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不禁充滿溫柔與喜悅,是她!那個在兩三年前便烙印在他心底的女孩。
當初,自己被派來盯別墅建造的進度與品質時,就常看到她遠遠地坐在單車上,遛著狗,好奇地停在路旁向這望。
工人告訴方人傑,她幾乎天天會來這工地「監工」,還笑問他是不是私底下派來監視他們的?
清新、活潑、亮麗、可人,是她那時給他的深刻印象——就和現在的感覺一模一樣!雖然那時太遠看不清她的長相,但總覺得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熱情的小太陽。
所以,原來因與方人傑、方宇傑打賭賭輸而由他負責在這燠暑中南下監工的苦差事,因為被她青春的氣息感染,也就不覺得難受煩悶了。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丫丫這才警覺地抬起頭,臉上的微笑非常戲劇化刷地拉下來,動作簡單、迅速、準確。
「誰?」她吆喝著並丟下手中剪樹的大剪刀,本能的兩手交叉於胸前,兩腳成三七跨步,一副神力女超人的模樣!待定神一看——「獵狼犬?」她的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什麼意思?方人傑不懂,還有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更不懂!但是,她保護自己的小動作,卻讓他不覺莞爾。
「你在這做什麼?」丫丫向後倒退一步。
是呀!這正是方人傑想問她的,她又在這做什麼?
她瞄瞄他魁梧的身材,想想,不對!又慢慢地蹲下去把原先丟下去的大剪刀再從地上撿起來,漂亮的大眼還不忘地盯死他!
「你好大膽,竟敢私闖民宅!」手中有了「武器」之後,她講起話來,自然而然便大聲有力多了,連腰桿子也直多了。
嘿——這是什麼法治社會?她倒反客為主,作賊的喊捉賊,而且……他猛然看到他那特別從中部移植來的老樹……
原本茂盛的葉,怎麼……怎麼……被剪成東一球西一堆的怪模樣,而地上滿是被剪落的枝葉!
「你把我的樹怎麼了?」方人傑的心中在滴血。
在他到來之前,丫丫正得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呢!既然他提起,她也一時忘了敵我對立,紅撲撲的臉兒馬上又擠滿了笑。
「剪得很棒吧!像不像是一隻貴賓狗?」她手指頭還不忘比個勝利「V」字。然而,以方傑對狗的認識,他知道,那球東西長得絕不像貴賓……
「那……那這棵呢?」他快暈倒了,原本快樂重逢的心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家有賤狗中的賤狗呀!」丫丫有點得意忘形了。
賤狗?天呀!倒像隻豬呀!他覺得自己隨時會吐血,魔鬼、魔鬼!而且是個搗蛋鬼!她怎麼可能會是個天使?
「嗯?」丫丫終於想到,「你剛才說『我的樹』,是什麼意思?」武裝的態度又再度出現,「呀——」
接著是聲好大的尖叫,因為這會兒,她才注意到他身上除了條三角泳褲外,並沒有其它遮蔽的衣物,也因而露出他健美的肌肉、倒三角的體格、頎長的身型……處處都散發出誘人的男子氣概,服貼的頭髮還滴著水……
只穿泳褲的男人丫丫不是沒見過,但具有如此魅力的,倒還是第一回——那簡:自是漫畫中的男主角來到人間似的令她眼光收不回來!
想到自己那副快流口水的樣子,丫丫臉不禁紅了起來,甚至連說話都快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你——怎麼——穿這樣!」
方人傑覺得好笑,她真的反應都慢半拍嗎?怎麼現在才注意到他的穿著?敢情他的自傲身材是假的來著?
「哇——暴露狂、色鬼、色狼、色魔!」丫丫還處在驚慌中,這樣讓他心動的場面,令他有些失措。
好熟悉的叫罵,這倒提醒了方人傑,難怪他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天那個女孩!」
對呀!原來那天他臉上有污水污泥,再加上濕頭髮遮住部分的臉,所以一時之間,他才未認出!
「不是!不是!」丫丫滿臉都漲成豬肝色,「我不是那天在雨中淋得亂七八糟,像大麥町的那個人……」
哈!不打自招,愈描愈黑,他可是什麼也沒提到,不過,對呀!那天她在雨中的情景,的確像只落難的大麥町,方人傑愈想愈覺得好笑。
丫丫被他那迷人的笑容,弄得更加羞澀,她也知道一個有教養的女孩子,實在不應像自己現在這樣的盯著男人看,但,要想把眼光從如此吸引人的男子身上移開,卻是件相當困難的事,而且……不捨得!一時間,她真的也只能愣在那兒。
而他,一點也沒想要用手中的大毛巾,遮住那代表男性剛強部分的打算。
麥可則依舊很開心的繞著兩人跑來跑去。
突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這麼做!
方人傑走近她,托起她的下巴,便這樣吻了下去!深深的……
而丫丫,因為情勢轉變得太突然,反而只是瞪大了眼,一臉驚愕還差點停住呼吸,連心臟都像快跳出來似的。
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來不及反應什麼,只知道當意識再度恢復時,已經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而他熱情的舌頭正在探索她的。
一種從未有的悸動和火焰般在她身體中燃燒著,燒得她還想繼續讓他這樣吻下去,燒得她還想繼續讓他擁下去。
這樣的想法,讓丫丫自己反而覺得害怕,她猛然從快樂的雲端頂處驚醒!
「啪!」她用力推開方人傑,並給他一巴掌,慌亂中甚至連色狼都罵不出來便跑了。
方人傑有點錯愕地撫著被打的臉,一時之間竟忘了要去追她,畢竟從沒人拒絕他的吻,所以他只能看著她落荒而逃。
丫丫的花邊草帽隨著風掉落了下來,正好停在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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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初吻!那是她的初吻!
竟然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偷走了!丫丫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中,不斷地「哀怨」著。
「老公」則坐在床上,用他那大鼻頭一直頂著丫丫蹺得老高的屁股,好似在問她:「你到底怎麼了?」
其實說是在「沒意識的情況下」對那只「蘇俄宮廷獵狼犬」的確是有點不公平,事實上是丫丫自己被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看得似乎有點動彈不得,好似被催眠一樣,結果就……就……
想到那略帶侵犯的吻,丫丫臉就不禁地燥紅起來了,心臟中更似養了一大群好動的鹿一樣怦怦亂跳,她不禁輕撫自己的嘴唇,那種觸電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自己在想什麼?竟然在回味那個吻?真不害臊呀!她不禁敲敲自己的腦袋,提醒自己,醒醒呀!她甚至有點氣惱自己的坐起身,抱著「老公」呻吟著,怎麼辦好丟臉呀!怎麼跟個發情的小女生似的?
不過,這的確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接近」她,以前她有多次與男孩約會的紀錄,但每次只要對方主動些,或只是試著牽她小手,就是會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至於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時甚至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連柳愛芬都建議她該去看心理醫生呢!
她也常問自己莫非真的是「性冷感」?柳愛芬甚至還「好心」跑去租A片,然後兩人偷偷地看,雖然覺得很噁心,但她還是有反應呀!所以,問題出在哪?她真的不知謹!真的不知道!
她也逼過自己,試著與男孩「真正」交往,但,每一次——還是做不到!
可是,可是這次他那樣吻她,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反而……反而還有「一絲絲」喜歡?甚至……甚至不想抗拒!
丫丫對自己荒謬的想法,嚇得更是不能自己,當初就是因為有這種想法,所以才會害怕地把他推開吧!還打了人家一巴掌。
對呀!自己還打了人家一巴掌!她覺得更加丟臉的把枕頭抱起來,臉又藏了進去。
王爸、王媽跟他不知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在那?而且還一副主人的架式?
主人?喔!NO!不會吧!如果真的是,那不就丟醜大了?
她四腳朝天的躺下去,「天呀!」丫丫只能暗道,想到自己那副生澀的模樣,一定讓他笑死吧?
就這樣,丫丫自己也不知道在床上怨歎多久後,突然又坐起身、咬著拇指、點點頭。
「對!我要化『悲憤』為力量!」主意有了,心也安多子!但,要化成什麼力量呢?她又搔搔頭。
「老公」一直很困惑的看著丫丫多變的表情,「她也在思春嗎?」它是這麼想的,就像它常常在想麥可一樣,唉!它也開始哀怨起來了,壞主人,今天出去就沒帶它去,害它今天都沒機會看到麥可,唉!它也歎息了,戀愛怎麼這麼苦……
「嗯!」丫丫用拳頭敲敲自己的手掌,「就去學開車吧!」
想到老爸老媽,為彌補雙雙把孤女一人,她,遺棄在家、自生自滅的罪惡感,臨出國前,買了一部小March給她,卻不考慮一下她根本都還不會開車,而更可笑的是,老爸還特別花錢去買的車牌號碼竟為,二二六六——哩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