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乾……坤?朱乾坤?竹竿?原來這位竹竿先生不只外型像竹竿,連名字也有諧音。
竹竿驚訝的下樓。「凌先生?我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桑雅外出了」
凌南的眉頭立刻皺成一團。「出去?」
「是的,她說要散步。」
「散步?一個人?」
「有什麼問題嗎?」竹竿不解的問。
「沒什麼,我只是不放心,你知道她會去哪裡嗎?」
「前面的碼頭吧!」竹竿看了看表。「應該決回來了,你要不要等一等?」
「不,我去找她。」他禮貌的頷首後,轉身出去。
「他一刻也等不及的想要見她。」竹竿的妻子含笑的對著竹竿說著。
「嗯,他好像愛慘她了。」
「你的同學是個特別的女人,同校四年,你不曾動過心嗎?」
「把她當哥兒們會比當情人幸福些,日子也會比較好過,」
「原來是沒勇氣。」她調侃他。
「才不是,由此更可證明我的睿智與聰明,而且我比較喜歡肉感的女人。」
「互補吧!」他的妻子自己消遣著。
竹竿上前摟住她。「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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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鬧中取靜的住宅區裡,桑雅正坐在道路旁的石椅上,遙望著芝加哥灣,眼神迷濛,腦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真想把她抓起來訓斥一番,這個念頭一直持續到剛剛,他還一直確定自己想這麼做。
但是,現在他遠遠的瞧見妻子,一個美麗的東方女子,與大自然融成一體,令人不忍去干擾她,頓時,他的怒火全化為烏有。
凌南是聰明的,哪個男人還會有勇氣再次嘗試這種經驗?不過目前所發生的一切,卻又是令人難以忘懷。
靜靜的走到她身旁,沒有擁抱,他像個路人,隨意的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望向遠處。
「在芝加哥發覺到什麼新鮮事了嗎?」他問,桑雅轉頭看見來者,露出一記如花朵般的笑靨。
「我只去看西爾斯塔,它可比世界貿易中心還高!」
「就這樣?」
「是啊!」桑雅靠向凌南的肩。「沒有你陪我,一切都索然無味了。」
他妻子一句隨意的話,就可以把凌南哄得失了魂。
凌南咧嘴傻傻的一笑,完全忘了一個星期來的煎熬.「這麼說,迷路的小羊要回家了嗎?」
「嗯」
「而且不會再出狀況?」
「嗯」
「有什麼點子,一定要找丈夫當共犯?」
「嗯」
「很好。」凌南滿意的拍拍她。
過了良久,桑雅抬頭看他。
「怎麼啦?」他問。
「就這樣?」
「怎樣?」
「你好像還少了一個後續的動作。」
「哦?」凌南故做不解。「什麼?」
「你忘了吻我。」
「我沒有嗎?」
「你沒有。」
「難怪,我總覺得好像沒吃到糖。」
「凌先生,吻我,別再囉唆。」
「如果你求我。」
「我求你?」桑雅誇張的大喊。
他終於引她說出這句話。「我會把它當成肯定句。」早已等不及,他封住了她的唇,吻掉了她的抗議「而且我允許了你的請求。」
★ ★ ★
竹竿攜著妻子自視著凌南和桑雅從遠處一齊走來,桑雅一臉幸福,小鳥依人的任由凌南把她摟在懷裡。
在校的時候,季平與桑雅之間的戀情穩固,任誰都不會相信他們會有分開的一天。
桑雅的個性,他起碼可以捉摸到五分,她與季平兩人的分離,對桑雅影響之大外人恐怕難以想像。
但,他不管以前的種種,至少桑雅現在是快樂的。
人生嘛!何必執著於以前的種種?留戀過去,不如放眼未來,只要桑雅幸福,他也會試著接受凌南……雖然他真的有點怕他那股天生的氣勢。
他的小孩在草坪上跳躍著,迎接著他們的客人。
天地有情,人間有情,處處都是情,任何人只要放開禁錮自己的心,值得去愛的人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嗎?
★ ★ ★
當曲終人散,
當電影散場,
迎向你我的將會是──
愛的綿長。
凌宅的大門今天為一對遠來的客人而開啟。
史蒂文去機場接他們的客人,而桑雅大腹便便的不停往窗外張望。
紐約的夏季,對在台灣士生土長的桑雅而言,簡直是舒爽宜人。
凌南緊盯著妻子,但又不敢制止她不停的走動。
她越來越像只袋鼠了,而有了這個新發現後,凌南突然愛死了那叫袋鼠的動物。
妊娠八個月,他得了准爸爸症候群。對任何有可能危害妻子與寶寶的事物,變得極度的敏感。他堅持盡可能的陪在桑雅左右,而這幾乎使桑雅快抓狂,她戲謔他像個老太婆般的嘮叨,這與凌南在面公眾時,所維持的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喇叭聲音傳來,桑雅「一躍而起」,迅速的走向門口。
凌南也「立即」的從沙發上彈起,趕上桑雅,忠心的護駕著。
桑雅狠狠的瞪他一眼,責怪他的神經兮兮。
龔季平扶著安琪下車,而乖乖已先邁步奔向桑雅。
凌南嚇得心涼膽跳,幸好乖乖及時的煞住腳。「媽媽,你肚子變大了,裡面有寶寶嗎?」
桑雅摟住兒子,親親他,又疼惜的撫摸他的頭。
「是啊!乖乖要有弟弟了。」
「安琪媽媽肚子裡有妹妹,媽媽肚子裡有弟弟,那我就有弟弟又有妹妹了。」小男孩雀躍的跳著。
桑雅望向安琪,含蓄的站在車旁與她對望,兩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指著對方一陣大笑。走近時,只能肚子碰肚子的擁在一起。
「你總是不喜歡讓我得意太久,嗯?」凌南看見安琪的肚子,用手肘頂頂季平,揶揄地。
「我是嗎?事實上我只是追隨你的腳步而已。」
凌南懷疑的皺起眉頭。「你這種比喻讓我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是個死人。」
季平一臉無辜,但眼中全是笑意。「那你的中文造詣可還有待加強,這是一種讚美,我以你為目標。」
「她來了,」凌南看見桑雅牽著安琪的手朝他們走來。「我先警告你,不可以抱她,不可以親地,不可以碰她!」
季平挑釁的看了凌南一眼,隨即熱絡的迎向前去。
他「緊緊的」抱住桑雅,然後拉開她的雙手打量她。「親親,你漂亮極了。」他衷心的讚美。
「我就知道不管我變得如何,你總是會說我好。」
「聽說你把凌南整得好慘?」季平不懷好意的問。
「他向你抱怨了嗎?」
「沒有,不過我有經驗,再加上豐富的想像力」。
安琪站在凌南身旁,讓丈夫與好友話家常。「凌南,你可以鬆開拳頭了。」
「我喜歡握緊拳頭,〞凌南咬牙切齒的賭氣道。
「我先警告你,不准攻擊我丈夫,不然我不饒你。」安琪說。
「管管你的丈夫,他剛剛抱著我的妻子。」
安琪無聊的瞪他一眼。「你別忘了,橫刀奪愛的可是我們兩個。」
「你該不會想把龔季平還給雅雅吧?」凌南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情緒,悶悶的說出心中的懷疑。
安琪兩眼向上一翻,無奈的歎口氣。「你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凌南嗎?我真不敢相信。桑雅,快來安撫你的丈夫吧!他的症候群又開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