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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袁圓

  「*嗦啦!」她壞脾氣地咆完,又鑽入圖形的研究。

  「我……」諸葛靖忽然嫉妒起那張圖來了。

  「別吵!」莊曉筱又嚷,這回看都沒看他。

  諸葛靖好生委屈,他嘴巴才剛張耶。

  想他說的話,多少人搶著洗耳恭聽,人人當它金科玉律字字珠璣,她卻嫌吵?真是太藐視他了,他要想不惱火都不行。

  「她這樣尚算好咧,我有幾次還被她趕出去呢。」林姊忙充和事佬,拉他坐下來喝杯水消消氣。「你放心,她吼兩聲就沒事。」

  「是嗎?」她是沒事了,但他卻有滿腹的窩囊事。

  可為了保持良好的紳士器宇,他只得耐住沒發作,併砌上溫藹的笑容,捧著這碗閉門羹大歎好吃。

  不過他的注意力轉眼便讓她擄掠去,工作中的她,時而嘟唇沉思,時而撓耳望天,時而彈指綻顏,那豐富多變的肢體語言令他渾然忘了憤慨。直到日落西山,她高喊結束時,他反倒覺得意猶未盡。

  「耶——完成了!」她如釋重負,舒展著筋骨歡呼。

  旋過身,她訝然瞅著他。「咦?你來啦?」

  「來了好一會兒了。」諸葛靖這下更委屈了,他好歹這麼大個兒會像是透明人嗎?但她顯然是此時此刻才發現他的存在,那她剛剛凶他算什麼?尋他窮開心呀?

  「是嗎?那你怎麼沒叫我?」莊曉筱嗔怪。他的臉幹麼那麼臭?好像她欠他幾千萬沒還。

  「我……」諸葛靖氣絕,恨不得一頭撞壁自縊。

  林姊在一旁聳肩攤手,一副「我早告訴你啦」。

  「還愣在那兒做啥?走啊!」莊曉筱拎起背包催促。

  見她如此迫不及待與他共進大餐,春風總算再度光臨他的黑膛面。他就曉得曉筱對他有意,只是礙於女性矜持不好表明罷了。

  可惜他又猜錯她的心思啦。莊曉筱的急無關盼望,而是想盡速解決掉這樁煩人的約定,免得心頭上老是有個疙瘩。

  「去去去,年輕人就是該多出去走一走。」林姊樂觀其成。

  莊曉筱跟著大笑。「你誤會了啦,我們不……」

  「光是出去走一走。」諸葛靖搶著接詞。

  「什麼嘛!你……」莊曉筱睜大杏眼瞪他。他那樣講法不是會誤導林姊嗎?

  「我馬上就出發。」諸葛靖皮皮地回笑,硬又扭曲她的話,然後把她拉走。

  「你實在很惡劣。」莊曉筱噘著嘴,終於將他適才的罪行判下罪名。

  「這根本不是什麼大秘密,和我做過生意的人,私底下都曾那麼說。」諸葛靖對她的批評一笑置之。

  等她看到他精心籌策的燭光晚餐後,她就會為她這一路上的絮絮叨叨感到萬般歉疚。

  「我相信。」莊曉筱冷哼。

  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趕緊向林姊解釋清楚,免得她真道他倆有啥曖昧關係。

  「喂,有沒有什麼喝的啊?」她輕忽地睨他一記。

  「忍一下,快到了。」她呶念了那麼久的確該渴了。

  「要到啦?!」莊曉筱這才憶及她還不知兩人要去哪兒呢,萬一他藉故把她當冤大頭耍,那還了得!「我先聲明喔,太貴的餐廳我可請不起……咦……」

  窗外的景象怪面善的哩。「這好像是……你家?!」

  「你的記性真好。」諸葛靖意有所指地粲笑,方向盤一轉,保時捷便彎進了地下停車場。

  「不是要去吃大餐嗎?」數次被人吃豆腐的案發現場,莊曉筱豈能說忘就忘?她戒備地斜瞇他。

  「沒錯呀。」諸葛靖想給她一個驚喜。

  「你到底在玩啥名堂?」他越是賣關子,莊曉筱就越覺得可疑。

  「害怕我會吞了你?」諸葛靖停進車位,熄掉火,轉首過來逼視她的深邃黑眸卻燃起熊熊烈火。

  「笑話!該害怕的人是你吧?」明知是激將法,莊曉筱仍不願讓他看扁,她仰著傲慢的下巴與他對峙,內心則不由自主地發著毛。

  他為何要那麼盯著她?彷彿他關在籠裡餓了好幾年,隨時都會撲上來把她活吞似地。

  「哦——這倒滿令人期待喲。」諸葛靖玩味地揚高一邊的唇角。

  莊曉筱不理會他的話中有話,逕自蹦下車,他長腿跨來準備替她開車門時已晚了一步。

  「你該讓男士為你服務的。」進入電梯後,他囑咐她。

  「我又不是沒手。」莊曉筱不以為然地翻著眼珠。

  「話不是那麼說,女人適時表現文弱,只是為了……」

  「滿足你們男人的優越感?」莊曉筱鄙蔑地插話,歪撇的唇線嘖嘖有聲。」你們這些傢伙真的很無聊!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各個巴不得咱們女人是群廢物,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不讓讀書,還要纏足,每天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能被迫當一隻井底蛙。」

  「慢著……」她扯遠了吧?他不過是想教她一些約會技巧。

  「*——」目的地到達矣,門朝兩旁打開,她搖頭步出電梯,批判仍然未休。「若事情真如所意,又開始嫌女人沒主見,缺乏生存能力,你們難道就沒有其他事好做嗎?」

  「古代女人纏足之類的惡習又不是我訂的。」諸葛靖總算逮到空檔申訴。

  「哈!」莊曉筱宛然抓到他小辮子,樂呵呵地揪著不放。「你覺得很可惜是嗎?」

  「冤枉啊莊大人,我哪有?!」幾百年前的事怎麼能算到他頭上呢?他那時甚至還沒出生耶!

  「好啦,你家到了,這門是要我用踹的嗎?」莊曉筱兩手交叉在胸前,倚著門等他發完呆。

  「別踹!」諸葛靖急忙拿出鑰匙打開門。此石門是他透過特殊管道購來的古董,上面的細緻雕塑乃米大師未公開發表的遺作,這花錢事小,要再找到相同的藝術品卻是不可能。

  「該開門的時候不開,不用他開門的時候,他偏偏搶著開,毛病!」莊曉筱忍不住一陣牢騷。

  「你先合上眼。」沒關係,不要緊,左耳進,右耳出,等一下她就會感動地摟著他又吻又親。

  諸葛靖深吸一口氣來平息即將冒煙的性子,清楚她不會輕易順從,他於是利用她的好強誘她就範。「還是你不敢?」

  莊曉筱自然因不服而照辦,任他牽著她入屋,嘴裡不忘聒噪幾句。「如果你想嚇我,我勸你乘早死了這條心,不然倒大霉的人是你。如果你是想要我下廚來服侍你,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本姑娘最拿手的廚藝,就是把熱開水倒進泡麵中。」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叫你下廚。」諸葛靖啼笑皆非地讓她站定位。他從不曉得她*嗦起來挺駭人的。「你現在可以張開眼啦。」

  一定有鬼!他的話傻瓜才會信。

  莊曉筱先是撐開一眸窺測,陡然竄入的大片燭火令她以為自己眼花,忙不迭掀大兩眼詳視,只見他的房內點滿蠟燭,一支接著一支的場面可謂奇觀,習習拂鼻的花調精油淡香,讓人神清氣爽,不知不覺中便放鬆了一切防禦。

  「怪怪——」莊曉筱看得目不轉睛。

  「喜歡嗎?」女人最受不了這種羅曼蒂克的情境,瞧她張口結舌的吃驚模樣,諸葛靖明白此招與往昔一樣再次奏效,他不禁昂首擺尾,等著佳人送上欣悅的懷抱。

  孰料她卻另有駭人之語。「拜託,你家是多久沒繳電費,所以被斷電啦?」

  「你不覺得這樣很……」諸葛靖絕倒。

  「很詭異?」莊曉筱自作聰明地接了詞兒。她抿著唇環顧一周,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頭表示贊同。「嗯,確實有一點,而且你一下燃那麼多根蠟燭,是不是太浪費了呢?」

  「浪……費?!」諸葛靖本來要說的也是「浪」字開頭的,但是此浪非彼浪,他想說的是「浪漫」。

  不是常有人埋怨男人不夠詩情畫意嗎?他今兒個遇到的這位天兵夠嗆吧。

  「再說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你這兒的消防措施做得夠安全嗎?」她可不想被人誤解他倆是用這種方式來殉情。「安……」不!不能說粗話,對連電影「麻雀變鳳凰」都看不下去的大女孩,他還能要求她什麼?唉!算了。

  「我們用餐吧。」他領她進入餐廳,優美的小提琴從音響中緩緩釋出。

  「怪怪!這麼豐盛。」莊曉筱一望見長方形餐桌上的盤盤美食,兩顆眼睛立刻全亮了起來。

  「請……」有了前車之鑒,諸葛靖這回搶先為她拉開椅子,但她卻道是他要坐那兒,故很自然地走到對座就定位,害他尷尬地握著椅把,後面的字好似在和他自己說:「坐……」

  「哇!好香唷——」莊曉筱雙手合十,用力地朝面前的佳餚吸了吸,飢腸轆轆的胃囊早就咕嚕亂叫。「太棒了,我今天忙得中午都沒吃,現在正好大補一下……咦?坐呀,你站著幹麼?」

  「不錯嘛,你還記得我的存在。」諸葛靖吃味地冷哼。在她眼裡,他似乎還不及這些菜吸引她哩。

  「你佔地面積那麼廣,我又沒瞎,怎會看不到你?」好端端地,這人「又」發哪門子的脾氣啊?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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