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羅虎不想多做解釋,輕輕的,避起小小的傷,羅虎抱著她,從發線一直往下吻著。"相信我。"
小小給他吻得意亂情迷,她想要推開他,她不想再一次陷下去,她要用理智對待這個婚姻。
他娶她的惟一理由只是因為她是官家的女兒,而她嫁給他的惟一原因也只是因為他是羅家的兒子。
如果今天官、羅兩家有年齡足以匹配的公子小姐,他們兩個很可能就不會配成一對了。
啊!羅虎的吻移轉到了小小的臉上,他下巴的胡樁子麻麻喳喳地在她臉上搔惹著。
費了很大的勁,小小想要拒絕羅虎的吻,剛剛發生的事帶給她大強烈的衝擊,她不要把自己的心交給這樣的一個男人。
一個隨時會見異思遷,移情別戀的男人。
"相信我。"羅虎吻著小小的鼻尖,然後認真的說:"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愛過。"
"是你讓我相信自己還有愛,還會愛,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夠讓我說出愛這個字。"
咬文嚼字地說著自己不習慣說的話,羅虎顯現出難得一見的笨拙。"我承認,在你之前,我有過無數的女人。"
讓小小坐在自己的腿上,羅虎沉聲說道:"十三歲那年,爹就讓我明白了魚水之歡的趣味,之後,我的女人就沒有斷過。"
"家裡那麼多丫頭,通通都是為了滿足我的需要。"
這方面?哪方面?噢,那方面……想通之後,小小整張臉都紅了,他的需求很大嗎?
小小紅著臉回想著他們的床第之事,說的也是,小小總是沒有辦法撐到娘跟她說的最後一步,在這之前,小小就受不了了。
小小覺得自己煩得要命,她一方面大方的覺得只要能讓羅虎快樂就好,另一方面,又妒忌著羅虎可能曾經受過華茬這件事。
羅虎不知道她的想法,接著又說:"但是,不管多少個女人陪我,我都覺得不夠,直到娶了你。"
羅虎讓小小與自己之間稍微有點距離,這樣他才可以看清她的表情。"在船上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在這世上,除了你,我不阿能對別的女人動心。"
看著這樣的羅虎,小小哭了,淚水一流出,就像是洩洪的水庫,再關不起來。
透過淚眼,小小看著真摯的羅虎,為什麼,羅虎都這麼說了,小小還是沒有辦法安心的享受著他對她的愛意呢?
只是船上,什麼船?那天在船上的守護天神,是他嗎?
"不要哭了。"羅虎幫小小拭去停不下的淚水,他誤解了小小淚中的含意,他以為自己挖心剖肺的情感己經借由這一番話表達得清楚。
但,小小的淚水,卻是出自她對自身的瞭解,對羅虎的體認。
羅虎的告白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兩人肉體的契合度是羅虎對愛情測量的標準。
羅虎的告白也讓小小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她對愛情的要求,並不止是彼此肉體的契合。
在知道了這一切,瞭解了這一切之後,小小還能夠單單純純的把羅虎看成一片遮天蔭地的天嗎?
小小不知道了。
吸吸鼻子,用力的,小小偎在羅虎懷裡痛快的哭著,依附在羅虎結實柔軟的肌肉上,小小企圖抓住手邊的溫暖,融去心底的堅冰。
第八章
小小身上的傷,在羅虎的悉心照料之下,很快的恢復了,小小心底的傷,在不知不覺之中,也漸漸淡去了。
平淡的生活是遲鈍思考的最好良藥,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兩天前,在小小的堅持之下,送走了春香和阿福。
上個月底,羅虎正式接下了官家布莊的生意,官家底下的木料行、錢莊,則在老爺子的刻意之下,併入了羅家的事業裡。
因為這樣,突然之間,羅虎變得好忙好忙,每個晚上都有吃不完的飯。
正巧小小身上有傷,便以此為名,避掉了。
剛剛送走羅虎的她,現在趴在書房的大桌上,瞧著窗外的陽光,懶洋洋的打起盹來。
嫁人之後,好多事兒都變得不一樣,原本那麼喜歡一個人的小小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喜歡孤獨,只是不知道有人作伴的愉快。
小小努力的想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就是沒辦法相信羅虎說的話,即使小小肯定他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每一句話,都可見真誠。
但是一定有哪裡不對勁,小小就是無法相信,他最終對自己不會惹厭,他對自己的情愛可以久長。
自從發生了華茬的事件後,東廂裡的那些丫頭們對小小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遞水、溫茶、抹幾、擦地的,慇勤得不得了,這樣的反應反倒讓小小煩躁起來,在某些角度上,她比較喜歡像華茬這樣的女人。
小小撐著腦袋,筆端的墨滴一個不小心的滴到了她的算盤上,唉,沉沉的歎了口大氣,小小將筆擱回架上。
是不是,還是去找她呢?
不擅長與人交涉的小小認真的考慮著是不是要離開東廂房。
或許是華茬的動作給了她勇氣吧,好!就聽小小大喝一聲,快快的衝了出去,她知道,如果不趁著這一股氣,她是絕對再沒勇氣,踏出東廂房的。
不離開屋子,還不知道羅家到底有多大,一離開這東廂,小小幾乎要腳軟了,看著中間的內院,平闊寬廣的召鋪庭院。
好!又是一聲大喝,今兒個,她就要穿過這院子,到西廂去瞧瞧!
******
屋裡,華茬無精打采的趴在墊上,她受的那些皮外傷,早早就好了,可她還是趴著,因為,這樣可以少見到些東西。
羅虎對她的傷害大大了,最可惡的是,在被羅虎這樣對待後,華茬竟然還不能夠真的恨羅虎。
華茬將恨意全部轉移到小小身上,她肯定在虎哥哥面前說了一些什麼話,讓虎哥哥不但不理會大家,還做出這種恩斷義絕的事情。
男人就是這樣,只要女人軟在他懷裡,嗯嗯唉唉個兩聲,就什麼事都忘了,華茬瞪大了貓眼,瞧著門邊。
她好想要報復,但是該怎麼辦呢?
那個小女人就像個小妖精一樣,滿肚子壞水,就會來陰的,以前在官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一直阻撓她和舅老爺之間的發展。
對自己做出這種事,她肯定不會走出那個東廂房一步了,抱著枕頭,華茬開始陷入自憐的情緒中。
屋外好熱鬧,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側耳傾聽著屋外的聲音,華茬聽到不尋常的騷動。
"少夫人,今天怎麼有興趣到西廂來啊?"
"少夫人,終於見著你啦,虎少爺怎麼沒跟著一起來呢?"
"少夫人今兒個是來找華家的姑娘的吧,唉,說句老實話,那姑娘平日見她挺好的,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知禮法的事兒來。"
少夫人?見我?
華茬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小小的妝台上照出自己憔悴的臉龐,不行!
快速的,華茬將身上的襤褸脫下,換上她最好的衣裳,想了想,還是選了件樸素的穿上。
零亂的頭髮梳松抓起,簡單的盤了個髻在頭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就像一個單純的小婦人,華茬滿意的笑了。
她自己送上門來,這就,再好也不過了。
拿起從沒幹過的針線活兒,華茬移到廳上坐著,模樣真的賢良極了。
小小在眾人的包圍之下,腦袋都快要暈了,原來自己的夫婿在這些老先生面前是這樣的受到歡迎,小小今天可是見識到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華家的房門口,護著小小過來的程師父隔開跟往後邊的那些先生們。"好啦,就讓少夫人跟華家的姑娘好好談談吧。"
"反正不管談些什麼,少夫人都會跟咱們說的嘛,是吧,少夫人?"
不要看程師父一臉慈眉善目的模樣,瞧他這話說的,他肯定是這群人裡最賊的一個。
小小老實的點頭。"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跟各位師父報告的。"
"嗯,看得出來是個懂事的。"程師父倚老賣老的說。
好不容易,等大家各自回房了,小小才鼓起勇氣敲了門,等在屋裡的華茬,快要不耐煩了。
其實這兒每一戶的門都是不關的,要不是家裡出了事兒,她爹也不會刻意的把門關上。
話說回來,她爹跑哪兒去了?
拉開大門,見到小小,華茬沒有刻意裝出意外的神情,剛剛那一夥人在屋外鬧了這麼許久,裡邊的人再聽不到,除非是聾的。
小小怯怯的走了進去,這輩子,她從來沒有經歷過以她為中心,跟這麼多的人在同一個空間之中相處。
華家的屋裡很乾淨,只是有著濃濃的酒香,聞得小小都要醉了。
"請坐。"
聽從華茬的建議,小小坐了下來,隔著圓桌,彼此對看著,小小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來這兒是為了什麼呢?她想要問出什麼答案呢?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果然,還是應該在家裡把一切事情都想清楚了再行動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