻,她好慶幸自己不能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跟伍詩情說什麼,關於她對李玦的戀慕之情,她實在是只能無言以對。
因為她真的當她是知己,可她也真的愛李玦。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離開她,也離開李玦。
一行人在出門遊走了五天後,來到了一處風光明媚的淨翠湖落腳,雖然湛藍的海未見著,不過這湖光山色的風景也真是怡人的了。
只見綠湖碧波的水盆盈,山水一色連成一線,湖邊的花紅柳綠更是讓人彷彿來到神仙之地。
行在如條長虹的跨湖石橋上,美女美景登時構成一幅美圖。
「這裡真美,是不是?」伍詩情漾笑道。
嗯……風景美是美,只可惜她無心欣賞。
氣氛倏地沉靜了下來,就在唳兒感覺到氛圍不太對勁時,她望著伍詩情卻發現她望著綠水好生落莫。
「沒想到他還是要跟別人成親了。」突然,尖銳的語凋自向來柔巧的伍詩情口中散逸出。
唳兒本啞口無言,此時的她更是無言以對了,步上前,她想要用握著她的柔夷安慰她,可,她突然發現伍詩情側面看過去的臉,有些不同,那神情、那上揚的嘴角好似明彰縣的那些縣民。
她……一時被她的猙獰給駭到,唳兒倒退了二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辦。
清新的空氣瞬間靜謚了下來,二人都迴盪在自己的心緒裡。
「知道嗎?」突然,伍詩情回過身揪望著唳兒。「本來我以為我一定會是李夫人的,因為沈曉嵐太幼稚太任性,相較之下我的柔順我的懂事就較討人喜歡,不過可惜的是……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伍詩情向來宛如春風的呢喃嗓音,瞬間變了調,生泠的口吻像是十二月的寒風吹過,唳兒心驚的望著她的轉變,不敢相信此刻的伍詩情是她以往認識的那位好姊姊。
「那程咬金不是別人,正是你這惹人討厭的小啞巴!」伍詩情瞬間神色大變,瞅著充塞著血絲的銅鈴眼望著唳兒,並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啊!」唳兒沒料她會有此舉動,登時踉蹌的退了好幾步,險些掉下碧湖。
「都是你,要不是你的打擾,我跟李大哥說不准已是一對了,都是你分瓜了他所有的心力所有的心神,都是你!」伍詩情步步向唳兒,讓她坐在地上只能心驚的一步步駭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