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就不能有別的事嗎?」
七十七號無語。
「為什麼不回答?」高立寒又上前了一步,把七十七號逼入角落。
「我……我要回去交差了。」七十七號開始慌亂。「你讓一讓。」
高立寒索性雙手搭在牆上,圈住了七十七號。他低頭仔細的瞧著她,「嗯,臉色不錯。」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細緻的臉龐。
七十七號急速的往後縮,身子沒入了牆,準備逃之夭夭。
高立寒拉住她的手,用力往前一帶,七十七號跌入他懷中,尚不及掙扎,高立寒已攫住了她的唇,將這些日子對她的思念全宣洩在這一吻上。
旁邊呆立的心臟權威教授早已讓七十七號催眠,此刻睡得正熟。
這一吻釋放了兩人所有的熱情。
「我想你。」高立寒喃喃的念著。「腦海裡全是你的影子,揮也揮不去。」
七十七號的哀怨被高立寒的自白掃落得無影無蹤。他想她?他不是在玩弄她?他心裡真有她?
高立寒吻得更深了。即便是死神,她身上仍有股脫俗的香氣,他忘情的想探索更多。
七十七號沒想到高立寒熱情的時候,爆發力如此強。由於自身的保守加上羞赧,她開始掙扎。
「好,好。」高立寒喘著氣,稍微鬆開她,但仍擁著她不放。「我知道,給我一點時間。」他慢慢的抓回理智。「對不起,嚇著你了。」
雙頓酡紅的七十七號害羞的搖搖頭。她對他是毫無招架之力啊!只盼他可不要負她才好。
「別再避不見面,好嗎?」
「嗯。」
他又吻了吻她。「有空就回來白色屋子。」
「嗯。」
那醫生的魂魄無自覺的已經快飄進牆內了,高立寒急忙把他拉回。「這魂魄要誤時了會如何?」
「成為孤魂野鬼。」
「回去吧,」高立寒終於甘心放手,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貪歡,而讓這魂魄沒有了歸依。「免得害了這教授。」
「沒關係,找亞曼幫我應付就可以了。」七十七號偎在高立寒懷裡,甜甜的回著。
「誰是亞曼?」
「地獄大王普魯德呀。」
「那上次跟你來的那個是什麼鬼?」
七十七號咯咯的低笑起來。「他就是亞曼呀。」
原來他就是地獄大王,難怪有這麼強的威脅性……
但高立寒才不管他是何許人也,他讓七十七號面向著他,「不許再理他。」
「什麼?」
「我說沒事別再找什麼亞曼了,他對你居心不良。」
七十七號想起亞曼的那一吻。她認識他幾百年了,從不知他有何心思,想不到立寒一眼便看穿了。
她猶自發愣,高立寒猛然的吻醒了她,霸道、佔有的。
「聽到了沒?」
高立寒猛烈的熱情衝擊得她無力招架,用愛緊緊的將她枷鎖,她還能怎麼說?她心甘情願的點點頭。
高立寒滿意的又吻吻她,再度拉回飄走的魂魄,把它交給她。「回去了,別耽誤了時辰。」
七十七號順從的點點頭,不捨的離開了三度空間。
如果高立寒存心要玩弄她的感情,她亦甘願無怨無悔的為他所願,縱使往後的日子沉淪在暗無天日的地獄,她也認了。
至於李垢兒,她只能靜觀其變了。
第八章
那場醫學會議因主講者突然死亡而取消。
回到台灣踏入家們的那一剎那,高立寒便已知這七十七號在屋裡,這種溫馨甜美的感覺使他初嘗「家」的可愛。
一雙清涼的小手遮上了他的雙眸,他的女人正用吳儂軟語要他猜猜她是誰。
「七十七號。」高立寒一語道中,根本沒有戀愛中情侶們的打情罵俏。
「不是。」身後的佳人堅決的否認。
「怎麼可能?那你是誰?」
「我是鬼……」
聽見了她虛擬的鬼聲,高立寒哈哈大笑。他掰開她的手,轉身摟住她,「你才不是鬼,你是狐狸精,不然怎麼能把我迷得團團轉?」
「我哪有?」七十七號嬌羞的躲在高立寒懷裡,急急的否認。
高立寒著迷的看著她,沒有做作,嬌顏映出了美麗的排紅。「你害羞的模樣真美。」他輕啄小巧的耳垂,吸取她頸後的芳香。
面對自己的感情後,他覺得自己好像愛上她了,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親近她。
而垢兒呢?他對她又是怎樣的想法?高立寒心中的疑問未解,但手可也沒閒著,越來越放肆,直到感覺佳人的抗拒後,才重新拾回理智。
「天啊,我是怎麼了?」他埋在她的發間,懊惱的自語。
七十七號滿足的甜甜一笑,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她回想幾天前自己還淒慘得猶如垂死的老狗,現在卻是心花怒放,快樂得不得了!
* * *
七十七號與高立寒鴛鴦般的生活從此展開,不過這對情侶的生活方式倒有些詭異——一個救人,一個殺人。但因為七十七號最近接的案子與高立寒皆扯不上關係,因此倒也相安無事。
閒暇時候,高立寒經常帶她到郊外踏青旅遊,日子過得倒也甜甜蜜蜜。
三月的初春,羅曼蒂克的清晨,她首次欣賞初綻放的牡丹,感覺竟有些熟悉。
幾百年來,這種花她不知見過多少回了,從不曾正眼瞧過它。可是這會兒,竟對它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了?」
「這花好熟悉。」
「想起以前的事?」
她不確定的搖搖頭。
「另一種花也與牡丹類似,花期也差不多,可惜較不常見。」
「哦,什麼花?」仍沉思在迷惑裡,七十七號隨口問。
「芍葯。浩態狂香,倒有些像你。」
「芍葯?芍葯?小花瓣兒?」七十七號感覺芍葯這名詞很熟悉。
「你說什麼?」
七十七號怔怔的看著高立寒。「我說什麼?」
「小花瓣兒?你剛剛好像說小花瓣兒。」
「我說的?」
見七十七號著了魔般喃語著,高立寒忍不住愛憐的搓搓她的頭。「別想了,古老的事何苦再費神?走,我帶你去看電影,有部片子還不錯。」
「看電影?」
「沒去過嗎?」
七十七號又搖了搖頭。「很少有機會到那種場合拘人。」
結果高立寒買了兩張票,與七十七號看了一部科幻片。
燈光暗下時,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拾階走近高立寒。「我可以坐下嗎?」她似乎早已注意他好久了。
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她怎可輕易放過?再者他又是孤身一人,憑她對男人不敗的戰績,一定手到擒來。那陌生女人心想。
高立寒愣愣的瞧陌生女子一眼,再轉頭用眼光詢問的看著七十七號。
她吐吐舌頭,印證了高立寒的想法,原來七十七號並沒顯形,只有高立寒才看得見她。
那陌生女子把高立寒的靜默視為許可,正得意的準備坐下,高立寒卻不客氣的推開她。「這裡有人坐了。」
那女子先是一楞,然後一臉乾笑的表情。「戲已開演,佳人是不會來了。」唉。想不到是個癡情的男人,她會好好的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不勞費心。」高立寒又嚴辭拒絕她。
這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過沒關係,散場後,她多得是時間跟他耗,不怕他不上?!
對高立寒露出嫵媚一笑,她扭臀擺腰的往下走去。
高立寒認為事已結束,只不過是件不起眼的插曲,但七十七號可不。
她悄悄地顯形,穿著一套曲線優美的唐裝,仍坐在原處,但發出一陣冷風颼颼的撲向正在下階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聽到耳邊有人呼喊,轉頭回望,看見原本男人旁邊的空位已坐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對她露出陰森的笑。
只見她嘴唇動了動,也不見有聲音出來,但耳邊卻聽見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怪調。「你找我嗎?嘿!嘿!嘿!」
那個位子是最後一排,有人進出一定要經過她現在正站著的走道,那女子從哪裡來的?陌生女子懷疑著,眼睛倏然大睜——
這一驚非同小可。「鬼啊!」風騷女子連滾帶爬的往安全門奔去。
畫面上正好放映外星人轟炸了白宮,那女子的尖叫融入了音效裡。
那跑出去的女人在發什麼瘋?科幻片當成鬼片叫?周圍嘀嘀咕咕的抱怨聲傳來。
高立寒責備的瞧七十七號一眼,而她則是一臉無辜。
自從那次以後,她闖的禍還不止這些。
帶她去看魔術表演,哪知她驚奇之餘順便就把表演者給收回冥界,而且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撒旦王需要這種人才。」
帶她到國家劇院欣賞歌劇,在看過節目內容後,她自動幫舞台上的表演者換上真的道具,將那只假青蛙變成了真青蛙,嚇得女主角失態的在舞台上奔竄尖叫。
「我只是幫忙把這幕戲弄得較有真實感罷了。」這是她懺悔的看著高立寒所做的解釋,而高立寒則縱容的拍拍她的頭。
但美中不足的是高立寒只能獨自進餐,讓七十七號總覺得十分遺憾,她想要完完整整的融入立寒的生活裡。
小花瓣兒?她又想起這熟悉的稱號,總感覺有些關鍵性的因果就隱藏在這字句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