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叫小仔。」孀孀天真的回答。
寇子翻翻白眼,無奈的仰天而望。「別又來了!」
「又來了?」唐義不解的望著他們。
「哈!你還搞不清楚嗎?」寇子露出噴噴稱奇的吃驚模樣。「半年來,你都跟她在一起?」
唐義的心中一突,不禁好奇眼前這個陌生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哈!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很愚蠢。孀孀的小名還不只這一個,什麼鼻涕精啦、跟屈蟲啦、愛哭鬼啦、阿弟……好多,多得說也說不清,你跟她相處半年,竟沒有發現破綻,真是笨得可以。」
拜託!他是一個科學家耶!竟被這個傢伙胡亂辱罵,唐義不是滋味的為自己解釋。「她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寇子失聲的怪叫。
霸王的胸口彷彿遭受一記重錘,他不理會寇子的震驚,走到孀孀窗前,低頭俯視著她。
「你記得我嗎?」他柔聲的問。
他是誰?她仰頭回望他,眼神裡有著迷茫及……打從心底的熟悉感。
那濃密的眉、嚴厲的唇、堅挺的鼻樑,在在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她應該要害怕的,可為什麼她卻不?
墨鏡遮掩了他的眼,她看不到所以皺起眉,忽然,覺得他一定有一對比她還好看的睫毛,因此,她毫不猶豫的動手拿下他刻意戴的墨鏡。
「孀孀,不要,……」唐義的警告消失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竟如此順口的呼喚著她的新名字,莫非他早已默認這兩個男人的確與她有關係?
她看清了那雙銳如麻鷲的眸子,覆蓋於上的果然是又黑又密又長的睫毛。
「哈哈!我猜對了。」她得意的一笑。
「猜對什麼?」霸王低沉著語調詢問。
「你的睫毛比我長,」她笑著,便要去拉扯他的睫毛,但突然,手停在半空中,她皺起眉。「奇怪,這話我以前好像也曾說過……」
「你是說過。」他的大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感受到活生生的生命脈動,感動的心使他不能自已的閉上眼,輕聲而低吟。「我還比你高、肌肉比你強壯、人比你帥……」
「哎呀!那怎麼辦?我樣樣不如你,可能配不上你了!」她本能的回應,只見她滿嘴的擔憂,小臉上卻浮現著閃爍的笑意。
霸王忽然張開眼,眼神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霸氣十足的直看入她的眼裡。「我還是愛你。」
她想報以微笑,可是,為什麼她笑不出來?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激動得只想哭!她的敏感使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她而言絕不是陌生人,但為什麼她還是想不起來?
她覺得她對他不公平極了!這個男人絕不該受到她如此的對待,他應該理所當然的傲視一切,霸氣十足的擁有眾人的臣服啊!
她深覺抱歉的下車。「對不起,我還是……記不起來。」
「孀孀,」寇子推開跟著下車的後義,雙手從背後熱情的攬住她。「說什麼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好小子,你沒事就好,可真嚇死我了,為什麼你不跟我們聯絡?害我哭了好幾天還傷心到現在。」
他突如其來的擁抱並沒嚇到她,她只是本能的用手時往後一頂,痛得冠子立刻哇哇大叫的放手。
「哇!這招你還在用啊?」
咦?她常用這一招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前她對別人怎麼都沒想到要用呢?「你是誰?」
「我是誰?你這死沒良心的,忘了我是寇子嗎?」
瞧他裝出備受打擊的模樣,使孀孀又深鎖起眉頭。
這嚴重的情況讓霸王的目光不禁掃向唐義。
「她失去記憶了。」唐義趕緊再次解釋,第一次面對這個男人赤裸裸的雙眼,他有種想把事情始末立刻全盤托出的慾望。「而且,目前她的智商只剩下十歲。」
寇子拎起唐義胸口的衣襟。「你們對孀孀做了什麼?」
「我們救活她!」唐義不客氣的相開寇子的精製。「她身上的兩處槍傷使她斃命,我們的船正好經過救了她,她現在這種情況是腦部缺氧過久的後遺症。」
眾人沉默下來,半年前的心動魄猶記在心,霸王甚至懦弱的不敢回想。
「走吧!」他淡然的命令。
「去哪裡?」孀孀好奇的問。
「回家啊!」寇子搓揉她榮做不馴的短髮。「不然,你要去哪裡?」
家?這個感覺真好,她不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了,她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
於是,她立刻邁步往前走。
「孀孀,你……確定嗎?」唐義止住了她的前進。
「怎麼?你不來嗎?」
「呃……」
霸王注意到孀孀的遲疑是來自於另外一個曾經跟她相處了半年的男人,他向寇子使了個眼色。
「先生,」寇子走向他嘻嘻一笑。「您貴姓大名……」
「我姓唐,單名義,禮義廉恥的義。你們呢?」
「我啊!我叫寇子,他是霸王,我們是孀孀的哥哥。」
「唐禮跟你有什麼關係?」霸王突然間。
「他是我大哥。咦?你們認識他?」
嘿嘿!「熟得不能再熟了。」
「唐義,」寇子識時務的扭轉了唐義的注意力。「唉!真感謝你救了孀孀,你怎麼連孀孀叫什麼名字都不曉得,難道你大哥授告訴過你嗎?」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我是個醫生,半年前,在淡水河上把孀孀撈起,因而救了她。咦?原來唐禮也認識孀孀?」
「是啊!」寇子嘲諷的笑笑,似乎不願再談的轉移話題。「你說孀孀的智能只剩下十歲,那我們要注意什麼?」
「也不用……」唐義尚未說完,頸部一痛,立即失去了意識。
寇子順勢單手抬起他往前走。
「你們把他怎麼了?」孀孀的語氣中有著強自鎮靜的驚慌。
「睡一覺而已,」霸王不帶感情的解釋。「還有,回去先洗個澡,你身上臭死了。」
她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開始胡亂的跳腳。「我不洗,才三天而且,我還很乾淨。」
時光彷彿在瞬間倒退了八年,從她的眼裡,他發現了當年的她。「你這個髒鬼,你是不是女生啊?」
「哼!」她轉頭撇嘴,不打算再理他。
霸王的嘴角不由得扯開一抹微笑,孀孀十歲又如何?她是一歲、十歲、五十歲、八十歲,對他而言,都只有一個不變的事實——她永遠是他的!她永遠是他的孀孀。
寇子將吃驚微張的嘴硬生生的合攏,靜默的跟在他們身邊走著,他從來不曾如此的誠心感謝上天讓孀孀不死,因為,此刻的霸王,終於又活過來了!
唐義聽見一連串熟悉的高分貝尖叫聲,終於緩緩的醒來。
環顧四周,這是個陌生的環境,他怎麼了?
耳邊又傳來孀孀憤怒的叫聲,他猛然跳起,循聲在隔壁房看見正大刺刺的坐在床沿,優閒晃著腳的寇子。
「你偷襲我!」唐義恨恨的指控道。
寇子無所謂的聳聳肩。「看起來是如此。」
悶聲的尖叫又傳來,是從這房裡的另一扇門內傳出的。
「天啊!你們對孀孀怎麼了?」
寇子還來不及回答,孀孀已經包裹著浴巾濕漉漉的衝出來,看見唐義,立即直奔入他的懷裡。「他們!他們強迫我洗澡!」她氣急敗壞的指控。
接下來是好不到哪裡去的霸王拿著另一條浴巾走出來,他身上濕透的衣服正顯示他跟孀孀曾有過一番激戰。
對一個已經有著成熟酮體的女人,用像對孩子般似的手法幫她洗澡!這是令他會從骨子裡生出懼意的霸王嗎?瞧他此刻一身狼狽,但他一點也不在意,只有在望見孀孀躲入他的懷裡時,他才捕捉到霸王眼中一閃而逝,被他刻意隱藏的妒意。
為什麼?他不是孀孀的兄長嗎?
「過來!」霸王柔聲的命令著。
「幹什麼?」孀孀凶悍的回嘴。
「擦頭髮。」
唐義正要告訴霸王這樣是行不通的,因為,孀孀最痛恨別人指使她了。
但他懷中的人兒忽然一動,他不解的低下頭,看見孀孀警戒的張大眼,眸中有著如小鹿般似的好奇及冒險慾望。
她與霸王先是怒目相視,之後,似乎又是一陣欲言又止,接著,她像是在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在唐義露出驚訝的表情中,她的雙腿竟扭捏的開始移動,那模樣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毫無疑問的,她正朝霸王走去。
心底的震撼尚不足以形容唐義此時的感覺,望著霸王將浴巾輕技在孀孀的頭上,他危險銳利的雙眼不再,取代的則是一抹溫柔。
在眼前這對兄妹的身上,唐義看見的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愛。
「小孀孀,肚子餓了嗎?」寇子察覺到這是兩人親密的時刻,地站起身,理理褲子問道。
「餓死了。」
「那好,我去叫一桌菜來慶祝,順便壓壓驚。」
「壓驚?」唐文不解的問。
「當然,」寇子搭上他的肩,把唐義帶離了房間。「剛看見孀孀時,差點把我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