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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元笙

  只剩下一層面紗了!她在心中暗忖,只要她能扯開眼前這片無形的薄紗,她有預感自己就能找回自己了。

  他們來到倉庫附近時,孀孀已不需要由霸王再領著,她很自然的往倉庫走去。

  這間倉庫裡一定有些什麼!

  孀孀走近倉庫,看見深鎖的大門,竟像是早知道似的抓起電子鎖,按了密碼,果然,鎖頭應聲而開。

  「你記起來了嗎?」

  那略帶遲疑的問句,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霸王,孀孀沒理他,她直接走向射擊位置,圍堵著她記憶的瓦礫正開始一片片的剝落……

  從抽屜捏取出空氣槍,她順手上膛,劃過空間精準的爆響聲將四周懸掛的靶子全都命中紅心。

  我在幹什麼?我居然是天生好手?她對自己心中提出的疑問尚未獲得解答,突然,她心中的那層薄紗消失了,她的心仿如慢動作般,開始緩緩的顫抖……

  第十章

  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半年來她一直飄浮在沒有線索的失憶中,卻在今天短短的一天裡,她記起了所有的往事。

  「哥兒要回家了,孀孀好高興幄!兩年了,哥兒為什麼都不讓我去探望他?我好想他,好想好想他幄!」回憶一幕幕的重現,她不知道自己正喃喃地道出她當年的感受。

  「聽寇子說,當年的仇家要找哥兒的麻煩,寇子好緊張,孀孀也跟著緊張起來,孀孀再也不想跟哥兒分開,所以,孀孀在點子喜歡出人的地方斃了他!」

  「孀孀……」霸王心痛的說不出話來。

  她視而不見的轉向霸王輕聲的呼喚。「哥兒要罵人了,他最不喜歡孀孀玩搶了,我得先把這玩意兒藏起來。嘻嘻!孀孀才不要承認那傢伙的死跟我有關哩!」

  夢魘中,一雙溫暖的手掌柔柔的輕碰上她的臉頰,孀孀朦朧的眼神慢慢回復了清晰,發現是霸王,欣喜交加的呼:「哥兒,你回來了?」

  「不,」一向從不讓七情六慾顯露於臉上的霸王突地眼眶一紅,猛然的樓緊懷中的佳人。「是我的孀孀回來了!」

  她僵硬的翻轉個身,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疲累?

  她想再繼續睡,卻擋不住如潮水般翻湧而上的記憶,於是,她跳坐了起來。

  「你醒了?」

  聽見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她轉過頭,看見坐在床邊的霸王。「我怎麼了?」

  「昏倒了。」

  「呃?昏倒?怎麼可能?」她才不信咧!

  霸王擔心的對她笑了笑,沒再多做解釋。

  孀孀由他憂心的面容裡,記起了那一天陰暗的淡水,那一天飄著雨絲的冷風,那一天穿著同色系卡其色短風衣的他們,及當子彈實穿她身禮時那泉湧而出的血泉……

  「……」她捂著胸口無力的摔回床上,身軀蜷曲如蝦,痛苦的不斷呻吟。

  「孀孀!」霸王大驚,上前一把抱起她。

  「痛!痛……」

  顧不得其他,霸王一把扯開孀孀的衣服,她那本已淡化的疤痕,此刻變得又紅又腫。

  「對不起、對不起……」悔恨、不捨、心疼……在霸王的眼裡赤裸裸的展露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撫平孀孀外表已痊癒但記憶仍然傷痛的內在。

  「是我不好,是哥兒壞……」他唯一能做的,只能將她安置在他的懷裡,輕聲的哄著。

  孀孀漸漸的靜了下來,她聽見了霸王的心跳聲,他已經許久不曾像對小女孩般的對她了,她露出好奇神采的抬眼看向地。

  霸王不再是酷得讓人著迷了,他那憐愛疼請她的表情使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慈母。

  「噗!」她忍不住嗤笑出聲。

  霸王不解的低下頭,正好對上她淘氣取笑的消臉。

  「你不痛了?」

  「痛哩!好痛。』她誇張的裝模作樣。

  霸王尷尬的推開她,狼狽的再也不像平日冷靜的他。「傷口不痛了?」

  「傷口?」順著哥兒的目光,孀孀發現自己胸口上的疤痕。「哇!好醜,有瑕疵了。」

  霸王瞪了孀孀一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是問你還痛不痛?」

  「它什麼時候好的?怎麼這麼快?」她不是剛中槍嗎?

  瞧她奇似的摸摸那正緩緩退去紅印的傷痕,霸王的心中一動。「快嗎?」

  「是啊!我還以為這次我死定了。」

  她恢復了!不然她不會誤以為事情才剛發生,不會嘲笑他對她用小女孩似的安慰,霸王安下心來。

  「怎麼了?哥兒,你的表情有點令人發噱?」

  「孀孀,我們去淡水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年了。」

  「半年?」她哈哈大笑兩聲,正想奚落霸王用如此遜的謊話想捉弄她,但話還來不及說出口,笑容也硬生生的被打住,因為,她記起了唐義。

  所有的環結一氣呵成,全串成一起……在她十八歲的生日,她對霸王的獻身;在淡水河畔霸王要暗殺唐禮時,她不顧一切的阻擋及子彈穿透她身體後,她再也無力的掙扎。

  冰冷的實驗室裡是唐義救了她!多巧,他竟是唐禮的兄弟,半年來渾噩的蒙懂,直至她在車內迎風對上了霸王的雙眼……

  「孀孀?」

  是霸王在喚她,他的語氣裡意充滿了不確定,唉!她的哥兒不該是這樣的。她緩緩的踱向他,愛憐般的輕撫上他的瞼。「哥兒,別皺眉,別對孀孀猶豫,我永遠只屬於你。」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如同她對他一般,霸王的雙手也捧起了她的容顏,他真想好好的哭一場,偏又有開口大笑的慾望,兩種強烈的感受爭相出現在他的臉上,未了,他只是輕啄住她的唇。

  「從我把你帶回來那一天開始,十八年的歲月已將我濃郁到化不開的愛全數給了你,我不再有多餘的心、剩餘的情,可以容納別的女人,所以請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愛護自己,可以嗎?」

  霸王的心在顫抖,直到此刻,他才願意透露出半年來,他心中那如夢魔般的恐懼。

  「哥兒,你在害怕?」她感到好意外。

  霸王終於情不自禁的緊緊將她接進懷裡。「我嚇死了!該死的,難道你不知道?」

  聞著霸王特有的男性體味,她滿足的閉上眼,回摟著他的手還可以感受到他肌甫的頭動。「我的哥兒從來不曉得什麼叫做害怕。」

  「你確定?」霸王生澀的苦笑。「我可不。」

  「我確定。在你撿回一個叫孀孀的小女孩後,這世上就沒有任何能再教你害怕的事了。」

  「當然回!那個孀孀已經把我的害怕全偷藏到她的身上了,所以,除了她,還會有什麼事得害怕?」

  「哥兒,對不起。」她忽然抬起頭,真心的道歉。

  「傻瓜,為什麼道歉?」

  為什麼?因為她讓霸王有了弱點!

  將頭再理回霸王的懷裡,她久久不語。

  霸王忍不住吻吻孀孀的髮絲,她溫暖柔嫩的軀體緊貼著他,這輩子他從不曾像現在這般感覺到生命的完整。

  「不說話該不會是代表你肚子餓了吧?」他調侃道。

  「哥兒,」孀孀大發嬌喚。「你又來了。」

  霸王露齒一笑,尚未回話,竟真的聽見從她腹中傳出不文雅的哈聲。

  「不會吧?我真的肚子餓了嗎?」

  她那滿臉不可置信的發糗表情,使霸王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呀!別笑了啦!」孀孀用雙手貼上霸王的嘴,想阻止他的狂笑,但根本抑制不住流瀉而出的笑聲。她著迷的盯視著連她這一生中也難得見到他快樂的容顏,心中滿足的歎氣,而後無法抗拒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終於制止了他的笑聲。

  霸王的反應是猛爆式的,他就像抄漠中的旅者渴求著她賜予的甘泉,拚命且飢渴的吸吮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頰……

  那原本敞開的上衣如狂風般的被吹落於地上,她可以感覺到霸王印在她鎖骨上的吻是這般的急切又需要被肯定。

  費盡力氣的她撐起他的臉使他正對向她,望入他的眼裡。「別怕,我是活著,真的。」說完,她引導著他的手來到她已赤裸的胸前,讓他感受到她規律的心跳。

  「天啊!」霸王幾近崩潰的喃喃低語。「那些血!我攔不住它們,它們一直搶著從你的身體裡湧出來……「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

  「噓!別再說了,」孀孀摟緊了霸王,讓他顫抖的身體感覺到她存在的力量。「我很好,真的很好,一切只是噩夢一場罷了。」

  「孀孀……」他悲泣了。

  「噓!別說了,也不准你再想。抱我,只要抱緊我就好。」

  房內寧靜了下來,在這種親密的時刻,誰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

  咕嚕……咕嚕、咕嚕……

  霸王尚未讓自己的心境平緩下來,猛然聽見這不台時直的叫聲,埋入她鬢髮中的臉,忍不住噴出低沉的笑聲。

  「別笑!」孀孀恨不得鎖到地洞裡,她讓自己更躲進霸王的懷裡。

  「好了、好了,再不餵你的五臟廟,待會全世界都聽到這麼大的叫聲,那才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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