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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雲兒

  怎麼會這樣呢?

  一向對愛情瀟灑不在乎的他,為甚麼會為了芭碧夜訪佈雷而生氣呢?不是說過不對她動心了嗎?不是早在她去英國的那兩年,已經把自己對她的暗戀完全放一邊了嗎?

  為甚麼她回來的這半年,他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顆心呢?她可是父親早就內定的長媳人選,他怎可對她有非分之想呢?

  從剛才至今,她進大樓已經有十五分鐘了,這段時間,她和佈雷在效甚麼呢?佈雷吻她嗎?或是她躺在他懷裡?

  布森快瘋了,他幾乎想要衝上去……

  大樓的門終於打開,芭碧走了出來,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單薄,高挑修長,是那樣的美麗。

  她穿過街,走到車邊開了車門,倒車,她沒有發現停在後面的是布森的車……

  **********

  布崇德醫師看一眼手腕上的瑞士表,他已經在短短的時間看了五次,即將見到他那位刺蝟兒子令他有一點兒緊張。

  今晚並不是他自己約兒子共進晚餐,白天他們已經在醫學中心碰過面了,而是佈雷親自邀請他加入他和小雲的晚餐。

  地點選在靠天鵝湖公園旁的菲曼斯法國餐廳。

  他當然知道佈雷約他一起晚餐,是要向他介紹麥小雲,前天晚上他們在電話中起了衝突,固執的佈雷是藉由約他來共用晚餐,事實上也是向他妥協吧。

  為了一個女人,對他低聲下氣,這個女人對佈雷太有影響力了。布崇德瞭解兒子的牛脾氣,只要佈雷覺得有理,他是絕不可能認錯的。

  現在他為了麥小雲,竟然願意主動找他,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他倒真想見見這位可以馴服這隻牛的女人,到底有何天大的能耐,竟然能夠讓佈雷為她做如此大的讓步?

  兒子為甚麼要讓步呢?

  難道佈雷邀他來共用晚餐,是想當面向他宣佈婚期,不管他這個做父親的同意或不同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太過分了!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無論如何,他是不容許兒子去娶一個花車舞孃,雖然她同時也是個大學生……

  突然間,他看見了佈雷手臂被一個長髮的女人挽著,朝他這張桌子走來,當他看見小雲時,總算明白了佈雷為甚麼會被她吸引。

  這個帶著孩子氣的女人,所流露出來的天真但卻又不失成熟的風情太迷人,所以沒有一個男人在注視她時,會忽略她的吸引力。

  連身為佈雷父親的他也不例外。毫無疑問的,那女子的美麗,足以吸引任何一個男子。

  烏黑亮麗的頭髮直垂腰際,將她的鵝蛋臉襯托得近乎完美,淡淡的妝,嘴唇塗著朱紅色的胭脂,使她豐滿的唇更顯得誘人。

  她穿著一件合身的紅色迷你洋裝,修長的雙腿下,配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布崇德實在很不願意承認她和佈雷是如此的相配。

  他們一起走進餐廳,兩個人的高度差了一個頭,走在一起洋溢著一股年輕的朝氣,不可否認,他們就像一對金童玉女。

  雖然他必須承認,他對小雲的印象不差,但要當布家的媳婦,卻不是他所期望的典型。

  他心目中的媳婦人選,心臟科陳大夫那剛從英國留學回來一段時間的女兒--芭碧,雖然芭碧和眼前這位花車舞孃的容貌比起來是差多了。

  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成為一對--佈雷可是有名的心理醫師和大學副教授,花車舞孃怎可能當他的妻子?

  布崇德希望他們兩人能夠愈早醒悟這點,早日分開,對他們各自都有益。

  當這一對外表看起來像金童玉女的年輕人走到他前面時,他站了起來,用一種譴責的眼光盯著讓他頭痛的兒子:"讓你的客人等你,是沒有禮貌的行為。"其實他也在向小雲表達不滿。

  兒子邀父親用餐,竟然遲到整整十分鐘,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小雲只覺得神經緊張,她意識到了將有一場風波,她的睫毛不安的閃動,最後她搖搖頭。"我很抱歉!"

  "這不是你的錯,不需道歉。"佈雷低聲的向小雲說,他可不願意他的女人受到一點委屈。

  "遲到那麼久不用道歉?"布崇德不悅地說。

  佈雷不喜歡父親的語氣,回應道:"你一定要這樣小題大作嗎?"他似乎有點氣惱。"我們也只不過晚了十分鐘。"

  佈雷明白,父親只是借題發揮,他的主要目的是想讓小雲覺得難堪,以便拆散他們。如果他是這種動機就太無聊了。

  就算他不同意這門婚事,佈雷還是要和小雲結婚的,約父親出來進餐,只是當兒子該對父親應該有的尊敬和禮貌。

  雖然父親在電話中,說了不少難聽的話,但佈雷還是尊敬他是父親,希望他能夠主持婚禮。

  但他不勉強--如果他不想出席婚禮的話。

  "你……"看著兒子說話的態度,布崇德的臉都脹紅了。

  他真的想不透,為甚麼佈雷不去追求擁有英國愛滋醫學博士學位的芭碧,卻去追求一位花車舞孃?

  他被花車舞孃下了蠱嗎?

  "這全是我的錯,布先生。"小雲開口,嗓音清脆悅耳。"我去洗頭延誤了時間,我向您道歉。"

  布崇德聞到了從她頭髮飄散出來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味。看她一臉誠懇的表情,他怎可能再怪她呢?

  該死!他為自己的心軟而生氣。

  "我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他粗聲粗氣的說,"佈雷和我約時間,從不會遲到的。"

  小雲臉色一陣蒼白,但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很明顯的,他父親是存心給她難堪。她明白了一點--佈雷的父親不贊成她和佈雷在一起。

  "我們已經道過歉了。"佈雷也氣得脹紅了臉。他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故意為難小雲。

  "不要緊的,佈雷。"她按住了佈雷的手,同時感覺到了他父親那雙不悅的眼睛正看著她。"你父親說得不錯,遲到是一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她的眼神從濃密的睫毛下看著面前的布崇德,"不過,我想他不會和我們計較的。"她邊說邊對他微笑。

  小雲心裡認為,在她這麼得體的應對下,如果布先生還生氣的話,那他就顯得大沒氣度了。

  完全支持她的佈雷,握住她的手,臉上仍有餘怒的盯著坐在對面的父親說:"我們別再討論這件事,今晚約你出來吃飯,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準備要和小雲結婚了。"

  布崇德看了小雲一眼,嘲諷的對兒子說:"你不覺得你們一點都不適合嗎?"他是故意說給小雲聽的。

  他相信他這麼說非常有效--先發制人,讓小雲知難而退。

  但

  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小雲並沒有被他的質疑給嚇住,其實她心知肚明,以她是花車舞孃這種職業,布崇德理所當然會反對兒子娶她。

  因為有了心裡準備,所以她除了剛進來時有點不安外,現在表現得好多了,加上佈雷明顯的袒護她,更讓她有恃無恐。

  就算他父親堅持反對她和佈雷的婚禮,但對她一點都沒有影響,只要她向佈雷點頭願意舉行婚禮,誰都無法阻擾他們的。

  更何況,目前她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不過,她很想替這對彷彿有很深代溝的父子和解,不管怎樣,他們總是父子,實在不需要一見面就針鋒相對。

  還有,她也想讓布先生瞭解--花車舞孃並不是壞女人,從事這行工作的人,可是清清白白地流下眉頭的汗珠,賺取自己的衣食。

  前日,佈雷打電話回去時,她就要他向布先生坦承,她的兼職工作,小雲想要光明正大的被接納、被祝福。

  她可不想做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媳婦。

  她冷靜的向著已被布老先生激怒的佈雷,早先一步開口:"顯然布先生對我有誤會,"大概是從小媽咪容許小雲用各種方式來表現她的情感,因此讓她養成了不遮掩自己情感的方式,大膽的向對一個朋友說話般的對布崇德說:"容許我和您私下談談嗎?"

  她說話時的雙眼,是那樣的清澄明亮一點都不顯害怕,她是那樣勇敢的面對她自己的問題,而不是哭得雙眼紅腫,躲在男人的懷裡,尋求庇護般的小家子氣。布崇德不禁對這位女孩的勇氣有幾分的另眼看待。

  上帝,這個年輕女孩的勇氣真令人難以相信,是甚麼樣的一股力量讓她如此的敢迎向挑戰?

  是愛情嗎?

  真的是佈雷的愛給她的力量嗎?

  脾氣古怪、婚姻失敗的布崇德,實在無法相信世間男女真愛的可靠性,自從他四十歲那年,她的妻子因有婚外情離他而去之後。

  在他的世界,男人只有在事業上才能夠發展自我的生命,愛情是微不足道的。但現在,他卻被自己的兒子所惑,為甚麼他可以為一個花車舞孃,而拒絕他替他安排好的婚事呢?

  如果佈雷和芭碧結婚,他的前途從此平步青雲,難道他不明白嗎?芭碧的父親也是醫院的董事之一,將來如果佈雷被推為院長人選,他的一票是很重要的,難道佈雷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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