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下一條街,驅魔不悅的甩開他的手。
「你做什麼拉著我跑,我還沒好好教訓那人哩。」
「妳……」他瞪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日,「妳沒看到嗎?剛才圍了好多人在看我們。」
「那又怎樣?是他先拿棒子要打我的。」
「我想或許是我們不對在先,我們不該拿他的東西吃的。」
「他的東西擺在路旁,本就是要給人吃的,難道不是嗎?」
「我想不是的,他說要拿那種黃澄澄的束西換的,他管那叫錢。」
「錢?!長老根本沒告訴過我們有這種東西,更沒告訴我們吃東西要給這玩意兒,我們怎會知道呢?總之,他先打人就是他不對在先,我還要去找他理論,說不定還能多拿幾個包子吃哩。」思及方纔那包子的美味,忍不住嚥了幾口口水,她沒吃過如此好吃的東西,何況腹中仍感飢餓。
辟邪急急拉住她,經過方纔那種情形,驅魔竟還想再回去,這傢伙有沒有把事情弄清楚!他們再回去一定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驅魔,我們不能再回去,那人一定還在生氣。」
「我不管,我還沒有吃飽。」她一心想吃那好吃的東西幾口。
「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其它吃的。」他可不想再回去,惹來不必要的糾紛。
「可是剛才那東西好好吃哩,我還想再吃。」她舔舔唇,一臉的饞相。
「這兒這麼大,我想一定還有其它比那更好吃的東西,我們吃別的吧。」他溫言勸道,牽著她往下走去。
她想了一想,也對,或許還有其它更好吃的東西在等她。
沒多久,他們又聞到了一股香味,循著香味停在一攤餅店前,驅魔望著發出陣陣香味的餅,想也沒多想,急忙伸出手要拿取,卻被辟邪攔了下來。
「我們先問問看這要不要錢。」有了方纔的那次經驗,辟邪小心的問了站在攤前的人,「這東西要錢嗎?」
那人上下瞄了瞄他,露出了輕視的眼神。
「你這是存心拿我開玩笑嗎?若不要錢,我擺在這做啥?快走,不要在這妨礙我。」他揮著手驅趕他們。
辟邪拉著驅魔迅速的離開,驅魔頻頻回首,掙脫了他的手,一雙眼一直定定鎖在那餅上,那東西看起來好吃極了!她好想嘗一口,可是居然也要錢!都怪長老,長老居然沒留給他們錢,錢?要上哪去找那東西呢?可惡,都是長老不好,長老什麼都沒告訴他們,害他們現在餓著肚子。
看著驅魔的模樣,他心裡十分不捨。
「我們再找找看其它的。」心底卻隱隱有幾分明白,在這吃東西似乎每一樣都要那些閃閃發亮的東西--錢。
果然問遍了每一攤的食物,都是要那種閃閃發亮的錢,而他們沒有,走了一天的路,驅魔又餓又累,她不想再走了。
「辟邪,我好累,我想睡覺。」或許一覺起來很多事情會不一樣,也許現在只是在作惡夢。
「驅魔妳再忍忍,我們總得找個地方才能睡吧。」一大群人走來走去,也沒見到什麼可以遮風避雨躺下來的地方。
「辟邪,你看!」一間屋前插了支幡子,上頭寫著「宿」。「我想那地方一定是讓人睡覺的地方。」她興奮的道,跑進了裡面。
吃東西要錢,睡覺總不用錢了吧,辟邪想著,也跟了進去。
立即有人來招呼他們。
「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那人看他們是一起的,便這麼問。
「一間就好。」她沒多想便道,自長老死後,她就和辟邪睡在一起。
「一間房,好,隨我來。」走了幾步,那人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他們一身破舊的衣服,「一間房要兩個錢……」
他話還沒說完,驅魔已先叫道:「什麼!睡覺也要錢?!」
「妳這是什麼話,當然要給錢,難道我讓妳白住嗎?」他怪聲道,瞄了瞄他們,「你們有錢嗎?沒有的話就給我走人,別在這礙事。」
「你……」驅魔話未出口,已被辟邪拉了出去。
「你放手。」她生氣的甩開他的手,「那人一定是騙我們的,哪有睡覺也要錢的。」
「驅魔,算了,我們另外找地方吧。」
「我們要找什麼地方?好累,我好想睡覺哦。」她蹲下來,眼睛再撐不起來。
「驅魔。」他拉起她,將她背在背上,慢慢的找可睡覺的地方。
忽看到了一幢幢的屋子,他推開門走進了其中一幢,心裡正高興總算找到地方可以休息了,卻被人尖聲轟了出來。再找了一間,房門沒關,心想這總該不會再有人來趕他們了吧,誰知竟是被人拿掃帚趕出來。
驅魔早已在他背上睡得不省人事,她既累又餓,此時在睡夢中正大啖著香甜的果子,吃得好不開心。
可憐的辟邪背著她,拖著饑累的身子,也不知該往何處去。走著走著,聽到了水聲,來到溪旁放下驅魔,掬起了水喝個飽,茫茫人世,此時他竟不知該與驅魔何去何從,望著睡得香甜的驅魔,他不忍吵醒她,將地摟在懷中與她相偎著,也不知不覺睡著了,直到清冷沁人的夜風襲在身上,才被冷醒。
驅魔瑟縮的偎他更緊,卻仍不願醒來。
冷月下,辟邪望了望四周,移往一處大樹旁,至少可以暫避一些清冷的夜風,如果此時他們不曾下山,那該多好!辟邪感慨的想著。
※※※
幾天餐風宿露的日子過下來,驅魔真想再回山中,外面的世界並不如長老說的那般慘不忍睹嘛,不過,這裡的人太不可愛了,她很不喜歡這裡的人。
「辟邪,我們……」在她正想告訴他不如回去時,她卻看到了一件事。
辟邪循她的目光望去,見到了幾個頭綁黑巾的人正在欺凌兩名女子,他們奪去她們手上的籃子往旁一丟,幾顆果子滾落出來,那幾個人圍住她們,抓扯她們的衣衫,他回首,不見了驅魔,卻聽到幾聲哀號響起,再回頭一望,那幾名綁黑巾的人已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驅魔,妳把他們怎……」他話未說完,卻見那兩名女子驚慌駭然的喊:「妳打死了煞魔族的人!」她們跌跌撞撞,像身後有惡魔在追趕似的急急逃開。
「驅魔,妳打死了他們!」辟邪有些怪責的盯住她,「你怎麼可以把人打死呢?」
驅魔一臉的無辜。
「我怎麼知道,我也不想這樣,我不過輕輕出手,他們就死了。」
「妳……」她天賦異稟、天生神力,他明白這怪不得她,「妳出手太重,一般人是承受不起妳幾分的力道,以後妳要注意些。」人都已經死了,再責怪她也無濟於事。
「知道了啦。」驅魔氣悶的應道。
「方纔那兩名女子說什麼煞魔族人,莫非他們就是煞魔族人嗎?」他忽思及那兩名女子方才駭然的神態。
「煞魔族人?就是長老說的滅我巫魔族的人?」她低下身子,細細看了他們,驀地抬腿踹了他們一腳,「我打死他們倒也沒做錯。」她心中原有的一些內疚頓時消散無蹤。
被她踹一腳的人身上滾出了幾個黃澄澄發亮的東西,驅魔眼尖的看到,立即拾了起來,「辟邪你看,這就是那些人說的錢嗎?」
「嗯,這是那些人說的錢。」他望著她手上的東西點頭。
「太好了!辟邪,快找找看他們身上還有多少這種東西!」話畢,她伸手在那些人身上四處搜尋。
「這不好吧,那些東西又不是我們的。」打死了他們,又取走他們身上的東西,這麼做似乎說不過去。
「哎,他們人都死了,難道還用得著這些嗎?反多我們待會將他們好好的埋了就是了。」這麼做也算對得起他們了,何況他們煞魔族人還是他們的滅族仇人哩。說話間,她已找出了一堆黃澄澄的東西。
「但是……」
「別再但是了,你看我找到了這麼多。」想到有這些東西,他們就可以不再挨餓受凍,驅魔更努力的翻找著。
驅魔說的確實沒錯,他們已死,也用不著這些東西了,而他們確實需要那些,於是辟邪也彎下身子找尋,幾個人身上全翻遍,著實找出了不少,最後便動手將那幾個人埋了。
於是,他們總算有錢可以換得鮮美的食物吃了。
總算得了一餐酒足飯飽,驅魔滿足的伸著腰,沒注意到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正與她擦肩而過的女孩,給果那女孩被她一碰,身形一個踉蹌,踩到了她原本正要避開的一坨馬糞。
女孩氣憤的叫住了她:「喂,妳給我站住。」
驅魔聞言回首,迎面飛來了一坨馬糞,她機靈的後退一步,馬糞沒有直撲上她的面,不過她的長衣下襬卻沒能逃過一劫。
平白無故飛來一坨馬糞弄污了她的衣服,驅魔忿然怒視她。
「可惡!妳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妳怎不看看妳對我做了什麼好事!」雖然算是報了仇,但是她氣仍未消,她的雙腳仍踩在馬糞堆裡,於是她揚起腳,又朝驅魔飛踢了一坨馬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