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繼傑斯與貝兒之後,另一對使人稱羨的神仙伴侶。
依莎貝因此而變得比以前更好相處了!甚至不再堅持就答應拜李奇為師,只為了看在貝兒不斷遊說她的一片孝心上。但對於李奇所傳授的功夫,她可就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根本是應付應付而已。
山莊內的另一對單身貴族——黛兒與狄瑞,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卻頗為尷尬。
黛兒無視於狄瑞的存在,而狄瑞對李奇這位唐人比對追求黛兒更有興趣。
他時常拜訪這老人,為了能夠與他溝通,居然放下身段,請求依莎貝傳授京片子。因為他以為貝兒的劍術與依莎貝的賭技全出自於此人的傳授。
初冬的腳步來臨,依莎貝答應盛妝演出一出「貴妃醉酒」的戲碼給李奇欣賞,她把貝兒與黛兒也排入了這齣戲內。
依莎貝並不擅長縫製衣服,但勉強去做的話也不差,此外,她還得不時的抽空教兩位小姑娘戲時該有的身段。麥隆與傑斯隨她們胡搞,對於依莎貝所製造出的怪異情事,早已見怪不怪了。
中西文化交流在這個不值得歷史記上一筆的小村落裡進行著。
「貝兒,你現在是高力士,」依莎貝糾正小姑的走步,排演著「貴妃醉酒」的劇情。「我喚你時,你得這樣走過來。」她模仿高力士,走給貝兒看。
貝兒輕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好難哦!小時候看戲時,只覺得台上表演精采便給掌聲喝采,想不到這演戲也是學問。」
「我已經把你的戲分降至最少了,沒有高力士,這場戲可不夠味。」
「依莎貝,你真厲害,我有一半唐人的血統,可是你卻比我更瞭解祖國的文化。」
「嗯哼,我允許你崇拜我。」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這楊貴妃與唐明皇可有孩子?」一旁的黛兒問。
「不知道,聽說沒有。」貝兒眉頭微蹩。「就跟我一樣呢!」她怏怏不樂的低語。
「我以為你與傑斯不想這麼快有孩子。」黛兒有些吃驚。
「不是這樣子的,我們都愛孩子,可是上帝還沒聽到我們的祈求。」貝兒語氣裡有著遺憾。
「貝兒,你月事不正常嗎?」依莎貝突然問她。
「不,很正常。」
「那告訴傑斯,要他再加強嘛。」依莎貝心直口快的說。
貝兒整張臉漲紅了。「他是很努力啊!」她小聲的低語:「天天呢!」
「你們在說什麼?」黛兒一臉茫然。
「黛兒,你幫我把這戲服拿進屋裡。」依莎貝支開黛兒,等她走出門後,便在貝兒身邊坐了下來。「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她在腦海裡搜尋著一些曾在報章雜誌上看過的有關受孕的資汛。「現在起別跟傑斯……呃……做愛。」說到此,依莎貝臉也紅了紅。「一直到下次月事來之前的第十六天再開始。試試看這方法,但不保證有用。」
「嗯。」貝兒聽從依莎貝的建議,「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崇拜我嗎,所以我怎麼可能讓我的崇拜者失望呢?唉,好吧,我來為你上一節衛生講習吧!為什麼我會叫你如此做呢?因為如果做愛次數太頻繁的話,會使男人身體裡的精子……呃……種子,這樣你聽得懂嗎?」見貝兒點頭,她又說:「好,會使種子變得稀少,也較不活潑,那它們就沒有精力游到我們女人的子宮內與卵子結合……」她滔滔不絕的把二十世紀的知識傳授予貝兒。
隔天,傑斯怒氣沖沖地跑來找依莎貝理論。
「依莎貝,我壓根也不相信你告訴貝兒的那套鬼話!」他第一次用冷硬的語氣對依莎貝說。「去他的,貝兒是中蠱了,居然對你的話深信不疑!」他朝她欺近,似乎想就此把她給做了。
依莎貝跳得老遠,「冷靜點,男人。」
「冷靜?」傑斯怪聽,「去跟貝兒說,要她停止這件蠢事,我就冷靜。」他又逼近依莎貝。
「等等,等等。」依莎貝繞著椅子與他打轉。「傑斯,離我遠一點,別忘了,貝兒會回去與你同房是我幫的忙,你欠我一次。」
唉,這到底干她何事?誰要她喜歡多管閒事?
「你想用這個來討人情?」他停下腳步,氣憤的問。
「是的,我就是要用這人情來抵。」反正現下一時也說不清。
「你讓貝兒回到我身邊,現在又來拆散?」
「啊,唉,不管你怎麼想,就當是吧。」依莎貝無奈的說。
傑斯狠狠的瞪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從那天開始,依莎貝總是刻意的躲著他,免得被這位伯爵眼裡射出的冷箭刺傷。
而麥隆則依照慣例,對妻子惹出來的事端不聞不問,這讓享受著甜蜜婚姻生活的依莎貝心中埋下了一道陰影。
她仔仔細細的回想與丈夫相處的情形。是的,除了夜晚的歡樂時光外,麥隆根本就是放任她的,她應該感謝他不像十六世紀的男人一般沙豬,能給予她完全的自由。可是,以另一個角度看,是不是可以解釋為漠不關心呢?
這個想法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越來越嚴重的困擾著她。
每當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刻裡,麥隆總是熱情的吻著她,依莎貝也撫摸著他結實的背肌,以及沒人敢觸摸的髮絲,她是多麼有愛這個男人啊!
但……他今天跟她說過幾句話呢?他知道她今天做了那些事嗎,而他自己今天又在幹什麼呢?
麥隆從不與妻子分享他白天的生活,而依莎貝日間的所作為他也沒興趣知道。夜裡除了旖旎的情話外,他們鮮少有多餘的時間再話其他,依莎貝嘗試想改變這種情況,但麥隆總有辦法使她神魂顛倒,忘了自己是誰。
她開始變得安靜了——在初冬的第一道雪降臨時。
今天的天氣寒冷,依莎貝躲在主屋裡為「貴妃醉酒」的戲服做最後的整理。
主屋內除了必要的僕人留下來整理外,其餘的人全到馬廄邊,為冬天的來臨做準備。
貝兒與黛兒在樓上排練劇情,麥隆與傑斯也在馬廄旁指揮,所以當依莎貝獨自一人坐在樓下的大廳裡,沃莫肯男爵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大跳。
她幾乎已經忘了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
山莊內的眾人早已擺明了不歡迎沃莫肯男爵,但因為當初邀他前來的坎莫公爵,不曾暗示他該離去,所以他仍留下來。
沃莫肯男爵應該有自知之明的,但他卻頗為自得其樂的繼續窩在山莊裡。
這是個自然又略帶原始的山莊,依莎貝想不透沃莫肯為何會對這個毫無刺激的地方如此留戀。
「夫人,」在依莎貝搬回房與坎莫公爵同睡後。沃莫肯便聰明的不再直呼依莎貝的名字,以免觸怒公爵。「聽說您正在排演一出東方歌劇嗎?」他有禮並擺出風度翩翩的架式,其實打心裡對依莎貝為了討好那個異國的老頭子,而放下自己高貴的身份權充女演員,感到羞恥。
依莎貝先是看看他那無論何時總是閃爍不定的眼,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露出得體的笑容。「沃莫肯男爵,我不曉得您也知道這件事?」
「公爵夫人的一舉一動,我總是特別關心。」
依莎貝故意忽略他這種暗示性的挑逗,「謝謝。」他冷淡的回答,甚至不想糾正他的無禮,只求快快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
「坎莫公爵似乎很忙。」沃莫肯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依莎貝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知道獨處的時間已經結束。
「他白天總有忙不完的事。」他像是自言自語,但音量卻大得使依莎貝聽得一清二楚。
「男爵,你在暗示什麼?」放下手中的衣服,她乾脆直視坐在對面的男人。
「我有嗎?」他假裝一臉的訝異。
「別故作驚訝了,如果沒有,那原諒我無法陪你,先離開了。」依莎貝不耐煩的起身。
「依莎貝,等一等,難道我們以前那段歡樂的時光。你真的記不起來了嗎?」
「我倒希望自己永遠記不起來。」她冷冷的回答。
「坎莫有什麼好?他是個好情人嗎?」見依莎貝似乎瑟縮了一下,沃莫肯大膽的假設道:「他除了自己,誰也不愛。」
「你好大的膽子!」她怒斥。
「是的,你現在貴為公爵夫人,我不應該對你無禮。但,依莎貝,想想看,這是你要的人生嗎?只為了替坎莫家族生繼承人?」
「什麼意思?」
「麥隆·坎莫怎麼可能在你我私奔之事發生後,再對你付出真愛,依莎貝,別天真了!你知道他為什麼邀請我來嗎?」沃莫肯刺激著她。
「為什麼?」她太在意了,卻已中了他的陷阱,隨著他的語氣喃喃的問。
「他在試驗!如果你我舊情復燃,他即可名正言順的把你休了,再另立公爵夫人。以他的年紀,早已需要子嗣,一個合法的繼承人,而如果你決定待在他身邊,也正好可以成為他生兒育女的工具。難道你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