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如此堅持,夏子君順從地點頭。當她準備站起身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厚實的大手緊握著。紅著雙頰急忙抽回手,眼睛不敢望向大手的主人。她試著撐起身子,但她卻仍坐著無法起身。
"怎麼了?"閻律天關心的問道。
夏子君脹紅著臉低頭輕聲道:"我……我的腳發麻了。"
閻律天微笑的看著臉紅的她,她總是有本事惹他發笑。"洪伯,麻煩您送她回房。"
"不用麻煩洪總管,我休息一下就行了。"夏子君急忙推拒莊主的好意,一等到雙腳能行動,不敢多看他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洪總管小心扶起閻律天,將手中的藥交給他,見他一口飲盡碗中的藥。
"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日在回莊途中,見到一群惡漢圍打一名瘦弱書生,想不到在我出手相助之際,那名書生卻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偷襲我。"
"一定是雷雄策劃的!"洪總管氣憤地說。
"八九不離十。"
洪總管突然跪下身,自責的說道:"莊主請原諒我的失職!當日我若堅持與您同行,您也不會受如此重傷。"
"洪伯快起!這不是您的錯。"
"莊主!"
"快起身,難道您想讓我下去扶您起身嗎?"
"萬萬不可!"洪總管著急的說道。
"養傷的這段期間,山莊和各個店家還得勞您費心。"
"我會打點好一切。您的身子很虛弱,還是多休息吧。我不打擾您了。"洪總管小心地扶著閻律天躺回床。
合眼前,閻律天仍不忘叮囑洪總管:"要她多休息,不用急著來照顧我。"
"我會轉達您的意思。"安置好閻律天後,洪總管便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閻律天,腦海裡全是夏子君的身影。她的笑,她的羞怯,她的手足無措。唉!他真的不能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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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閻律天並非是件難事,但卻有一事一直困擾著夏子君,那就是替閻律天更換身上傷口的藥。
首先,她必須努力地平撫心中因見著了他赤裸的胸膛而引起的緊張與羞赧;接下來的考驗就更大了,面對他高大的身軀,要將布條繞圍至他身後,她整個人必須貼近他。從開始到結束,她臉上的紅潮從未退過,雙眼更不敢對上他的目光。莊主算是個正人君子,從未對她有過越禮的舉動,除了偶爾出其不意的摟住她之外。
夏子君低頭看著手上的藥粉與新布條,還未走進房,她臉上的熱度就已經高了好幾度。輕輕推開房門,閻律天正坐躺在床上,懷著慌亂的心情,夏子君恭敬的來到他身邊。
"莊主,該換藥了。"夏子君害羞地低著頭。
望著羞赧通紅的小臉,閻律天真想緊緊地擁她入懷。
自從他昏迷醒來,她不再是望著他發呆,反而極力的逃避他的目光。在他不省人事之時,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他甚至在她眼中見到他夢寐以求的愛意!是他看錯!還是……
低頭看著專注替他包紮的她,閻律天的雙手無聲無息的繞到她身後腰際。
每當她貼近他時,他必須費好大的勁才能克制自己不將她狠狠地摟進懷裡。當然也有失敗的時候,他心中的期望是希望自己失敗的成份居多。今天的克制力就讓它失敗吧!雙手一緊,她誘人的身軀已經緊貼在他懷裡了。
"莊……主!"密貼在他胸前的夏子君情急的舉起雙手抵著他的胸,手掌傳來的體溫與心跳,讓她意起此刻的他正打著赤膊呢!她臉上的熱度又高了好幾度。
"莊主,您的傷……"剛才還在她手中的布條已經滑落到他身旁。
"知道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嗎?"
夏子君聞言疑惑的抬頭,目光陷入了他情深的雙眸中。下一刻,她柔軟的雙唇已經被他掠奪住了。
"莊……"她反抗的低呼聲消失在他的口中。他的舌順勢探入,纏綿的與她交纏。
在他的唇貼上她的之際,她整個腦袋瞬時被抽空,想反抗的神智越來越模糊。被他緊摟的身子升起一股莫名的狂熱,無力的雙手只能貼在他厚實的胸前,掌中傳來的心跳與她一樣狂亂。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樣霸道,絲毫不容許她抗拒。
過了好一會兒,閻律天才讓兩人的唇些些分開,滿意的看著她通紅的雙頰與被他吻腫的朱唇。十年的等待如今有了代價,他知道她的心將永遠屬於他一人,永遠都是!
一離開他的唇,夏子君急促的吸進新鮮的空氣,目光停留在他的薄唇上,腦海裡全是方纔的一吻。這個吻對他而言代表著什麼?而她在他心中又是什麼?只是一個讓他宣洩情慾的丫環嗎?
這個念頭引起她心中一陣刺痛,她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高不可攀的他,但是她更不願意他心中無她卻吻她,那會讓她感到非常難過、傷心。想到這兒,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粉頰落下了。
"莊主,我不是來取悅您的。"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你的心!"閻律天溫柔地吻去她的眼淚。
夏子君睜大雙眼驚嚇的望著他。莊主對她……這怎麼可能!
"世上除了你,沒有人能取悅我。"
"莊主?"
"嫁給我!"
夏子君睜大雙眼看著他,一切似乎進展得太快了,快得讓人不敢相信它的真實。他竟然愛上身份卑微的她,甚至要她嫁給他。她該答應嗎?她只是個下人,配得起他莊主的身份嗎?她有資格成為他的妻子嗎?
夏子君困惑地離開他的懷抱,落荒而逃是她對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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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君呆坐在銅鏡前,無心地梳著秀髮。昨晚一整夜她都沒合上眼,這次的失眠不是因為認床,而是為了一個她不該愛上的男子。
昨日莊主的話清晰的在她耳旁迴盪,能得到莊主對她的愛,是她從沒想過的。只是,答應嫁給他的話,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她從不曾為自己出身貧窮低下而自卑過,為何一面對他,自卑感卻緊纏著她不放?掙扎了一夜,她仍然沒有勇氣答應他。昨晚她慌亂的逃開,今日她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夏子君放下手中的木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鏡中滿面愁雲的自己,又是一個歎聲。她到底該怎麼辦?
聽到敲門聲,她隨意梳理一番後,便起身開門。"早,玉梅。"夏子君有氣無力的向玉梅打招呼。
"你怎麼了?精神似乎不太好。"
她總是帶著陽光般的笑容,就算遇上什麼問題或困難,也不曾見她如此模樣,怎麼今天一點活力都沒有。
"我沒事。"夏子君給她一個勉強的笑容。
"該不會這些日子為了照顧莊主,自己累出病了?"
"沒這回事。你找我有事嗎?"
"是莊主有急事找你。"
"會是什麼事?"夏子君緊張的問。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之後不就明白了。"
"嗯,我馬上就去。"
"那我去忙了。"
夏子君呆望著玉梅離去的身影,心越跳越快。
莊主找她會是為了昨夜的事嗎?她該如何答覆他呢?唉!真是頭痛!懷著緊張不安的心,夏子君逐步走向閻律天的寢室。
一進入,閻律天已起身躺坐在床,等待著她。
見房裡還有洪總管在場,夏子君在心中偷偷地鬆了口氣,有洪總管在,莊主應該不會提起昨夜的事。
"莊主,您找我有事?"夏子君壓低著頭,不敢接觸他炯炯的目光。
"有個壞消息必須讓你知曉。"
"是什麼壞消息?"夏子君緊張的望著他。
她終於肯抬頭看著他了。昨夜見她落荒而逃,心中難免有些難過。也許是他太過心急,以致於嚇著她。既然明白她心裡有他,娶她只是早晚的事,十年的日子他都等了,何必急於一時呢?"今早有人帶來你父親逝世的消息。"閻律天難過的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夏子君當場愣住了,張大杏眼直直盯著閻律天。她是不是聽錯了,父親……父親逝世了!怎麼可能?他的病不是已經好多了,怎麼會……怎麼會……
無法接受事實的夏子君猛然轉身急奔出去。
閻律天無視傷口的疼痛,急忙下床追出房外,卻已不見她的倩影。"洪伯,備馬!"閻律天心急的開口。
"但是您的身子……"
"備馬!"閻律天打斷了他的話。
"是。"洪總管無奈的答應,莊主固執的個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跑出無情山莊的夏子君,朝著家的方向直奔而去,與父親的回憶一幕幕閃過她的腦海。失去父親的打擊,打亂了她一顆規律的心,此刻她只想親眼求證一切,父親絕不會這樣拋下她就走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