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偷看就小心一點。」門內的夏雨竹提出警告。
想像她可愛的表情,展鄴又笑了起來。
「我若真的偷看當然是不會被你發現!」
「哼!我會把門鎖得緊緊的。」說完,夏雨竹才發現浴室的門根本鎖不上。
「別忘了留一點縫幄!」
『別想得美!」夏雨竹從門縫中又露出自己的腦袋,這下可是很認真地道:
「喂!我說真的啦!不可以偷看!」
「我也是說真的!」展鄴挑眉,見她皺起了額頭,又連忙說下去。
「放心吧,你不相信我?」
看他那張燦爛俊逸的笑臉,夏雨竹突然有一股很奇怪的直覺,她恐怕為自己惹上了個麻煩。
她甩從頭,企圖甩去那預感。
這傢伙不過在此借住一段日子而已,時間到了他就會離開,而她也應該會得到一筆報酬,這算得上什麼麻煩呢?庸人自擾啊!
「你再不進去,恐怕我都不用偷看了。」展鄴又揚起笑。
他盯著她露出的大半身軀以及逐漸下滑的被單,眼中同起了奇異的光芒,喉間不停地乾燥起來。
聞言,夏雨竹臉紅了,將自己的身子掩在門後,她遲疑了下,才輕輕對著展評說。
「對了,謝謝你。」
他揚眉,表示不解。
「謝謝你幫我整理房間以及準備豐富的早餐。」看來他是一個很不錯的室友。
「別客氣。」他的笑容襲上了眼底眉梢。
夏雨竹連忙縮進浴室,避免看他笑彎了的眼眸,那會讓她的心跳呈現出不規則的節奏。
她靠著門後,唇邊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很淡的微笑。
或許,有這樣一個室友,會是很不錯的事……
***
「我已經找到地方可以住下來了。」
「真的嗎?小心一點,可別住在很顯眼的地方,隨時都會有人注意到的。」
「放心好了,我住的地方隱密極了,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是嗎?你住在哪個飯店還過得去吧廣
「哼!地方是不行,不過人倒是過得去……」
「你說什麼啊?聽不憶。」
「呵!聽不懂就算了,不重要。」
「我不管你住在哪裡,你可千萬不能洩島出去,不然後果你自己負責,我可不管了。」
「我知道廣
「你知道就好,我是怕你在什麼奇怪的狀況下,糊里糊塗地就說了,畢竟這些事情,現在還不到曝光的時候。」
「哼,你認為我還不清楚嗎?」
「好了,第一步已經完成了,然後呢/
「哪有什麼然後?」
「你不是要我們陪你演出這一齣戲,那就要然後啊!你還問我什麼然後的,我怎麼知道?」
「接下來已經沒有然後了,就只有這樣。」
「這樣?這樣是哪樣?我不懂。」
「你不懂?就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
「我們靜靜地等著,就會有人露出狐狸尾巴。」
「真的會嗎?如果猜錯了?」
「等待吧,我們等待下去,必然會有結果,放心好了。」
「等待?這一等會不會等很久?」
「放心好了,很快我們就會知道,時間會讓一切都明朗化。」
***
「什麼啊?同居?」
一聲驚愕的尖叫聲,讓附近的人全都轉向她們,夏雨竹尷尬地抬不起頭來。
「喂,張凝,小聲一點嘛,你怕沒人聽見嗎?」
夏雨竹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好友一眼,但看了好友那張錯愕外加懷疑的表情,又覺得有趣。
「不會吧!你不是說現在要好好地賺錢,暫時不考慮談戀愛的事嗎?怎麼這麼快就跟人家同居了?是你那個咖啡店老闆,梁漢成學長?」
她的猜測,讓夏雨竹險些把自己口中的飲料噴了出來。
「拜託!你說梁漢成啊!他那種書獃子,你覺得他有可能跟我同居嗎?」
「那你對象是誰啊?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張凝不解地看著好友。
「我又沒說我談戀愛?」夏雨竹聳聳肩膀,否認著。
「你沒有談戀愛就跟人家同居?」這話讓張破的眉頭更深鎖,她瞪著夏雨竹。
「喂!你不是說再怎樣你都不會去賣身嗎?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你可以跟我開口啊!幹嘛去當人家的情婦?」
「情婦。』她有些錯愕,但見到張被這麼認真又關心自己,夏雨竹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我什麼時候說我當人家情婦了?」
「不然你說你跟人家同居?」
「是啊!不過是室友而已。」她白了張凝一眼。
「啊,早說嘛!既然是室友那就好了,你幹嘛說得神秘兮兮的?」張凝鬆了口氣,大大地吸了口桌上的奶茶,順道隨口輕問。
「你是什麼時候有室友的?人怎麼樣?」
「人很好啊,又會幫我整理屋子,做早餐,而且長得很不錯幄!」二雨竹繪聲繪影地形容著。
「聽起來是個不錯人啊!」
「嗯不過……有一點遺憾的地方。」
「遺憾?」
「對啊,就是……」夏雨竹見張破又飲吸了口桌上的奶茶,才說出答案。
「我的室友是個男的。」
果不其然,張法噗的一口將奶茶噴到桌上,她一面咳嗽,一面抓著桌上的紙巾擦拭桌面,還掉出眼淚。
「喂!夏雨竹,這跟人家同居有什麼不一樣?」她一面咳著,還一面質問著。
「這可差很多羅!他是房東太太介紹給我的,而且我看他也滿有誠意的啊!他還要付我酬勞呢廠
「酬勞?什麼酬勞?你跟他上床的酬勞嗎?」
這話說得夏雨竹臉上突然一陣青一陣白,她也皺起了眉。
「張凝,你怎麼這麼說?我沒有……」
「我是提醒你。」張凝的眉頭蹩得更緊。「你一向單純,而且不是隨便的女孩子,怎麼會這樣就跟一個男人同居,好聽點是室友,但事實上呢?」
「我知道,可是展鄴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男人。」
想到展鄴他那戲謔的眼神,但卻溫柔的舉動,讓她一再地深陷其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輕易地就答應讓他住下來,是因為自己潛意識在需求些什麼嗎?
「展鄴?他的名字?」
夏雨竹點點頭。
「小雨,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點,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唉!事情不是你想像那樣子,其實是……」
夏雨竹原原本本地將那晚所遇到的事情道出,說得知細靡遺。
「意思是說,你跟他才認識不到一小時,你就讓他住到你家?」
張凝仔細地聽完之後,提出了疑問。
她知道夏雨竹的膽子大,所以才會隻身一人到風月場所去上班賺錢,但是她卻從沒料到,她的膽子竟然大到這種地步,讓一個陌生男人住到自己屋子裡。
知道張進一定不認同,夏雨竹仍是點頭。
「是啊!因為他一開始付酬勞很大方,我想,他應該可能只是要找一個隱密的避身之處而已吧!」
「可是你不覺得跟一個陌生人住在一起非常危險?難道你不怕?」
或許跟別人會怕,但是遇上了展郵,不知為何,夏雨竹就是有一股信任他的感覺,她知道他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來。
她笑笑。「別擔心啦!不然你到我家來看看,我覺得他跟我們不大一樣。」
「小雨,你為了弟弟的學費,真的要這麼委屈自己?」張破只是輕歎。
聞言,夏雨竹小臉蒙上一層落寞與傷感,她垂下眼簾。
「其實只要有錢賺,叫我去賣身我都願意。」
「小雨……」看見她的落寞,張凝輕輕地喚著。
夏雨竹見氣氛冷了下來,趕緊搖搖手。「唉啃,沒什麼啦,不要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光看我,等我弟弟念完書後,一切都會好轉的。」
她故做愉快地喝著自己桌上的茶,但是腦海卻飄到了很久的從前!
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從小到大就是母親辛辛苦苦地,將她與弟弟二敏竹一點點地拉拔長大。
十八歲那年母親突然病倒了,她只好負擔起家裡一切開銷,母親的醫藥費,弟弟的學費,家裡的生活費,全都是由她一個不到二十歲女孩子獨力負擔。
除了白天上課之外,晚上只好到一些風化場所兼差,才能獲得比較高的酬勞。
母親總是希望她們姐弟倆可以好好讀書,將來才能出人頭地,在社會上立足。
尤其母親將所有心力都放在弟弟身上,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順利完成課業。
夏雨竹辛苦地承擔這一切,直到母親去世之後,因為要償還龐大的醫藥費用,加上弟弟有出國唸書的打算,因此她在大二的時候辦理休學,努力賺錢。
白天她在熟人開的咖啡店擔任會計的工作,晚上則是去酒店陪酒賣笑,賺取一些小費。
她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寄給在日本進修的弟弟,像母親一樣,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
張凝是她國高中的好朋友,當初兩人考上同一所大學,高興得不得了,但是夏雨竹中途卻因為家庭因素必須體學,這讓張凝覺得十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