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次,獨獨漏掉她哭嚷剖白的那段。
「喔……」小憂輕應,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又想不起來。
「我已經找人幫你去派報處代班了,你今天不是剛好沒課?放心休息吧!」司徒靖補充道。
綻開淺笑,軟嗓流露出難堪與感激。「呃……謝謝你,害你擔心了,真是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我們還需要這麼見外嗎?」將她垂在胸前的長髮撥到腦後,他站直身子,憐愛的說:「衣櫃裡有乾淨的衣服,你先去浴室沖個澡會比較舒服,我到樓下做早餐等你。」
「嗯。」在他寵愛的眼神下,小憂暫時忘卻失去小粉紅的傷痛,只盼能默默地在他這裡找到力量,勇敢面對以後的日子……他是她的避風港、她的精神堡壘!
「靖,我洗好了。」帶著一身沐浴後的清香,小憂緩緩的從樓梯上走下來。
端著餐盤,司徒靖微笑轉身,卻在睇見她嬌柔纖美的模樣後,瞬間呆在原地。
天!
她身上只穿著他的絲質罩衫,香肩微露,粉嫩美腿一覽無遺,其純真無染的氣質,使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名自溪水中躍出的小妖精!
「怎麼了?很奇怪?」她怯怯的笑問,裡著香氛的嬌軀走近他。
癡望她隱含七分天真、三分柔媚的俏顏,他無法言語、無法動作,連呼吸差點都要停擺了。
誰說二十歲就沒有誘惑的風情?如今的她只消隨意笑一笑,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靖!」她輕撞他,被他灼熱的眸光看得好不自在。
「咳!咳咳!」假咳幾聲,司徒靖試著找回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吃早餐了。」
「好。」牽著他的厚掌一塊兒落坐在高腳椅上,小憂愉快的用著餐點,昨晚的悲傷彷彿只是南柯一夢。
而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喜歡她將他摒除在心門之外,他希望她能夠全心全意的信賴他!
斬斷渴望親她、抱她的瘋狂念頭,司徒靖不著痕跡的打量她的表情,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持叉的手僵了僵,她先是大大一愣,然後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回說:「沒有啊,我哪有什麼事沒告訴你!」
俊臉略顯不悅,體內熊熊怒火已開始竄燒。
小憂慌了,知道他不相信她會無故獨自喝悶酒,於是她越描越黑的解釋道:「好嘛好嘛,我昨天是被教授罵了幾句,心情不好,所以喝了點酒,沒事的,教授罵我也是為我好,事情過了就算啦!」
俊臉全黑,她到這時候居然還在對他撒謊!
忿忿的旋身而起,司徒靖冷硬的拋下一句:「你自己吃,我到客廳看報紙!」
「啊?」她嚇壞了,他從沒有對她這麼凶過!
趕緊追到客廳,小憂想窩進他的胸膛撒嬌,他卻更快的閃了開來。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不死心的再朝他靠近,他依然輕鬆移位,讓她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構不著!
圓睜著一雙無辜大眼,他越躲,她越慌、越想觸碰他,經過幾番推拉,小憂不知怎地,忽然一個重心不穩向後摔倒,柔軟嬌臀率先碰了地。
「唔!」她痛呼。
司徒靖在第一時間拉起她,可是那聲巨響,卻已說明她是貨真價實的摔傷了。
「痛?」這下子有人心疼死了。
「不要你管!」委屈地甩開他欲攙扶她的手,小憂的眼眶泛起水氣,但她又拚死的硬撐著,不肯在他面前流下一滴眼淚。
「吁……」悠悠長歎,方纔的怒氣讓她這一摔全給摔掉了。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安置在彈性極佳的沙發上,他的語氣是那麼的無奈,「你要瞞我瞞到什麼時候?摩托車不見了,你的工作、你的生活怎麼辦?你能瞞我多久!?」她的堅持、她的自尊有比他更重要嗎?什麼都不說、什麼都瞞著他,就是她回報他的方式?
不可諱言的,司徒靖有點兒灰心。
「你知道?」
「嗯。」
望著他看似風平浪靜的面容,她羞愧難當的說:「對不起,我、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給我添麻煩?」他複述她昨晚說過的台詞,對她的頑固又愛又恨。「小憂,你讓我感到很難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好怕他因此不理她。
司徒靖仍是歎氣。
「靖!求求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小憂的語調激昂,忍耐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我不敢說,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我希望你愛我,而不是同情我呀!」
感情深到某一個程度,那種不確定感,甚至比感情尚未發生時來得可貴。
她不能承受擁有了以後再失去他!
「傻瓜!」他忍不住上前抱住她不斷抖顫的身子,動情的說:「你的情況,我早就曉得了,不是嗎?如果只是同情你,我何必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答應和你交往?」
如果不是喜歡她,她以為他在做什麼?
小憂反摟住他,還是不能安心。「我……我怕,我怕你瞧不起我、怕你嫌我……」傻到該打!
司徒靖漾開自嘲的笑說:「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你都沒有嫌我又老又醜了,我哪敢嫌你?」
「胡說!」她急忙駁斥。「你才不老,你笑起來像個大男孩;你也不醜,你很好看,也、也很有男子氣概礙…」當面讚美一個大男人,好像很奇怪哦?她羞得滿臉通紅,越說越小聲。
「那不就得了?」他半是打趣、半是認真的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誰也不准嫌誰,誰也不能對另一人隱瞞心事,好嗎?!」
仰起涕淚縱橫的花臉,小憂猶帶懷疑的問。「你沒騙我?」他當真這麼想?
司徒靖重重點了一個頭。
抹掉哭得亂七八糟的淚痕,她如願的窩進他懷裡,拋開所有不愉快!低聲輕喃著:「小粉紅被偷,人家已經很可憐了,你還凶我,害我跌跤,好過分哦!」
他啄吻他覬覦已久的紅唇,釋然的輕快融進了語調中。「是我不對,你一邊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我一邊替你按摩摔痛的地方。」
「討厭!」小憂的臉更紅。「誰要你幫我按摩啦!」
她摔痛的不正是她可愛的小屁屁嗎?那種地方,怎麼可以讓他摸!
色狼!她在心底補了一句。
低睨她無限嬌媚的美顏,司徒靖再也不想克制。
他抬起她含羞帶怯的臉蛋,灼灼的目光暗示著一種熾烈的侵略。
平白無故令他擔心了一整晚,他想,他有資格向她討回一點補償……「啊!」他倏然噙住小憂的小嘴,將她口中的芬芳盡數吞進肚子裡,這個吻來得既狂且猛,她顫抖的喘氣,在濃厚陽剛味的包圍下,逐漸融化……
第七章
亞熱帶的夏季,天氣總是說變就變,早上還是艷陽高掛的大晴天,下午便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
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小憂手抱兩本原文書,呆站在文學院門口,只能朝著外頭絲毫不見轉小的雨勢乾瞪眼。
「吳憂,要一起走嗎?」一名同班的女同學撐開傘,友善的問她。
「不必了,我等一下再走沒關係,謝謝你!」回以同樣友善的微笑,她非常靦腆的說。
教授今天突然提早二十分鐘下課,司徒靖不知道,當然也不會這麼早來接她,既然如此,還不如晚點兒出去,這裡可比校門口的屋簷寬闊多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女同學朝她揮揮手,雖不熟絡,但其實大家都對這個美麗的同學極有好感。
「嗯,拜拜!」
陸陸續續不少同學走出來,一個個都問她需不需要一塊兒走,小憂全部客氣婉拒了。
司徒靖曉得她沒帶傘,他若來了,應該會進來找她。
憶及親愛的男朋友,絕色笑顏更是亮得奪人心魂!
自從小粉紅失竊,他與她溝通、協調之後,幫她作出許多重大的決定,促使她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變。
以她的高學歷、優秀的外語能力,司徒靖認為,單單送報、送羊奶、擺地攤,實在是太大才小用,且也不符合經濟成本。
是以,他要她辭去原本的工作,另外替她找到一份兼職翻譯的差事,讓她借用他的電腦,發揮所學長才。
大半個月下來,翻譯童書的工作內容令她真心喜愛,而她賺的錢也比以往多了整整一倍!嘻嘻,他處理的方式比她好太多了,要是早些年認識他,她也不必走這麼多冤枉路了。
「小憂!?」隨著一聲詫異的呼喚,三五個從別棟大樓走過來的男生,一個勁地又將她團團包圍。
噢,又來了!
這票男生的面孔不算太陌生,就是上次美術系的慕海澄學妹,替她打跑的那幾個嘛!
「你沒有帶傘啊?我借你一把。」有人比較含蓄。
「何必!雨下這麼大,撐傘也會淋濕!」另一人急切的打斷他,「我有開車,很方便的,不如我送你回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