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滿疑惑地看著坐在桌邊的他,搞什麼呀?
「列出來!」方人傑繼續指示著,她只有照做。
力人傑看著列出來的文稿,滿意地點點頭,資料上說她的速記與打字相當厲害,果然不假,「合格!」
「合格?」廢話,在家休息的那年,她可是沒閒著唉!他這是在考試嗎?幹麼?整自己之前對他的不敬?這麼小心眼,不知者無罪嘛!丫丫不禁嘟起嘴。
「現在起,」他用指頭點點她翹起的嘴,這樣親熱的動作她不自在的別開臉,「你充當我的私人秘書兩個月!」
「什麼?」她驚訝地跳起來,拍著桌子,瞪著他,語無倫次的大喊,「私人秘書?現在?兩個月?」
有沒有搞清楚,這可是別人打死都想得到的職務唉!尤其是女人呀!怎偏她就不領情,還一副好像他在逼她棄良從娟的委屈樣?
「是呀,輪調職訓。」方人傑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所謂「輪調職訓」乃方氏企業為加強、提高各職務彼此間相互合作與瞭解的在職訓練。每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有機會輪調至其它相關部門受訓一星期至一個月,其目的在讓員工瞭解其它部門的作業情況與方法,以讓大家有更多的共識及體諒,以達到密切合作與彼此協調。
這「輪調職訓」可自由申請或由公司任調並應需要而決定,但「私人秘書」卻是史無前例的,她知道。
「但是……」但是,她的職務與「私人秘書」毫無關聯呀!而且那職務的意思不是代表要與他朝夕相處嗎?她不要,這太危險丁,至於危險什麼,丫丫卻弄不清楚,只是覺得此事萬萬不可、億億不可、兆兆不可。
此時,桌上電話響起,打斷她的抗議及欲將發表的言論。
「到了嗎?」方人傑應著話筒,「好,現在就送進來。」
「你不能專斷獨行呀!」天呀!她不要,兩個月,多痛苦呀!「只能看,不能吃。」她才不想如此虐待自己。
對於方人傑,丫丫不會傻到去幻想兩人會有多美好的未來,畢竟兩個完全不同背景的人,有如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集,而且,他對她有相當的成見,誰知道他會怎麼整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可能會對她這麼平凡無奇的小女子感興趣。
可惡的他,完全不理會她的聲聲抗議,只是再次展現他那該死迷人的笑。
鈴聲又響,這會兒又是什麼狀況?丫丫覺得大有身處的恐怖感。
只見隨手按了幾個鍵,接著,一陣門開的聲音,一群人搬進張新的秘書椅及一些辦公文具用品,甚至,還有她的皮包及外套,經方人傑指示定位後,一行人又匆匆消失。
一切看起來就像是早已計好似的,從頭到尾她只有站在那發呆的份。這是什麼世界?
而方人傑還一副理所當然地交代,「從現在起,你跟著我作息,每天我會接送你上下班。」
「啊——」
「你每天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他只差沒蹺高他的二郎腿。
「我——」
「我的電話一定要再幫我遇濾一次。」
「不——」丫丫仍想說出啟己的意見。
「不管誰打電話來,一律要做記載。」
「但是——」
「但是你還必須做一些文書處理的工作及幫我打一些文件,」方人傑自己說著。
「對不起——」
「對不起,有時你必須陪我參加一些無聊的飯局,酒會。」
「我不——」
「我不會是個很難伺候的老闆——你放心。」
她輸了,這場爭霜戰爭,自己是輸定的了。
他完全不讓她有發言的機會,看到他得意洋洋自信的樣子,丫丫就是氣不過,而且她最,最,最氣別人用權威來壓她。
如果方人傑真有透視眼,此時定會看到她頭頂已在冒大險。
「怎麼?」他氣定神開地使出激將法,「怕與我相處?是呀,小心別愛上我喔!」
這……這是什麼話呀?明知他在激自己,她還是忍不住的接受挑戰,「廢話,誰怕誰,倒是我怕你到時會捨不得離開我。」她失去控制地衝到面前與他對視。
其實,我現在已經捨不得離開你了呀!方人傑滿腹感歎在心裡,眼中不覺流露真情。
自己有沒看錯?丫丫心跳一下變三下,剛才他眼閃過的異樣……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如此莽撞,怎麼會傻到自己跑到他跟前與他做如此近距離的瞪視?現在的局面,就如一場戰爭,而輸贏就在於誰先把眼光移開,她只能在心中大罵自己白癡。第一次這麼接近、仔細地看他,真的是……他真的是……帥到最高點了,感覺甚至不像在看真人,應陔是說在觀賞一座曠世傲人的完美雕像……
她像被催眠似的,舉起手想摸摸看他是不是真的。
看到她失神的樣子,方人傑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她不知她現在的模樣有多誘人嗎?那漾著迷亂的雙眼,瀅瀅蕩蕩,而她撫摸他臉頰的無意動作,已讓他昨夜未消的慾火又再次燃起。
外面身材好的、長相棒的,比她多得多,但為何獨對她,他的佔有慾及性慾會如此強烈呢?
他將他的大手蓋在她停留於他面頰上的手,慢慢的順著臉頰的輸廓拉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柔柔的、深深的吻著。丫丫對自己突來的動作及他熱情的反應,都感到驚訝,一時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但覺心中有一群袋鼠在亂跳,她感受到他的熱氣一陣陣的呼在她的掌心及已紅得像蘋果的雙頰上,天呀!這種心蕩神馳的感覺……好熟悉……好像……昨夜那場春夢……莫非……她有預言的超能力?
「你……你……」她支支吾吾,不知該不該問,萬一不是,並讓人笑話,但她的嘴巴卻又停不了,「昨天晚天……是不是有……嗯……」她覺得快要咬到自己的舌頭,「算了,一定是在做夢。」最後,丫丫還是決定不問,於是低聲作結論。
天呀!搞半天,這傻女孩子原來以為昨天那場親密的接觸是夢?方人傑不知該哭還是笑,她知不道,昨天要不是他自制力過人,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這也說明了為什麼今天她看到他時,還能表現如此鎮定,原來……他真的被她打敗了。
天呀!天呀,簡直是有如遠古時代的珍禽異獸!有意思,有意思,他現在知道這貌似強悍,事實上卻很膽小的女人,在受驚時,記憶的失常,而武裝自己,只不過是想多層保護色。
「反正,你不能用權勢來壓人。」丫丫又突然想到剛才爭的主題是什麼,趁他不注意立刻抽回柔荑。正義又凜然地撐著腰。
方人傑無所謂地搖搖肩,那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她氣得咬牙切齒,「你虐待勞工!」
「哈!」他完全不理會,反正他現在知道她是個善變的女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現在,她只不過想證明她不願服輸罷了。
方人傑突然想到正事,拿起昨天原本要送去她家還給她的公文包。
「也——我的公文包怎麼會在你那?」她的眼睛睜得用銅鈴都不足以形容其之大。
一時興起,他決定喚起她的記意,一方面也是想再做一次實驗,他突然演技十足地指著她身後大叫,「唉呀!四腳蛇!」
「哇!」丫丫連想沒想,公文包一丟,立刻像是跳高選手般,毫不猶豫與考慮地便跳進他的懷裡,而他呢,也相當配合的早就擺出好基本姿勢——一手由下托住她的腳,一手側撫並握住她的肩頭,任由她雙手緊摟他的頸,臉則深埋在他肩膀中。
「救……命呀!」她無力地喊著,誰想像得到她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母老虎樣?
方人傑實在很想笑,如果讓她參加奧運,肯定能為國爭光。
由於忍得太厲害,以至於方人傑的肩旁不停的抽動著,丫丫這才發覺異樣的慢慢抬起頭,卻看到他那因憋笑而已呈扭曲的臉。終於鼓起勇氣地朝他指的方向努力的猛瞧——
別說四腳蛇了,就連一隻螞蟻咀沒有,而且這是都市,又是辦公大樓的頂層,此處掃地的質量——」
看也知道——乾淨之外還是乾淨,連桌面小細部都一塵不染,哪裡還可能出現那種東西。
丫丫氣急敗壞地拍他胸膛,「你騙我!」這一拍令他忍了好久的笑,終於爆破般釋出。
她臉鼓漲得像個汽球,要不是那玩意是自己的天敵,她怎會出這種連用膝蓋想都知道的大臭?
「壞死了,怎麼可以這樣?」她真的好氣好氣,根本忘了現在還依在他的懷中。
當一個女人半嗲半撒嬌地說出這三個字「壞死了!」所流露出來嫵媚,對男人而言,無疑是種特別的邀約。
方人傑突然停住笑聲,空氣中沉重的安靜,讓她揮在半空中抗議的拳頭都不自覺地停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