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你們既是伊人的妹妹,也就算是我的妹妹,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別客氣,儘管說。」他笑的溫文儒雅。
見他舉態優雅,言語問也表達出對她家人的關注,伊人內心一陣感動。
只是見他風度翩翩,而自己卻因為心怡於他,而一反以往冷靜個性,顯得失常,方伊人感覺羞愧。
要不是墨爾包容了她的反常缺點,恐怕她根本無緣與他有更進一步的交往,更不用說還能親耳聽到他承認兩人的男女朋友關係。
她是應該要學會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日子,而不能再像個花癡一樣失常了。
但,習慣?方伊人微愣仰顏望他。
習慣是日積月累而成的,墨爾願意讓她這樣習慣他的存在?
驀地,她心悸動。
能習慣他的存在,能習慣他的出現,能習慣他這樣溫柔而體貼的對待自己,對她而言是一種——幸福。
仰望他俊俏顏容,伊人強忍心口怦然跳動。深吸一口氣,她要自己好好珍惜這份難得的情緣。
轉過頭,她看向伊艷與伊清,想簡述自己與墨爾的意外相遇——
「墨爾和我是在應大醫院門口認識的,那一天他……」
「嗯,不太對。」唐墨爾笑著對她搖頭。
「不太對?」方伊人不解看他。她一直以為醫院的那次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記不記得十天前,你在出境機場大廳救了一個小女孩?」
「十天前……」伊人愣住。
「不就是你送我相伊清到機場的那一天嗎?」伊艷想了下。
「那一天我剛好也到機場為朋友送行,湊巧看到一個小女孩發病,當時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小女孩的母親也哭得呼天搶地,就你冷靜上前幫忙急救,讓我印象深刻,所以事後我就請人幫忙查了你的資料。」
「那天你也在場?」伊人驚訝。
「應你當時要求,請人架開小女孩母親的人就是我。」他笑著。
「原來那就是你?」聽他一說,方伊人就有印象了。想起當時情況,她不禁笑了起來,「我記得你當時喊一聲閉嘴,那個母親就被人封住嘴了。」
「喔——」伊艷與伊清恍然明白,終於瞭解兩人為何會湊在一塊。
「不過當時小女孩情況危急,事後我也忘了該向你道謝……」伊人有些窘迫。
他懂她的意思。
「沒關係,我知道當時你一心想救小女孩,必定沒有多餘的心思,可以注意其他事或看其他人;不過……」唐墨爾抬手輕柔順著她的發,眸光溫柔。
「不過?」她仰顏望進他過分黑亮的眼眸。
看著身前雙瞳水亮、紅唇微啟的清麗顏容,唐墨爾眸光一沉,抿唇一笑。
忽略身邊其他人,他低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那一天,我看到了心中天使。」就著柔潤紅唇,他輕聲說著。
第三章
「墨爾,你就再幫我一次吧,我求求你……」
「求你再給我一段時間籌錢……」
「墨爾——」
毫不理會身後傳來的聲聲哀求,唐墨爾只為眼前所見的完美世界笑出好心情。
瞧!斜射入室的耀眼陽光,就連出自名家之手的室內燈光設計,都要遜色幾分呢。伸出手,他掬起一把燦爛陽光。
他喜歡陽光,喜歡藍天,喜歡一切能讓他擁有好心情的人事物。
唐墨爾笑看掌心陽光。如果他告訴伊人,他有個喜歡收集陽光的興趣,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與想法?
是認為他瘋了?還是以為他童心未泯?
頓地,唐墨爾笑搖了頭。因為他很難想像,倘若他再告訴伊人,她即將成為他的收藏品,不知她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感受到溫暖陽光在掌心泛出熱度,他修長手指倏地圈握砹拳,寡薄雙唇揚起迷人弧度。
緩緩地、慢慢地,他轉望窗外世界。
手裡的溫暖,窗外的藍天,輕吹拂過臉頰的室內涼風,教唐墨爾心情不住地向上高飛遠揚。
他實在是太滿意目前自己所有的一切了。因為——
深吸一口氣,他放開手裡陽光,拾手觸上一旁支撐這巍峨高樓的堅硬牆柱;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他的。
走向一旁前不久才高價購入的流線弧型辦公桌,他立身桌側,修長手指劃過光滑桌面。
看著桌面倒影,他揚唇一笑,心底聲音再起——他的。
伸手拉過符合人體工學設計的皮製旋轉座椅,他輕旋轉玩著。笑了笑,心底聲音又起——他的。
「墨爾,求求你,再幫幫我……」始終被他所忽略的許步能,聲音已然哽咽。
入耳的哽聲哀求,數唐墨爾朝他瞟了眼。
只是,下一秒,他依然唇角噙笑,穩穩坐進自己的專屬位置。
才坐下,左側牆上懸掛的一幅油畫,已抓住他的注意力——他的。
頓地,挑揚眉梢,他緊盯牆上油畫。
約略五秒鐘過去,黑亮的眼再見笑意。這千萬台幣的真跡,還真是教他越看越順眼。
噙著笑意,他舒適躺靠著椅背,連人帶椅退至適當位置,抬腿跨上桌沿。
仰看室內挑高空問,他唇角又再向上揚起——還是他的。
他的世界,實在是太完美了!一聲滿足輕歎,自他口中輕聲逸出。
闔上眼瞼,他放鬆心情,享受著難得的清閒午後。
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他掹張開雙眼,望向桌角處一張他與伊人的合照。
那是上個月他與伊人一同上陽明山踏青的合照。
相片裡的她身穿他親自挑選的純白削肩洋裝,黑瞳清亮動人,紅唇抿笑迷人。
這樣的她,也……將是他的;對她,他勝券在握,自信十足。
如果這時候伊人能伴在他身邊,與他一塊分享這樣優閒的時光,那就更棒了。
「墨爾——」
突然,身後一聲打擾,打斷他的思緒。
斂下所有笑意,唐墨爾神情冷漠,直視一再出聲擾亂他好心情的許步能。
「墨爾!我求求你,再幫幫我吧!」許步能情緒激動地大聲喊著。
明知希望渺茫,但……抹去眼角的淚,許步能街上前,伸出手,想觸碰唐墨爾的衣角,想懇求他再一次幫自己度過難關。
「方先生,請自重!」身後一道強勁力道,及時攔下他。
教汪平強行架住的許步能,轉移目標回身哀求。
「汪平,請你幫我求求墨爾,我知道你們感情一直很好,只要你肯幫我說話,墨爾他一定會聽你的。」
面對許步能的懇求,汪平別過眼,不予理會。因為他知道唐墨爾根本就不可能把許家企業還給許步能,說了也是白說,還浪費口水。
「汪平,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請你幫幫我……」他唉聲懇求。
他不該在公司重新站起,又已經有淨利營收入帳的時候,禁不起外人誘惑而再次踏進賭坊。
原本他也只是小玩一把,但眼見手中籌碼一次次的被莊家贏去,不甘的情緒壯大了他的膽子,最後他連原先要償還墨爾的一千萬保證金也輸得精光。
而剛才他前腳才踏進公司,天地集團十人接收小組就隨後進門。
他們要他在一個星期內,清出許家企業所有相關資產並辦理交接,因為兩個月後天地集團將正式接收許家企業。
甚至,他們的法律顧問還拿出他向墨爾借錢時,所簽下的產權契約強行執行命令,毫無畏懼地說天地集團歡迎他訴諸法律。
因為屆時,他們天地集團將會再向他要求鉅頡賠償,名目之多讓他心涼。
他知道自己當時簽了什麼契約,也知道只要半年內還不出錢,他的公司就會被天地集團接收,自己就會一無所有。
但,太快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放下修長的雙腿,唐墨爾坐穩身子,冷眼瞟他。
「墨爾!」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若是沒在期限內還錢,就必須讓出你們許家企業,那我派人去接收又有什麼問題?」
「墨爾,我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我需要時間籌錢呀!」
「那是你的事,不關我的事。」他語氣冷漠。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許步能泣聲道,「可是,這幾個月來你一直沒催我還錢,我以為你不在意那些錢,我以為你可以讓我再緩幾個月時間……」
「白紙黑字都已經寫的清清楚楚了,你還要我親自跟你催討債務?你以為我很有空嗎?」他揚眼,冷笑在心。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步能急急搖頭。「我知道你是不想給我壓力,我知道你是信任我……」
「是嗎?」他的話教唐墨爾不禁笑了起來。
一旁的汪平,卻為許步能直到現在的不知不覺而搖頭歎氣。從不主動向他催討債款,是因為他家主子看中了他的公司,存心讓他錯過還錢期限。
許步能原可以逃過一劫的,只要他不再涉足賭場就應該可以順利還錢,只可惜,他還是戒不了賭,而這也是他家主子算準他還不出錢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