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願意。」辜京徹提醒失神的她。
「我願意!」
嗯……辜爺爺還安在,沒有心臟病發作的現象,那麼他應該沒有發現吧?可是,如果他沒識破她,那為什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笑容?
一堆的問題纏著杜舒庭驚慌混亂的腦袋,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儀式進行到哪兒了,只知道她的手被執起,套了件東西上去。
「請新郎給新娘一個愛的熱吻,不夠熱烈不能禮成喔!」證婚人突然提出了一道難題。
杜舒庭一顆緊繃的心,全神戒備地看著辜爺爺的面色變化,就害怕他有個萬一,根本沒聽見主婚人的話,只知道,有人掀起了她的面紗,接著她感到唇上一陣溫暖、酥麻。
天!他吻她!她驚愕地全回神了,兩眼圓瞠,雙手本能地推拒他。
「別忘了,你現在的角色是我辜京徹的新娘。」他依著她的唇畔,冷淡地提醒。
杜舒庭的淚霍地落下,不知是委屈、難過,還是在哀悼她好多個「第一次」全賠給辜京徹。總之,她知道自己迎上他,覆著他的唇。
她以為接觸的一定是兩片冰冷的薄唇,可是沒想到,他的吻好溫柔、好醉人,令她感到滿滿的寵溺。
他一定很愛汪心寧,才會把她當成是汪心寧,她心底快速閃過一絲難過,連她都沒有發覺。
辜京徹吻著她,她柔軟異常的唇,令他不自覺地加深了吻,原本是為了想讓爺爺相信,他是真的愛這個女人才和她結婚的,可卻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吻,舌尖更因渴望著她唇腔裡的蜜液,而探向她、纏住她。
杜舒庭被他的法氏熱吻嚇了一跳,她才有些抗拒,辜京徹就放開她了,頓時,一股失落襲向她的心頭。還來不及感受時,辜爺爺急促的呼吸又嚇住了她。
畫面中,辜爺爺被一群醫護人員帶走,然後一名醫師出現說明。
「請放心,老太爺只是累了,只要多做休息就行了。」
真的是這樣嗎?辜爺爺真的不是因為識破她而氣的嗎?杜舒庭不禁開始「作賊心虛」地胡思亂想。
「禮成!」屏幕變暗之後,證婚人喊道。
然後,杜舒庭被帶至主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跟上來,站在她身旁替她挾菜的同事,又令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小心地覷著她們,幸好她們沒發現她,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呢!
有誰能想像,本來是服務新娘的女服務生,一轉眼就替代了新娘的位置,和大家心中的白馬王子步上紅毯呢?雖然不是真結婚,但這也太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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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婚宴,杜舒庭都得端著笑,忙了一天什麼也沒入口的她,都快餓昏了。
慘的是,三道菜出來後,她又得起身和辜京徹一桌桌地敬酒。
「我不會喝酒。」她倚在他耳邊小聲地求救著。
「這也是你的責任和義務。汪心寧在的話,要她打通關也沒問題。」
他的話似乎存心要讓她內疚的。其實他對汪心寧會不會喝酒,一點都不瞭解,因為他根本不認識汪心寧,「汪心寧」只是他的新娘候選名單中的三個字而已。
「可我不是她。」她小聲地抗議著,臉上仍是應付的笑。
「你現在是她。」
「你——」她又無法反駁了。
「走吧。」辜京徹拉起她走向第一桌。
瞪著眼前一大杯的酒,杜舒庭後悔了。她當初就應該撇下道德責任,管他辜汪兩家會不會丟面子,管他爺爺會不會氣死,先逃再說。
「喝呀,小新娘,今天是妳的大喜日子,不喝也要喝的,反正妳醉了,有人會抱你上去的。」客人甲曖昧地調侃著。
「這……」在辜京徹的注視下,她勉強地啜了一口,但馬上被酒氣辣得嗆出了淚水。
「我這兒有糖。」有人好心地遞來夾心糖。
杜舒庭要拿,糖又被收了回去。
「想吃糖,新郎餵她吃。」那人刁難著。
辜京徹瞭解這群人,如果他不虛應一下,將會沒完沒了,而且他不想讓人以為在他自己的婚禮上還這麼冷淡、不茍言笑的,更不希望這些話,傳到爺爺耳裡。
爺爺雖老,但他很精明的。如果自己還這麼冷淡,那麼爺爺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因為深愛汪心寧而娶她。於是,他把糖果放進自己嘴裡含著。
杜舒庭瞪著他,盯著他蠕動的唇,氣他不夠義氣,她都快辣死了!
可是,怎麼盯著盯著,他的唇卻離她愈來愈近?是她醉了嗎?還是……
他又吻她!而且還把嘴裡的糖果送進她的嘴裡,宛如靈蛇的舌更撫弄著她的舌,這、這未免太限制級了吧!杜舒庭又一次驚愕,不過她熱辣的口腔真的是舒緩多了。
他離開她的唇,欣賞著她呆楞的樣子,連舌尖的糖果就快滾落也不知道。
原來這個可惡的女人,也有可愛的一面嘛!原本他想報復一下她,現在他已經不這麼積極了。
反正他今天娶誰都無所謂,只要讓爺爺安心、開心就行了。
現在細看,雖然杜舒庭不是他常接觸的那種驚艷類型,也不是汪心寧那可愛精靈的模樣,但她也算得上是個美人,五官雖然平凡不深邃,但柔柔和和的線條,和恬靜的氣質更易令人親近,且一臉賢良淑德,感覺就像是待在丈夫身後,默默支持丈夫的好太太,這樣的女人,相信爺爺也一定會喜歡。
停!他在想什麼?這個女人只是暫時替代而已,他為什麼要去在乎她能不能得爺爺歡心?他該擔心的是,爺爺會不會看穿她和汪心寧是不同的兩個人。
頓時,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滿意。
「你不可以再吻我了!」她低著聲音恐嚇道,但顫抖的聲音卻完全沒有說服力,辜京徹連理都沒理她,帶著她又往第二桌去。
到了第二桌,賓客又故技重施,她又賠了長長一個吻,瞪他,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似的。
到了第三桌,她如此說道:「我不要再喝了。」她已經有些大舌頭了。
不喝的原因有二,一是她真的不行了,二是,每當她喝一口酒,就得賠上一個長長的吻,頭昏腦脹的她,已經分不出自己是吃虧還是佔便宜了。
「這是你的責任。」他狠心地再次提醒。
「你——」杜舒庭好想發火,但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衝動,否則今天的辛苦就全白費了,她硬生生地忍下,告訴自己只要盡了責任,演好這場戲,就不虧欠他了。
她轉開眼,竟不經意地看見他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她不解地盯著他,難道他是故意看她出糗,好平衡她害他愛妻落跑的氣嗎?
此刻她好像有些明白了,頓時肚裡的酒精催化著肝火燒得更旺。
「你故意的!」她雙手握拳,瞪著他。
辜京徹沒理她,帶著她走向下一桌,見抗議無效,腰又讓他摟得死緊,再加上酒精讓她雙腿虛軟,她只好任他帶著走,只是每喝一杯,她都會瞪他一眼,然後避開他的唇,和「限制級」的「止辣」方式。
這個男人「不安於室」,吻她吻上癮了嗎?她又不是他的愛妻!
後來,也許是唇舌讓酒精麻痺了,杜舒庭愈喝愈順口,只是胃也愈來愈翻攪,頭也愈來愈沉、愈來愈昏……
才敬到第十桌而已,杜舒庭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醉倒在辜京徹懷裡了。
而辜京徹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新娘回樓上的總統套房,留下一群不明內情的人,高聲地傳著他們的佳話。
第二章
一室幽暗,只有窗外透進來的一束白光,落在床腳邊。
杜舒庭張開眼,頭痛欲裂的她有些恍神,她兩眼呆滯,一時還無法分辨現實和夢境。
看了看四周置得熟悉,她安心地重重吁了一口氣。
呼!原來一切的荒唐事,只是場夢呀,可是夢醒了,心卻也難免有些失落。
夢可以隨心所欲、天馬行空,可是在夢裡,她為什麼仍不敢承認自己對辜京徹有好感呢?之前還未見到他本人時,她的視線明明就捨不得離開他的照片呀,難道是她的道德心太重,所以即使在夢裡,也把持著心,不敢對這位「有婦之夫」存有太多幻想?
撫著紅唇,她猶記得他火熱的吻,和時而嚴厲、時而溫柔的眼神,而他唇上的溫度似乎還留在她唇上,久久不去。
這是場春夢,醒了,真令人感到捨不得。她又歎了一口氣。
「醒了?」
「啊!」突然的聲音,嚇得她尖叫。她住女生員工宿舍,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閉嘴!女人!」辜京徹受不了地斥道,並順手開了燈。
杜舒庭瞇著眼,等適應後,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她的舌頭立刻嚴重打結。
「辜……辜京徹?!」
天!春夢怎麼還沒醒……她有些傻眼。
此刻剛沐浴完,下半身只繫著一條浴巾的他,比西裝筆挺時要更加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