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由於霸王禁止她去探監,所以,整整兩年的時間她都不曾見到他過。
他還好吧?孀孀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思念仿如潮水般,日復一日的轉濃。等待的時間令她彷彿如坐針氈般,這兩天她向學校請了假,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已不在書本上頭。
昨天,她把屋子裡裡外外又打掃了一遍,今天,她起了個大早,買了一整個冰箱的菜回來。自從許嫂遭受地魚之殃後,他們又搬了一個地方,這回,孀孀堅決她不要再假手他人照顧,一切的生活雜事全都自己打理,寇子只能由著她任性,他本以為她會把自己弄得一團糟,豈知她照顧自己比寇子自己照顧自己還行,使得冠子只能乖乖的閉嘴。
兩年來的生活中,少了霸王,雖寇子對她幾乎可以是有求必應,但孀孀仍感覺自己的心中像是失落了什麼似的。如今,霸王明天就要回來了,表面上孀孀像是無動於衷,但她內心是興奮異常。她心急的把萊色準備齊全,屋裡上上下下也整理了數十遍,完全少了平日的鎮定,在找不出還有什麼活兒可以做時,她無意間從鏡子裡看見了自己。
這是一張美麗的臉龐,她走向鏡台,怔怔的瞧著自己。
比起兩年前,她變得更加女性化了,她的哥兒會知道她長大了嗎?
他一直希望她成為一個淑女,這兩年來,她終於明白了為何他始終不讓她玩槍的苦心,雖然最終她仍然走上這條不歸路,但明天霸王回來時,她該讓他失望嗎?
背起包包,孀孀的心中立刻有了決定。
午後的天氣,暖暖的使人昏昏欲睡,她摒棄了現在時下少女們穿的頹廢衣服,買了一件無袖方領,腰身之下往裡打了四個對稱褶,有點像鬱金香造型的短洋裝,配上同色系列的鞋子,果然,這使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淑女。
她高高興興的付了錢後.在經過舶來品店時,瞧見一件水藍色休閒式的長裙洋裝,配合白色的球鞋,便得她原本就年輕的面容上多加了些許成熟的韻味,霎是好看,她快樂的立刻把它們穿在身上,包起身上原本的T恤及牛仔褲,準備打道回府。
購物的樂趣使時間消磨了不少,一陣口渴的感覺及肚子發出咕咕啥啥的叫聲,提醒孀孀該解決的民生問題,她隨意的走入一家經過的餐廳。
這裡原來是一間有供應晚餐的PUB,裡面只有寥寥數人,顯示剛營業不久。
點了一份簡餐及飲料,滴漏冷淡而客氣的回絕了服務生有禮得近乎搭和的詢問,
她用心的享受著輕音樂,整個人沉浸在一股優靜的氣質,吸引了場內不時投來的讚賞眼光。
「喂!唐禮,你看見沒?那妞兒長得還真不賴。」瘦瘦小小的酒保向坐在吧檯前的一個男子努努嘴。
唐禮吸了一口手中的啤酒,扯開嘴角敷衍的笑了笑,算是回應了酒保的話,但並沒有轉頭一探究竟。
「真的,她跟來這裡的女人不太一樣耶!」
對於酒保的加強語氣,唐禮還是懶懶的應道。「心動了啊?去追呀!」
「追不上啦!我們店裡的潘安先生」剛剛已經被打回票了。
「她或許喜歡你這型的哩!」唐禮椰輸的調侃道。
酒保的眼裡迅速升起希望,但之後像是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又突然停頓下來。「唐SIR,你真會開玩笑。」
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又喝了一口酒,唐禮的話鋒一轉。「蕭仔什麼時候來?」
「差不多快到了,最近有人盯著他,他不敢太囂張。」
「該不會不來吧?」
「他哪敢?不被你剝層皮才怪!」
唐禮冷酷的笑了笑。「他知道就好。」
酒保聽到他那毫無商量餘地的回答,再看看他冷酷的表情,內心一凜,他知道,聰明的人絕不會惹上像唐禮這樣的條子,他對手上的案子從來就是不擇手段的只求破案。
也不知道那個倒霉的蕭仔手上有什麼唐禮想要的資料?可那個傢伙若再不來的話,看來他以後恐怕也別在這一區混了,唐禮準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此時,餐廳的門又開了。
酒保瞧見蕭仔畏首畏尾的模樣,低聲的通知唐禮。
唐禮提著酒的手一緊,尚不及回頭,八門玻璃碎裂的聲音已經響起。接著是數聲槍響,蕭仔大喊一聲,便往後門跑,餐廳領時亂成一片。
唐禮本能的趴臥倒地,事實上,餐廳內所有的人都在找地方掩護自己。
槍聲沒有再響起,但誰也不敢抬起頭來,唐禮小心的探頭張望,偌大的一個餐廳裡,除了還流瀉著音樂外,只剩下酒保方才崇拜得五體投地的美麗女子還大刺刺的坐在原位。
第三章
那女孩八成是嚇呆了!唐禮在心中暗忖。
職業的本能便他匍匐上前,無聲的來到她身邊,近看後的她顯得更年輕,果然如酒保所判定的,她不是這個場所常來的女子。「喂!小姐,你還好吧?」
他的突然出現與出聲,似乎嚇了那女孩一跳,她微微側目低頭望著他,眼中的驚異之色一閃而逝。
沒聽到她的回答,唐禮也不以為意。「你有沒有嚇得腿軟?」
孀孀一怔,然後搖了搖頭。
「很好,慢慢的蹲下來,跟著我走。」
孀孀沒想到有人可以寂靜的潛至她身邊而不被她發覺,她望著在她跟前的男人,只覺得好笑,她怎麼可能會嚇得腳軟?她又不是被嚇大的,拿傢伙的人早就走了,她幹嘛還害怕呢?另外,她還知道剛才那一槍純粹只是警告之意,因為她也常常用這一會來嚇唬人,只不過她比這夥人有格調多了,她一向只發一槍,而且,一定會擦破目標物的臉頰,因為,通常這種恫嚇總會收到最好的效果。看到跟前這名男子難得如此認真又熱心,孀孀露出頑皮的一笑,忙跟著蹲下身,但才跪爬了幾步,她突然想起要穿給哥兒看的衣服沒有拿.又折了回去。
「你在幹什麼?」唐禮回頭,見她又爬了回去,不耐煩的問道。
孀孀提起袋子朝他晃了晃,只見他受不了似的兩眼一翻,對她比了個「快跟過來」的手勢。
車從遠而近的駛來時,唐禮已帶著孀孀移向後門。
他拔出手槍……沒注意身後的女子神色一僵,在確定外頭沒有埋伏後,唐禮不拘小節的拉起孀孀的手,迅速的離開是非之地。
這是一隻溫暖厚實的大手,像這樣的手,她只曾在霸王的手中感受過,即使是寇子也不曾有。
沒有猶豫,不嫌累贅.他緊抓著她的小手,義無反顧的向前奔跑。瞧著他的背影,因奔跑而展現的結實肌肉,在在都證明他是一個有堅強意志,不屈不撓的男人,看著看著,捐婉的心寬蠢蠢欲動起來,就彷彿飛蛾撲火般的讓人情不自禁。
為什麼?是因為他讓她想起了霸王嗎?可是,他跟霸王一點都不像,不只是個性上不像,身材上更不像,霸王是絕不可能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的熱情,而他的身材頎長,壓根不像這名男子的虎背熊腰,最重要的是,他的那把警用手槍清楚的洩漏了他的身份——他是個條子!
這個男人正是孀孀他們這種社會上另一種層次的人天生的敵人,為什麼她的心還曾「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孀孀搞不清楚地究竟帶著她繞過了幾條街,終於在一個小公園外,他們停了下來。
唐禮轉頭看向拚命喘息的孀孀。」你還好吧?」
孀孀點點頭。
他的眼裡露出一絲讚賞。「瞧你弱不禁風的,想不到體力還不錯嘛!」
孀孀沒理他,彎下腰,兩手撐著膝蓋,繼續的喘氣。「你不去善後,怎麼先跑了?」
「那裡不是我的管區,我避開可以免除尷尬。咦?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他不禁講異萬分。
這話問得孀孀的身子一震,知道自己說溜了口,她迅速的判定這個男人不是可以隨意編個借口便矇混過關的。「你拿槍,不是嗎?」
「那又怎樣?」
她盡量的掰出一般常人想得到的合理解釋。「拿槍的不是好人便是壞人,而你救了我,所以,我猜你是好人。」
「你猜?」唐禮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你是拿命來猜嗎?你到底幾歲?怎麼這麼沒有腦筋?」他說著竟有些生氣。
孀孀不理會他的話,心中暗自慶幸,至少他相信了她的說法,就說她天生聰明難自棄嗎!不管是霸王和寇子,甚至學校的老師或同學,從來沒有人敢說她笨的。「二十。」她撒謊以報復他的「不禮貌」。
「二十?我以為你看起來更年輕。」唐禮怪聲怪調的表達他不相信的態度。
「我發育得比較慢。」孀孀以為他起疑了,連忙解釋道。
唐禮很自然的認為他的直言無諱可能唐突了佳人,他上下打量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畫蛇添足的向她解釋想讓她不要因而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