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流氓吞吞口水,完全被他的魁梧和威儀嚇住,雙手不禁一鬆。
霍旭青乘機出手一扯,便將直打哆嗦的紅顏帶到懷中,又很快地把她轉了半圈塞入他的車裡。
「把車門鎖好,你坐著慢慢欣賞,看我怎麼修理這群敗類,渴的話,後座有飲料。」他的車窗是防震防彈,她在裡面等於是受到城牆般的保護。
他污蔑的言辭立刻炸醒瞠目結舌的歹徒。
一整垃圾車的髒話頓時自歹徒口中傾巢倒出,原本坐在車內瞧他一踢便解決一名同夥而傻住的兩名司機,不禁惱火地跳下車支援,那流氓亦氣不過地捲袖朝他揮來。
「來得好。」霍旭青奮勇的拳頭早就蓄勢待發,他充分掌握精、狠、準的三大要緊,在流氓才舉手吸氣之際,他鋃頭似的猛拳已深陷敵方的腹部。
只見流氓雙眼暴睜,張著大嘴,吐著大舌,抬臂停在半空中靜止了好一會兒。
待他拳頭收回,流氓甫以慢動作的方式,抱住肚子徐徐彎下身,然後縮腿癱在地上,許久叫不出聲音。
「你休息一會吧!」霍旭青微笑,他書房那座亞運拳擊的冠軍杯,可不是用錢買來的。
「嗄……」剩下的兩名歹徒略露驚色,想不到自己的夥伴又讓人家一拳就解決掉。
「你倆一起上吧!」霍旭青只想速戰速決,好回頭去和琉璃談正事。
他十指相交、兩手掌心向下壓出辟里啪啦的關節聲。
「可惡……啊!」兩歹徒雖然聽得心裡發毛,但輸人不輸陣,嚷吼的拽樣還是得裝出來充充場面。
「動作快。」霍旭青儼然叫小狗地向他招著手,催促的語氣極為挑釁。
「臭……臭……臭小子,」兩歹徒目露凶光,磨拳擦掌地叫囂,仗著他們有兩個人,對方算是再高大,也沒他倆加起來高,何況對方又是西裝又是領帶,斯文且儒雅,讓人怎麼看都不像會打架的能手。「你不過是運氣好!」
這麼一想,便覺得勝算很大,兩歹徒凶煞地恫喝:「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是嗎?」霍旭青真的很煩了。
這些人打擾他的求愛不說,還浪費他不少與琉璃獨處的機會,萬一今天不是他碰巧跟來,那他的琉璃現在不是有危險了嗎?這帳算一算,他的拳腳就更顧不得輕重。
在對手仍在虛張聲勢、吶喊叫陣時,他已經沒耐心。他左右擊出一記開陽掌,上下再加青龍探珠爪,接著補上迴旋彈簧腿,兩歹徒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當場人便倒地,放聲哀嚎。
「拜託……」霍旭青搖頭,不敢相信這麼膿包的歹徒怎敢出來跟人家混,害他半點成就感都沒有。
「旭……」江琉璃放下車窗,想叫他快帶她走,她不想再在這恐怖的鬼地方多待一分鐘。
「不要出來,在裡面等著我。」他拍拍手上的細菌,又彈彈衣上的灰塵,才打開後車廂取出他的登山繩,把四個歹徒團團捆住,並在尾端繫了個漂亮標準的童軍結,接著他拿出他的高爾夫球桿,笑容可掬地輕敲四人的頭頂。
「這人的腦袋和小白球,不曉得哪個打起來比較痛快?」他喃喃自語的音量,不大不小,卻恰好讓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是小白球,當然是小白球!」惡人看得出他不是在說笑,忙齊聲提出建言,身體宛若秋風中要掉不掉的落葉,拚命簌簌亂顫。
「哦?」霍旭青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們。
「沒錯,不會錯的。」四人異口同詞巴結,深怕話回得慢,那一根少說三萬元的球桿便會讓他們的腦袋開花。
「是嗎?你們不想試試?」霍旭青好言好語地詢問。
「不不不……不想!」開玩笑,依他們剛剛嘗試過他的臂力,這試了小命還會在嗎?
「既然你們都不想試,那我們就來試試別的溝通方式。」霍旭青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樣。
「好好好。」只要保住命,四人哪敢有異議。
「誰派你們來的?」霍旭青開門見山也不囉嗦。
時間和路徑配合得太剛好了,他不認為這一切僅是巧合。
「這……我們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四人支支吾吾,先把關係撇清,免得惹禍上身。
「是誰派你們來的?」他加重桿下敲擊的勁道,不想聽那些廢話。
「我們一直都是電話聯絡,所以沒見過對方,只是曉得她是個女的。」頭上打來的力氣越來越痛,四人哀哀亂叫,知道今天遇到閻王爺的是他們。
看霍旭青沉吟,他們可緊張了。
「真、真的!」
「她要你們四個做什麼?」霍旭青的桿子又敲下來。
「她要我們抓住……」四人畏懼的餘光全瞄向車內的江琉璃。「那……那個女孩。」
「抓到之後?」霍旭青看著臉色逐漸黯淡的江琉璃,又轉回頭來問。
「把人弄得像自殺,事成之後,打電話給她,她會再和咱們約定付款的地點和時間……」
「電話幾號?你們如何辨識對方?有什麼代號嗎?」霍旭青取出一粒高爾夫球,在流氓衣服上擦一擦,才放在他們跟前地上,接著扭腰,揮桿,小白球立刻如子彈似地飛去,直到好遠好遠的盡頭。
這強悍漂亮的一桿,簡直比任何威脅的話語皆有效,四人霎時嚇得屁滾尿流,甭說是回答問題了,就算是他們做牛做馬,他們都會在所不辭,因此霍旭青很順利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辛苦你們啦!」他和藹可親地在他們的下巴補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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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芳在遠處觀望了十分鐘,確定水屋附近沒有什麼動靜,才左顧右盼地靠過去,並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
「你終於來了。」坐在門邊地上的大漢,很不耐煩地抬眼斜睨她。
「嘩……」林月芳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這種排場,不禁駭了好大一跳。
「錢呢?」門對面的流氓,反坐在椅子,曲肱支著下巴靠在椅背上。
「誰是阿里?」林月芳站在門側,好隨時看情況不對就跑,她利眼環視屋內吊兒郎當的四人。
「我。」倚在角落的男子熄滅手上的香煙,他腳邊有塊大帆布,底下有著凹凸不平的隆起,似乎是什麼東西被蓋在裡面。
「你的聲音為什麼和電話裡的不像。」林月芳疑神疑鬼地瞇著他,這批烏合之眾是她透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紹的。
「你的也不像啊!」阿里是負責和她聯絡的人。
「人呢?」林月芳哼著鼻。「你們不是說,也捉到一個姓霍的男人嗎?」
「沒錯,你當初只說宰了那個叫琉璃的女孩,誰知我們動手時又多這男的在多事。」阿里一旁的阿彪不滿意地撇著嘴。「所以我們計劃有點改變,就是阿里在電話中和你講的,我們要再加五百萬。」
「五百萬?你們是土匪呀?」林月芳尖聲咆哮。
「是不是土匪是不知道啦,不過我們若是聽你的話,一開始便幹掉那個女孩,我們現在就是殺人犯了。」流氓朝地上吐一口口水。
「先讓我看到人再說。」林月芳也沒那麼笨。
「這容易。」阿里笑著把那塊帆布掀開,下面赫然側躺著兩具被繩索縛住,一動也不動的人。「檢查一下,瞧仔細是不是兩人。」
「要是你們抓錯人,甭想要我付一毛錢。」林月芳走過來,用腳尖把他倆著地的臉抵到正面來,沒錯,是江琉璃和霍旭青。「他們死了嗎?」
「快了。」阿里的話立刻引來其他三人的笑聲。「怎麼樣?」
「我只肯再多付一百萬。」林月芳姿態擺得很高。
「一百萬?這男的不只這個身價吧?」阿彪皺眉。
「是呀,我聽說你不是滿恨這個男人,他阻礙了你的財路不是嗎?」大漢也不甘沉默。
「你錯了。」林月芳笑裡藏刀。「不是『滿』,是『非常』恨,這姓霍的害得我的計策差點流產。」
「那不就對啦,我們幫你一次解決掉這個麻煩,你卻只願再多付一百萬?」流氓不爽地抱著雙臂。
「我沒那麼多錢。」所以林月芳討厭和這種沒水準的人做交易,動不動就想獅子大開口,當她女人好欺負嗎?呸!
「不可能吧?」阿里也不是省油的燈。「別騙我們不懂法律,要是江琉璃死的話,你就變成那筆遺產的唯一繼承人。」
「呃……」林月芳是真的沒料到這票粗俗的傢伙會清楚那點。
「你別故作清高啦,不是為了那筆遺產,你幹麼大費周章地找我們除掉她?」大漢心照不宜地怪笑。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們到底動不動手?」林月芳不想在這裡聽他們囉哩叭嗦,且她不能在外待太久,免得到時警方追查起來會有麻煩。
「不急嘛,咱們是自己人,跟我們講又沒關係,有啥好保密的?」流氓嘻皮笑臉地搭著她的肩膀。
「誰跟你們自己人?」林月芳才不吃那套。「反正你們趕快把他們殺了,我該給你們的絕不會少半個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