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還是沒看到那男子長得是「啥款」?
雖然玉珮只剩一半,但她還是不捨得丟棄,反而將它弄成另一條項鏈,更小心翼翼的成年戴著,還期盼有那麼一天能找到失落的那一半,雖然她知道機會相當渺茫。之後,她在不知不覺中更是養成在思考時,便會下意識撫著這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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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林丫丫就正在摸托著脖子上的玉,枯腸思竭地咬著筆桿。
四天前,「馬士提夫」,林經理,突然傳來「大總」聖旨,要將原先已在方氏百貨公司部門推出近兩星期並深獲好評的夏季促銷案,再另外加入一具吸引力的活動,以乘勝追擊,這便是丫丫「這些天」及「未來那些天」注定要熬夜加班的原因,這也是她現在為什麼會整個人賴在自己座位上發呆撫玉的原因。
因正逢暑假來臨,青少年消費逐增,因此「大總」希望百貨公司能真正的為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們,做些有內容及具吸引力的活動。當然,能變的花樣,不外是一般百貨公司常用的手腕——折扣、明星助陣、樂團演唱、吃蛋比賽……等之類讓丫丫覺得事實上滿無聊卻還頗受歡迎的老活動。
她一直覺得百貨公司給予大眾一股濃厚的商業氣息,因此,丫丫很希望這些來逛百貨公司的群眾,龍其是一些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能從中得到一些知識訊息,而不再只有手中提的大包小包,這也是她一進此部門,即推出至今一系列的文化教室活動的構思來源及想法。
果然經宣傳得體,再加上參加過的民眾之口耳相傳,也造成場場爆滿及迴響,更造成其它百貨公司業者的跟進,這對當初初入此行的丫丫而言,無疑是個很好的肯定及大力丸,也使她真正獲得公司與上司的讚許及認同。
有鑒於日本卡通、漫畫「家有賤狗」的風行,再加上丫丫本身對狗的喜愛與癡狂,她計劃將八樓的大賣場開成——個「狗形屋」,專門販賣印有可愛狗仔各種圓形的T恤、套裝、鞋子、襪子、手帕、文具用品、茶杯、袋子……等等各類食、衣、住、行皆有的產品,甚至還有手錶,反正就是只要上面有狗圖案的物品全都聚集一堂,而且每樣東西的擺設,都會可愛得令大人,小孩都想購買,
當然,現場還有邀請廠商及專家買狗與介紹狗的正確養法及愛法,並有獸醫為顧客的愛犬做議診,更灌輸大家對養狗須有的正確觀念與知識,以減少社會上的流浪犬。
而一上八樓的電梯與手扶梯口,皆設計一個像狗屋連屋頂的拱門,兩旁還擺設著狗模型雕像,相信這吸引到的不僅是青少年而已。
事實上這一切構思的來源,是出於丫丫每次苦於買不到自己很喜歡又有狗造形的衣服及用品,所以這次活動企圖可算是「假公濟私」吧?
而各廠商一接到方氏企業行銷企劃部的聯絡電話,無不熱心贊助及參與,就連沒接到通知與聯絡的廠商,聞此訊息,亦都主動要求參加,實在是方氏百貨公司的販買部非…般雜七雜八廠牌所能進入外,凡是能擺上者,即便毫無名氣,電可趁此打出品牌且大賣特賣,因此,各家廠商,不論大小,相應的程度熱烈瘋狂!
所以現在丫丫要做的,只是再把所有經挑選合格,品質佳的產品統合,規劃並把它重新編寫成一份完善的企劃書,於下星期一的會議上提出報告。
在下星期一的會議上,「大總」會親自參與及時討論,而這對方氏企業的每一同仁而言,是件相當罕確的事。
因方氏三傑,雖然年輕,但向以能知人善用出名,故對於手底下工作的職員,皆給予充分自由發揮的空間,因此在一般作業流程,是各部門自行召開部門會議,並由各部經理主持裁決,定案後,於每個月會報提出後即可實行,除非是具時效性的案子,則可透過傳真或電腦來爭求—上頭的意見,而三傑一般山只是建議,並不會做太多干涉。
因此,目前位於十二樓的行銷企劃部門之員工,各個皆忙得人抑馬翻,上至林經理,下至泡茶小妹,林經理「馬士提夫」是怕案子推出得不好,尤其「大總」這次特別在意,卻又偏偏指名要丫丫這新手來主導此案子,其實並非他對丫丫沒信心,相反的,她雖本行出生,擔卻常有一些怪想法反而能跳脫一公式化的束縛並創佳績!
林經理所擔心的是她那擇善固執,堅持已見,毫不讓步的態度,和粗心大意個性,工作時還好,但對於她最厭參加各種會議報告的想法,常會一點也不隱瞞地將不耐煩寫在臉上,因此,大凡各種正式的會議,丫丫皆寧可讓給其它同事出頭,自己寧願躲在幕後忙得天昏地暗而不邀功,這也是他欣賞她的地方,然,「大總」並不瞭解她的個性呀!他真的開始害怕了。
至於「泡茶小妹」呢?當然她們是忙著交頭接耳,她們和公司其它女性同仁一樣,手忙腳亂之餘還不忘空出口來七嘴八舌,人人盼望這能與「大總」面對面的機會快快來臨,並祈禱這樣的會議也最好常常舉行,有的人甚至已經準備好平常聚集「大總」的剪貼簿,要他簽名呢!誰教他是她們共同的偶像!所以,目前辦公室內充滿氣氛是期待,幻想多過擔心,畢竟平時大多只是遠遠看到「大總」,或於他天生所散發出的氣魄與魅力,因此,即使從旁經過,大家對他也只敢匆匆一瞥。
「真奇怪!幹麼指名要你負責總企劃案,」馬士提夫」又不是不瞭解你!」柳愛芬忙裡偷閒,啃著歐斯麥巧克力薄片,蹺著二郎腿,坐在椅上並將椅子轉來轉去,不解的問正在思考的丫丫。
「有啥好奇怪的?本來就是我們負責百貨部門的行銷企劃呀!」丫丫伸手拿過一塊薄餅乾,塞得滿嘴有點口齒不清地喃著。
一旁的陳君也把腦袋湊過來了。
「不對!」柳愛芬支著下巴,嘟著嘴,咬到一半的餅於停在半空晃呀晃的,「我總覺得不對!」她將身體靠了過去,「該不會是因為你上次連請幾天假,被『馬士提夫』告狀,所以『大總』才故意要整你,要不然,幹麼沒事還要再多一項活動出來?」她愈想愈覺得有理,也不管丫丫的反應,便自顧自地大力點著那小腦子袋瓜兒,「嗯!一定是這樣喔!」她的臉色出現了一點擔優,「你可要小心點啦!到時搞不好他們還會故意出什麼難題來刁難你呢!」
而丫丫點也沒有插話機會,柳愛芬又繼續發表她高見。
「不過!」柳愛芬的口氣立刻又轉變為興奮,「能這麼近看『大總』,實在是件很棒的事,搞不好你會被安排坐在他旁邊也不一定……哇!」她的尖叫引起其它同仁的注目,「好棒喔!真羨慕你!每次遠遠看到他,就已經覺得他好帥了,如果近看,那一定更——」柳愛芬的「不得了」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丫丫便已立刻幫她澆上一桶冷水。
「更可怕,搞不好他是那種遠看像朵花,近看滿臉疤的那一型!」丫丫看她那副流涎的色相,除了大歎好友見色忘友之外,還不忘提醒她,「好了啦、好了啦!」丫丫誇張地抹著自己的臉及身上,「口水都快流成河啦!噴得我滿身,控制一下好不好?你現在的模樣,就跟『老公』看到我餵飯前一樣,口水流一條,還會滴呢!」
陳君只是傻呼呼地在旁邊笑。
柳愛芬狠狠地瞪他一眼,「死相!」但箭頭仍指向丫丫,「你呀!」她用手指狠狠地指著丫丫的鼻尖,「不知是真的性冷感還是假正經,一點感覺也沒有!」她露出關心的眼神,很正經地問:「丫丫,你該不會是……那個……那個……吧?」
「哪個……哪個……呀?你神經啦!」丫丫嗤之以鼻,「懶得理你!」揮揮手,又繼續將頭埋進工作中。
陳君見狀,知道兩人話題已被丫丫做了終結,瞭解接下來的情況可能會對已不利,立刻也要作狀表已脫離現場,但還是慢了——步,柳愛芬已將話鋒朝向他,「你一直在那傻笑什麼?沒事做呀?不會聯絡廠商呀?不要到時我們三個人都回家吃自己了,到時看你如何養得起丫丫和我,真是的,搞不清楚狀況,懶得理你!」
這會兒好像又是他的錯似的?陳君只有認倒霉,繼續手邊未完的:正作,反正習慣了,因為每次都是這樣,兩個:女人談話過後,就會有——股颱風尾掃到他。
說起丫丫、柳愛芬與他,三人是初中及高中同班同學,大學時雖不同校,卻因同在中部故又同租一層,因此可說是情同手足。丫丫充滿正義感,常出怪招與奇想,看法,作風也有異於常人,因此,三人組中自然而然便以她為首;柳愛芬是聒噪派;而自己呢,則是三人組中最低地位的「服從派」,畢竟古有明訓,「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既然連古早時代的至聖先師都已有這種見解,他又何必再去親身試法呢?尤其是兩女聯手,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他才不想自找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