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拴住你的人是我。」湯奕龍肯定心中的選擇,歷經幾次的接觸談天,還有兩次蕩氣迴腸的吻,他需要第三次的感覺。
「你拴不住我的,今天是我們第四次見面,小心回去後突生意外。」何雪翎推離他,故意表現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與前一日的憂心忡忡截然不同。
「你好像很希望我有災難?」
「只要不聽我警告的男人都逃不過劫數的。」
「既然選不過,那麼,在災難來臨之前我要聞一聞美人香。」湯奕龍暖昧地。何雪翎迅速跑開。「羞!羞!羞!想吃我豆腐可沒那麼容易!原來你今天帶我來這兒,是存心佔我便宜!」
他追逐她,一邊舉手發誓:「老天作證,是這片草原氣息激起我鬆懈的心情,是你的話激起我敏感的神經,我要和你與天地融合為一。」
她回眸一笑。「你說什麼?」
「我--要你。」
他的話被風吹散了,何雪翎還是沒聽清楚:「什麼?」
「等我抓到你,你就知道了。」
他使出全力追了上去,何雪翎再怎麼跑,終究注定逃不過他的情網。
他猛力一撲,抓住她的腳踝,兩人趴跌在草皮上,他趁勢爬上她的身,她心兒噗通噗通地狂跳。
湯奕龍撫順她飛揚的秀髮,眼底透露著深層的慾念與渴望。一個男人,尤其是曾結過婚的男人,被撩起心底最原始的飢渴時,猶如山洪爆發般的力量是阻遏不住的。
何雪翎感受到這難擋的欲流,也不想再擋住了,昨日餐廳中他所給她的吻是那麼令人激烈狂熱,讓她有意猶未盡的感覺,但還是像隔層膜般,只有此時此刻被他壓在懷裡才是最真切的。
輕風掠拂也吹不去他們心頭燃燒的熱火,兩人眼眸深處的需索已呼之欲出,迫不及待地纏綣雙唇。
湯奕龍時而狂亂,時而溫柔,似有很多複雜的情結融入釋放的深吻中。
在撩人心意的俘動裡,何雪翎又捕擺到那晚虛幻狂吻的感覺,兩者吸吮的力量是雷同的,就像要吞噬她一樣。偏偏昨夜酒吧裡的生意好得出奇,苦無機會詢問賽娘,而賽娘一早就溜出門,更甭說想尋答案了。
「告訴我,有沒有人吻過你?」像是質詢,何雪翎不辯明也不承認。
湯奕龍自作聰明:「你怎麼可以隨便讓男人吻你?他是誰?」
「他是誰並不重要,你不也是男人,也吻了我?難道你不曾吻過別的女孩?」
他語塞了,連郁芳是他初吻的對象,但已成過往雲煙,他早就忘了吻她的滋味。所以,何雪翎這一反駁,他果然是沒權利再過問。
何雪翎明瞭他想什麼,哈然大笑。
「笑什麼?」
「我沒有碰到中意又八字相合的男人,怎麼可能被吻?除了你……」
湯奕龍恍然大悟自己被戲弄了,喜怒參半。
他捧住她的臉,狠狠一吻。「捉弄我的後果是讓我愛你、讓我要你。」
何雪翎因他的表白而心顫不已,他已經很清晰、很裸露地傳達心中的訊息,她也想接受,從第一次見面聲明三不原則後,到第三次見面答應當他的愛人,這其間轉變太快了,快得令她以為湯奕龍是她今生等待的男人。
然而,事實上她仍可能克到他。「克」,這個字眼像針扎進何雪翎的心坎裡,她多麼不願有這個字眼存在,叫她在尋覓男人時老是被這禁忌所絆。
凝視著湯奕龍,這男人有著雄赳赳的氣勢,若非受八字所限,若非心存恐懼他可能會有意外之災,她真想放開心情來接納他。
她很清楚這一切的擔憂,表明了自己已對湯奕龍動情。
「你怕不怕為我而死?」
「怕!死了就不能擁有你,就不能再看到你了。」
她因他的坦言莞爾一笑。「那麼,今天見面以後就不要再約我了,或許你還可以保有性命。」
「全是無稽之談!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見你,此刻擁有你是我最感興奮、滿足的時刻。」
湯奕龍句句感人肺腑之言敲入何雪翎的心田,由於命運的捉弄,使她從未感受到愛情的滋潤;此時,她為他的話深深撼動了。
管他什麼原則!管他什麼八字合不合!也不管他發生什麼意外,她再不好好把握湯奕龍對她的情意,恐怕真的要虛擲青春了。
「真不怕死,那就來吧!」她眨眨眼,湊上自己的唇,雙手溫柔地攀著他。
湯奕龍看她耍寶的模樣簡直笑歪了。「喲!現在你比我急了,老實告訴我,你是在逗我,還是真心對我?」
何雪翎擺出嫵媚的微笑,翻個身,湯奕龍被她壓在身下,她回憶起剛才內心激昂的熱火。
「我只知道我要把握和你相處的每一個時刻。」
她撫著他的鬍子,輕舔他的唇,他哪能受得了她如此」誘惑的舉動,猛然壓下她的頭,兩人又進入狂亂的境界了。
天在旋,地在轉,何雪翎暈眩在他的吻潮中不可自拔,緊密相貼的身軀也燃起一團團的慾火。
湯奕龍的手已經不安分地探進她的襯衫裡,何雪翎的心裡卻五味雜陳地交織著,是否該為這不知有沒有未來的情意解放最後一道防線?
「哦!雪翎,讓我們在這天地間盡情的釋放自己吧!」
他在誘惑、在引導她,想進入兩人結合的世界,何雪翎被他撩撥得何嘗不是如此希望,但剎那間義父的遺言又跑進腦海裡了。「倘若你愛上不合你八字的男人,他將因你而死於非命。」
這句話如同撒旦的咒語,令她不寒而慄,她突然一把推開他。
「我想我們應該去釋放一些熱情吧!」
她指了指山腳下的溪流,湯奕龍立即會意,暫不勉強她,但為難地:「如果下去游個泳,能夠冷卻熱火也不錯,可惜我不會游泳。」
「我以為你是游泳健將,瞧你個頭高大,居然不會游泳。」何雪翎顯然有點失望,因為游泳是她最喜愛的運動。
其實湯奕龍不是不會游,他是怕下水後,貼的鬍子掉了,被何雪翎識破。
「我陪你下去游就是了。」他不想掃她的興。
「哇,你敢下水嗎?」何雪翎想起賽娘也有懼水症,不禁竊笑個頭高的人真是沒用。
聊勝於無,何雪翎只好點頭同意,半晌,卻又踟躕起來。「我沒帶泳衣耶!」
湯奕龍一聽,樂得正中他下懷。「那我們只好下次來再游吧!」
「還會有下次嗎?」她可不敢確定。
湯奕龍微笑,不以為然。「你不希望有下次?」
「我當然希望,可是你回去後能不能逃過災難,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嘍!」
湯奕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交給她。
「哪!明天沒接到我的電話,就算你贏了這筆錢。」
何雪翎把支票收進皮包,心裡卻期望他安然無恙。
他見她帶著憂愁,安慰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何雪翎感到有些離情依依,為了不想留下遺憾,她主動奉上熱吻,想溶化彼此似的,令湯奕龍更加顫動。
哦,這個女人!我要定了,真想現在就把她擁在懷中,一股佔有慾強烈地侵襲湯奕龍的腦海。
何雪翎體會出他的慾念,便豁出去地說:「你若真的逃得過災厄,安然無事,我這輩子全依你。」
「真的?君子一言即出,駟馬難追哦!」
何雪翎點頭。「不過,你得先學會游泳才行。」
「好呀,我拜你當教練。」
本來鬱結生死問題,愁雲慘霧似的心情豁然開朗了,兩人有說有笑地下山去。
療養數日後的官天麒,內傷已康復,在何雪翎為他購藥買雞燉補的細心調養下,他整個人豐腴起來了。
官天麒攬鏡自照,不但氣色紅潤,精神抖擻,人也顯得飄雅俊逸多了。
「瞧!我幫你調養得多好!在舊屋命相時,你呀!可說是骨瘦如柴,移到隔壁命相,也不過氣色稍復,不像現在精神煥發、氣勢如宏的感覺。」何雪翎得意極了,十分自誇。
「哈!你嘴巴真甜,說得人都輕飄飄的,比我這張命相嘴還行!」
「她當然行,要不還當啥老闆娘!把你這窮算命的接濟到店裡來!」賽娘不知何時悄悄走到他們身旁。
「賽娘,不准這樣折損我老哥!」
本來對賽娘毫無好感的官天麒,經賽娘的話一刺激,並不示弱地要求立即開工算命,想叫賽娘刮目相看。於是,何雪翎便在吧檯旁安排一個命相桌位,讓義兄為女客人服務。
開算的第一個晚上,女客人都趨之若驁,整間酒吧營造著熱鬧非凡的氣氛,甚至有的女孩對官天麒頗有好感,頻頻借算命上前搭訕。
官天麒從未享受在女人堆裡的逢迎,有點受寵若驚,可惜算命的女人或女孩都比不過他眼裡的西施--何雪翎。在這兒,他比往日更能實際接觸義妹,尤其近數日蒙受義妹的愛心照顧,他的心比昔日年輕活躍,在身心都健壯起來的當兒,他就像其他男人一樣,開始對何雪翎有了慾念上的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