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庭馬上打開門,從浴室裡走出,緊張地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
慌恐的沈紹臾,直到看見葉靜庭的出現,他才如釋重負地喘著氣。
原來是場夢!
那個夢太過清晰、太過真實了,讓他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在夢裡,他見到了身重槍傷的她,血淋淋地躺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就連呼吸也沒有了……
雙眼一睜開,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見到安然無事的她,匆促地跑進她的房間,見不到她的人,又一次讓他陷入錯亂中。
在他快崩潰的那一剎那,她出現了!平安無事地站在他面前!
天哪!再繼續這樣為她提心吊膽下去,難保他沒有發瘋的一天。
「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沈紹臾大大地鬆了口氣,緊繃的全身,慢慢地放鬆下來。
葉靜庭原想向前安撫他的情緒,在踏出一步後,才發現此時兩人的衣衫不整。她只圍著一條浴巾,而他卻打著赤膊。也許他是太匆忙了,匆忙得連上衣都忘了穿。
葉靜庭彆扭地移開停在他古銅色男性身材的視線,羞澀地轉過身。
別見她平日一副男人婆的樣子,面對從未接觸過的男女之情,她可是很保守的。
「如果沒事,就快回房吧!」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應該有的關門聲,葉靜庭準備回頭看清狀況時,一雙男性的手臂卻由後緊緊地圈住了她。
現在全身緊繃的人換成了她。
沈紹臾忘情地摟抱著她,急促的呼吸挑逗著她最為敏感的耳朵。
今晚,他想擁有她,真真實實地擁有她。他需要這份真實來驅除他內心裡失去她的恐懼與不安,證實一切憂懼都只是他的多慮。
逐漸圈緊的雙臂,不讓她有退縮的機會。隨著她發稍滴下的水珠,沈紹臾貼在她頸側的唇,依著水珠滑落的痕跡,緩緩移至她嫩白的細肩。
當沈紹臾一落下他的吻,葉靜庭僵硬的全身震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肌膚,瞬間染上了一片赤紅,無力攤在他懷裡的身軀,引起了一陣陣的顫抖。
葉靜庭試著讓乾澀的喉嚨發出聲音。
「等……等一下……」她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沈紹臾放開雙手,輕輕將她扳向自己,隨即狂熱地佔據了她的唇,將他內心對她的熾愛與情慾,毫不保留地讓她知道。
在他唇與手的攻勢下,引起了葉靜庭陣陣喘息與呻吟,薄弱的意識逐漸地飄遠,身體被激起的期待,使得她全身感官變得極為敏感,無力且不知所措的雙手,只能攀搭在他寬厚的肩上……
沈紹臾溫柔地將她壓倒在床,解下她身上唯一遮身的浴巾,催魂的細吻,不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溫柔而多情地親撫、挑逗著。
恍惚中的葉靜庭,只能任自己跌入層層迷魂的情慾中……
???
隔日,沈紹臾睜眼醒來,時間已經是近中午了。昨夜在懷的葉靜庭,早已不見她的芳影。
沈紹臾坐起身,床單的一攤血跡,令他想起了昨夜的纏綿……
回房盥洗後,沈紹臾走下樓。屋裡的每一處,都不見他預料中的倩影,屋前的大庭院裡,也只有王叔一人修剪著花草。
昨夜的男女之歡,嚇跑她了嗎?
沈紹臾轉身走入屋後的廚房,也許王嬸會知道她的去處。
「早,王嬸。」
正在切著菜葉的王嬸,停下手邊的動作,回頭笑著說……
「不早了,少爺,現在都已經快中午了,難得看到你在假日會睡得這麼晚。」
「靜庭人呢?」
「一早就出門了,好像有事回警局一趟。」
「今天……她有什麼異常的反應嗎?」沈紹臾小心地問道。
「沒有呀,和平時沒兩樣。少爺,你們吵架了?」
這陣子看他們兩人處得挺好的,她還暗中竊喜著,說不定再過沒多久,她就能如願喝到他們的喜酒呢!她的直覺一向沒出錯過,第一次看到靜庭,她就覺得她和少爺很相配,果真讓她的心願成真了!
「沒這回事,您忙吧。」
步出廚房,沈紹臾正巧與進門的葉靜庭碰個正著,笑容立即浮現在他臉上。
走進屋裡的葉靜庭,一對上沈紹臾的雙眼,目光馬上垂下,今早初醒的燥熱,再度攻佔她全身上下。
一夜之間,她發現了自己愛上他的事實,與他的關係也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地親密,這樣神速的感情進展,使得她不知所措。早上一醒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她只好當起鴕鳥,避開與他碰上面。
「已經有嫌犯的下落了嗎?」沈紹臾輕鬆地問道。
見到她,沈紹臾在心裡偷偷地鬆口氣,她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而嚇跑。
葉靜庭不敢抬眼看他的臉,轉而坐入客廳裡的單人沙發,口氣略帶緊張地回答:
「警方徹夜搜索,目前為止仍然沒找到那兩名逃犯。」
沈紹臾當然明白她是因為昨夜發生的事而感到緊張與羞澀,只是瞧都沒瞧他一眼,實在太冷落他了,好像他成了棄婦似的。
不願意被冷落,沈紹臾無聲響地走向坐在沙發上的葉靜庭,大剌刺地坐定在她面前的桌几上,兩手扶握住兩旁椅把,牢牢地將她困在椅中;再用他充滿愛意的眼神,直直逼望著她。
被盯得渾身不對勁的葉靜庭,低頭別開目光。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當她一轉開頭,沈紹臾恰好見到她衣領下,幾處昨夜春宵留下的吻痕。
「昨夜我沒弄疼你吧?」他溫柔的輕語聲,足以令人酥骨。
他話一問完,葉靜庭的臉也全紅了,只見她慌亂地舉起雙手摀住他的嘴,小腦袋不停地左右觀看,深怕他的話讓第三個人聽見似。
「不准你再提昨晚的事!」
如果真讓人聽見,她只有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羞死人了!
「為什麼?」
「反正不准就是不准!」滿臉通紅的葉靜庭霸道地喊著。
「不提也行,不過你得為昨晚負責,我可已經是你的人了。」
故裝可憐的沈紹臾,見著了她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心裡早已經笑翻了。
「為……為什麼要我負責?」葉靜庭已經被他嚇得說話有點口吃了。
這句台詞通常不是應該由女方說出嗎?怎麼現在反倒是他反咬她一口?昨晚到底是他主動,還是她主動?難道要她配合地說「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不為什麼,你就是要負責。」
滿臉無辜的葉靜庭,完全無法理解他所說的意思。
「為什麼負責的人是我,不是你?」被他這一亂,她都迷糊了。
沈紹臾假裝委屈地說道:「如果要我負責,我是沒意見啦,但是我之後做的決定,你可不能有異議。」
「什麼決定?」
沈紹臾舉起手指點住她的唇,神秘地說道:
「秘密!」
被耍的葉靜庭,不客氣地給他一個白眼。再繼續和他雞同鴨講下去,她可憐的腦袋肯定會打上數十個死結。
「懶得跟你打啞謎!我還得再出門,你沈總經理就乖乖地待在家裡,以你打敗過我的身手,對付上門找碴的人,應該綽綽有餘。」
沈紹臾急忙捉住她的手腕,很不高興地問:「還有什麼事比保護我更重要?」
「如果我推測無誤,兩名逃犯為了保命,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台灣。在警方嚴密的搜防下,他們只能依賴別人的幫助,如果許世傑真的是僱主,逃犯一定會向他要求援助,只要我們守住許世傑,就能知道逃犯的下落了。」
「我也一同前去。」聽完她的解說,沈紹臾堅決地下了個決定。
「你瘋了!我是去辦案,不是去玩偵探遊戲!」
「你去,我就去。我不能去,你也別想去。」
「你一定要這樣來證明你不怕死嗎?」葉靜庭發怒地對他吼著。
「我是這件案子的當事人,我有權利知道一切。」
他只是平凡的人,死,當然會怕,但他更怕昨夜的惡夢成了真。
氣呼呼的葉靜庭,恨不得拿斧頭劈開他這顆頑石!每件危險的事他都想插手,他是想測試自己的能力?還是想測驗她的心臟力?
「不行!如果你發生了意外,我怎麼向王叔、王嬸交代?」
沈紹臾雙手環胸,嚴肅地看著她。
「如果你發生了意外,你怎麼向我交付?」
「我幹嘛要向你交代?」死腦筋!她快被他給氣炸了!
「你忘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嗎?我絕不答應讓你一個人去涉險!」
沈紹臾的話再堅持不過了,任誰也說服不了他。
在兩人誰也不妥協、一來一往的爭執下,葉靜庭最終還是敗給了沈紹臾這顆頑石。
「好!你要一起去可以,但是不准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可以。」
第八章
在許世傑的別墅外頭,坐在車內的沈紹臾與葉靜庭從白天守候到深夜;別墅裡外依舊沒有任何奇怪動靜,但車內的人並不因為時間的長久而有所鬆懈。
不知又過了多久,別墅的大門突然緩緩地打開,驚動了沈紹臾與葉靜庭。他們隨即睜大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由別墅裡開出的汽車,車裡真的是屋內的主人——許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