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看著前方馬路,他開口道。
「哼,不必了,我--」
「我是和小勤說話。」轉過頭,他看她一眼。
伊清臉色漲紅,緊咬下唇,死瞪著他。
「叔叔,我們去老師家吃好了,她的廚藝真的很棒。」小勤湊臉上前。
「是嗎?」他在考慮。
「什麼?到我家?我不要!我才不要你們到我家。」她嚴正聲明。
叔侄兩人同時轉頭看她,同聲道--「我們有問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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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出她冰箱裡所有蔬菜、肉類後,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就佔據廚房一角,盯著她做出一桌子的美食佳餚。
心不甘情不願的方伊清,恨不得在湯裡下藥,在菜裡下毒。
但她發誓,她真的就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真的下藥下毒呀,那,為什麼齊立亞會吃得眉頭緊皺,好像她煮的飯、做的菜有多難吃一樣?
狠瞪對面手拿碗筷、有一口沒一口食不知味的齊立亞,方伊清緊抓手中碗,打算在他出口批評她廚藝的時候,一碗就敲昏他!
「你……」沉默許久,齊立亞終於抬起了頭。
打從知道她有人可以幫忙代為還錢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
因為,乾淨整潔又樸實的方家,看起來離有錢人家仍有一大段距離,所以想也知道她家人應該是拿不出三千萬。
那除了家人之外,還會有什麼人願意幫她出那麼一大筆錢?齊立亞讓心底疑問困擾著。不過這件事他可以日後再調查,現在他可以先--
「我想……」發現方伊清高舉碗筷,齊立亞一臉莫名的看她。
「你想幹嘛!?」方伊清咬牙恨恨地高舉手中碗,惡眼瞪他。
「你那是在做什麼?」他喝下一口美味濃湯。
「做什麼?」她咬牙道:「我警告你,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最好搞清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該說。」
「我是要談你打破花瓶的事。」放下碗筷,他抽取一旁面紙擦拭著嘴角。
「……」聽到花瓶二字,她的氣勢當場消失得無影無蹤。
「既然你沒錢可以還,那就到我家當花瓶吧。」
到他家當花瓶?方伊清傻住,朝他猛眨著一雙大圓眼。
「你眼睛有毛病?」圓亮的大眼朝他直眨著,看了就……惹他心煩。
「你!你眼睛才有毛病!」
「叔叔,你要老師到我們家當花瓶?」埋頭吃飯的齊小勤,
抽空抬起黏了好幾粒飯的臉,張大雙眼一臉不解的看他,「方老師是人耶,她怎麼可以當花瓶?」
「就是說嘛,小勤都比你聰明,知道我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在你家當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瞬間,一道想法閃進伊清腦海中。
瞠大圓眼,方伊清一臉驚訝地望著齊立亞。
她雖然不是個東西……呃,不是、不是!應該說她雖然不是一件高價的藝術晶,可以讓齊立亞擺在家裡當裝飾,但她可也是個人,而且還是個頗具姿色、受人尊敬的小學老師。
雖然要她這個小學老師,當那種中看不中用的美美花瓶,是委屈她很多,但如果這樣就可以抵掉他的三千萬,那,她幹嘛不委屈自己?
只要到齊家當花瓶,就可以抵掉三千萬的巨款,這事再怎麼想,再怎麼算,佔便宜的人絕對都是她。
「你……」知道有人發覺到自己的美麗,方伊清一臉興奮,連忙放下碗筷動手撥弄及肩短髮,再順手拉拉身上衣衫,整理起服裝儀容。
看他平常對她都一副凶樣,沒想到眼光居然這麼好、這麼利,知道她是一塊璞玉,只要打扮打扮就會變成閃亮亮的漂亮寶貝。
「嘿……」伊清笑瞇眼,快步繞到他身旁,仔細打量起他。
不錯不錯,人長得帥又聰明,在他家裡當花瓶,她肯定可以佔到大便宜。
真沒想到,她方伊清也有進豪門當美麗花瓶的一天,呵呵呵……
「看你凶歸凶,還蠻有眼光的嘛。」她圓亮眼眸閃爍著耀眼光芒。
「喔?謝謝讚美。」見她一臉得意又誇他,齊立亞一臉莫名地揚了眉。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她單純到有些笨的腦子裡,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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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沒關係,因為當他們約定的日子到來,在他下班回家後,就全然明白了……
「你回來啦。」她笑瞇雙眼。
才進門,齊立亞即為眼前看起來分外可人的方伊清而愣住。
身穿娃娃裝的她,黑髮旁分,以可愛髮飾側夾於右,圓潤的臉龐,因上了淡妝的關係,而顯得更粉嫩誘人。
在她略微修過的柳眉下,一雙黑瞳圓亮動人,似閃爍著燦爛光芒;上了唇彩的水嫩雙唇,也閃亮亮地一再奪去他的視線。
今天的她刻意做了打扮。
「你……」拉出兩人間的距離,立亞繞過她,將公事包交給曹管家。
「我?我有什麼不對嗎?」緊抿一再上揚的唇,她朝他猛拋媚眼。
「沒、沒什麼。」緊盯著她,他強行克制住自己想掐她圓臉的衝動。
一直到晚餐時刻,小勤及他都還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只是每當對上她笑瞇的雙眸,兩人目光又倉惶逃離。妝扮過的她,讓他們一大一小驚艷不已。
用完飯後水果,立亞起身想進書房工作。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走沒幾步路,他發現伊清一直緊跟在後。
「咦?你不是要我在你家裡當美美的花瓶嗎?」她張大圓眼。
而且那晚他還說過她當花瓶的期限,得看他什麼時候看膩她。既然如此,她當然就得常常出現在他四周,好讓他早點看膩,還她自由噦。「那你花瓶是這麼當的?」他微瞇雙眸。
「咦?」她當得不好嗎?今天,她可是經過特別打扮的耶。
」你看過哪只花瓶會跟主人一塊用餐的?」
「嗯?」
「你見過哪只花瓶在主人家裡,會像客人一樣說話、吃水果的?」「耶?」
「你又見過哪只花瓶會像你這樣四處走動的?」
「呃?」看她仍是一臉的茫然,再也受不了她跟前跟後的齊立亞,怒指一樓樓梯口--「去那裡給我立正站好!」
」什麼!?」她瞠大眼。「在哪裡摔碎我的花瓶,就往哪裡站,不要一直跟著我!笨女人!」
「哪有這樣的!?」她驚聲抗議。她是來當美美的花瓶,又不是來當真花瓶。「怎麼沒有?」齊立亞回得很快。
「我又不是東……我又不是真的花瓶,你怎麼可以叫我站那裡!?」「誰讓你打碎我的花瓶?你看--」他手指樓梯口,「現在那裡突然空下來,整間屋於的感覺就是不對勁。」
「哪裡會?少一隻花瓶又沒差,我看這屋子一樣富麗堂皇、金碧輝煌……」不想當真花瓶,方伊清只得想辦法討好他。
看著她刻意想討好他的笑臉,齊立亞讓心底怪異情緒搞得全身不自在,直想盡速遠離她--
」在我找到合適的花瓶擺飾之前,你給我安分站那裡當花瓶就對了。」「這……不要啦……」「叫你站你就站!」
「可是--」「不然你賠我一隻龍紋花瓶,要不還我三千萬也可以。」他高揚下巴看著她。「你!?」兩句話正中她的死穴。
緊咬著唇,緊握著拳,方伊清氣得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裡?」
「當花瓶啦,笨蛋!」回過頭,伊清狠眼惡瞪一雙大圓眼。
沒有三千萬可以還他,也沒有花瓶可以賠他,那她還能去哪裡!?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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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幾天剛上任當花瓶的方伊清,一副心有不甘、受辱的可憐模樣,齊立亞忍不住就想笑。
以前他從沒這樣整過人,但自從遇上她之後,他發現自己好像還蠻習慣整她的。
因為若整了她,那他當天及隔天的心情,好像就會變得很不錯,做起事來也會很有效率。像現在,幾乎從沒空過的待閱文件處,在今天意外被清空了。
帶著幾許好心情,齊立亞伸手拿過一旁沈秘書今早呈上的文件檔案。
這是前一陣子,他要沈秘書調查伊清個人資料的檔案。
文件才翻開,映人眼簾的一項姻親資料,即教齊立亞為之一愣。天地集團總裁唐墨爾,是她的大姐夫?
齊立亞頓時明白地笑了起來。難怪,那天她會說有人可以幫她還錢。
他原還以為她是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回事。
三千萬對一般人而言的確是個大數目,但對聞名國際的天地集團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只是,倘若唐墨爾真願意為她還錢,那他不就沒機會再逗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