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如果你有需要就從那裡拿好不好?我不希望上班的時候還要擔心你沒吃飯,或是在外面迷了路。」他當然瞭解茜儀的顧忌,不過他就是想突破那一層隔閡,既然他已經認定了這個女人,那麼多一點的給予對他來說是很自然的。
茜儀深吸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躺在樊贏廣身邊,她覺得自己似乎快陷進身下這軟綿綿的床鋪裡,好像有著什麼在拉著她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沉去,這陣子她似乎快淹沒在他的情海之中。
翻了身,她把臉埋在他頸窩裡,一手橫在他胸口,彷彿這樣她才可以依靠著他不沉淪。
「謝謝你。」
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撩開她的上衣,在上頭的吻痕下方多加了一個更清晰的印記。
「真高興今晚不用再送你回去。」他低聲在她耳邊喃道。
茜儀臉上出現了微微的紅暈,但就這麼躺在他身邊,今晚的事件還是讓她很難受,她索性動手脫去了身上的衣物。
聽見了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樊贏廣只覺頭頂開始繞著「不妙」兩字,果真茜儀脫離了他的懷抱,在床上跪坐著,而且就面對著他。
睜開眼,在暈黃的燈光底下,完美的人體線條就出現在他眼前,看得出來她有點不自在,但是她眼裡的期盼會逼男人瘋狂。
天曉得他得花多大的力氣才不至於飛撲到她身上!樊贏廣只能撐起身子,看著她像個沒有翅膀的天使,全身赤裸地坐在自己的眼前。
「你看到我了嗎?」
「很難不去注意到。」他向她伸出手,把她拉近自己,感受她光滑的身體緊貼著他的身軀,光是這樣就足以引發他的渴望了。
「樊,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樣……」
她竟然讓別人看見了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要怎麼去排解那種心情,而且她很擔心樊贏廣會因此而不高興,甚至是……
她的唇被吻住,不再只是像剛剛那般輕啄一下而已,他的手溫柔的在她柔美的曲線上滑移,像是要揮去那些陰霾,茜儀只覺得身體似乎不是她的了,每一寸他的手撫過的地方都跟著酥軟。
他不需要再隔著衣物去碰觸茜儀,她的身子是這般完美,豐腴的胸房可以讓他盈握在掌心當中,那誘人的凸起不時刺激著他的掌心,絲般滑潤的長腿摩擦過自己時,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的街動。
「我還是要你,你感覺到了嗎?」灼燙的慾望緊抵著她的私密,誘人的廝磨已經引發出最原始的渴望,茜儀聽見了陌生的呼吸聲,幾乎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原來發出聲音的人是自己。「但不是今天,我們現在只到了這裡。」
他的手挪到她胸口上方的吻痕,從吻痕處緩慢的移上那嬌艷綻放的花蕾處,接著在那紅嫩的頂點上落下一吻。
「今天只是你受了驚嚇,我不能在這時候趁人之危。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今晚我會在這裡陪你,知道嗎?」
「嗯。」她勉強的嚥下口水,點了點頭。
樊贏廣將被子拉起,把她重新安置在懷中,或許高張的慾望實在難耐,但是為了她,他願意忍著點。
「不過我知道那個人為什麼敢冒著生命危險爬上那地方偷看你了,」他低頭倚著她的額說道:「你真的好美。」
心裡像是有個結被打了開,茜儀對他露出了一個羞赧的微笑。
「可是--」
「還有什麼好可是的?現在滿街都是寫真集,如果是滿身肥肉被看光,那應該才丟臉吧!」
「你是在安慰我嗎?」
「對,而且我會一直陪著你啊!」
對著他笑了笑,有樊贏廣在,她似乎什麼都不用擔心。滿意的閉上了眼,窩在他懷裡,她再也沒有疑慮,安穩的睡著。
*
只是匆匆帶了幾件衣服就搬了過來,還是會面臨一些窘境。
「拜託嘛……」茜儀在電話裡哀求著,「天氣變涼了,我總得回去拿幾件外套什麼的。」
問題是她一個人不敢回去,所以得找壯漢護花。
「我今天會加班,你先去買幾件新衣服,不許一個人回那兒去!知道嗎?」
「我也不敢啊……」唉!她嚇到膽子都沒了,哪還敢一個人回到那兒去?她都還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恢復,而且和房東簽的約也沒到期,想再搬家總得把押金給拿回來才行。
「在家裡等我好不好?要不要我晚點順便買什麼給你?」
「不要了,你早點回來。」
「嗯。」才掛下電話,就看見辦公室外有人。
年近六十的樊炫德正站在外頭和兒子的中年秘書打情罵俏,回遇身看見兒子已經結束了通話,他這才跨入辦公室裡。
「今天晚上要開會,你會留下來嗎?」
樊贏廣看了老爸一眼,只見他穿得比自己還時髦,義大利名牌男士服,沒有襯衫領帶,連褲子都是休閒格子寬長褲,活像是要去打高爾夫球似的。
「我今晚有約,你自己處理就得了。」
「爸,你最近未免也太閒了吧?」
「閒得過你嗎?我聽打掃的人說,你前陣子常到山上去喝茶,什麼時候改喝老人茶了?老爸一罐冠軍茶全給你喝光了!你難道不知道那東方美人是我千辛萬苦請人幫我帶來的?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喝,有沒有糟蹋了我的茶。」
談起喝茶可是有許多獨門功夫的,非得講究器具、水質、溫度、時間,才可以泡出一壺好茶來,但真正的高手可是要累積許多經驗才可練成,年輕人哪懂得喝茶?
「除非你是給美人喝的?」
「要不然你真以為我會帶只恐龍去喝茶嗎?」樊贏廣沒好氣的說。
「果然是,呵……想開啦!要結婚了啊?」
也該是時候了,他在贏廣這年紀的時候兒子都十歲了,而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晚婚,他都已經要結第二次婚了,兒子的第一場婚姻還不知道在哪裡。
「我可沒說要結婚,不過我最近倒是聽說了有某人想結婚。」
打從老媽在樊贏廣十五歲那年過世後,老爸就再也沒娶過老婆,甚至沒提起過要再婚的事,反正既然婚姻空白,樊老爹也就自由自在的遊戲人間,只是再也沒遇著自己想娶的女人。
「虞小姐跟了我快二十年,我想這事兒也不需要到處張揚,她最近身子不太好,驗出來了是癌症,我想我可能什麼也不能給她了,所以結個婚如果能讓她開心點,就這麼辦了。」樊炫德輕描淡寫的說道。
「虞小姐?她……癌症?」
在樊贏廣的印象當中,虞淑智一直是個很沉默的女子,她打從二十幾歲就跟了樊炫德,上回見面時她看來還好好的,保養得也很好,看不出已經是四十幾歲的人,可是怎想得到會得了這樣的病?
「子宮頸癌,現在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她一直瞞著沒說,做了化療之後頭髮也掉光了,頂著光頭跟我說她要走了,我也被她嚇了一大跳,所以你上回見到她戴的是假髮。」
「那現在要怎麼處理?應該可以再到醫院去做其他的診療,總是有希望可以減緩病情。」
「她不希望再繼續做那些治療了,就算能延長自己的壽命,在她的感受當中也全剩下痛苦,她想趁最後一點時間多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以後我可沒空成天到公司來陪你上班了!」
樊炫德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難過,也沒有不捨,仍維持他那一貫的不痛不癢,但是樊贏廣倒是很清楚老爸的個性,他說話永遠都是這麼的毫不在乎,就像母親當年去世時,一堆人到家裡來慰問,老爸還可以和大家談笑風生。
出殯火化隔天,父親待在房裡一整天沒出過房門,他站在門外敲著門叫喚他,父親也始終沒有回應。
而現在虞小姐又出了這種事……
「我想送幾個喜餅,特別做的,跟一般的喜餅不一樣,這些我都得去跟糕餅店商量商量才行,沒時間跟你閒聊了,你有空再去看看她。啊!對了!順便把那個東方美人也帶去,她應該會滿高興的,記住了!」
「好。」
目送著老爸離去,樊贏廣只覺得心情受了影響,老爸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但是虞小姐卻是始終都沒離開過的,她很少言,但是看著他的時候她眼裡總滿是笑意,看來是個很浪漫的女人:水遠都穿著淺色衣服、頂著一頭鬈鬈的波浪長髮,看得出來那頭長髮似乎是她唯一的驕傲,如今換成了假髮……
也許過幾天他可以帶著茜儀去探望她吧!
*
左等右等,沒等到樊贏廣回來,茜儀也只好先睡了,休息了一天,明天她也得上班。才剛躺上床,就聽見了他回來的聲音。
她趕忙又起了身,才要打開房門,門就無開了,直接撞上她的鼻子。
「噢!」茜儀倒退了幾步,捂著鼻子喊了一聲。
「你怎麼會站在這後頭?」樊贏廣摸摸她的頭,低頭想查看情況如何?「沒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