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仙主果然英明,此事處理的果決明快又令人心服,嗯,這真是仙星國之福。八位護仙想法一致。
最後辟邪在「好言堂」見到驅魔。
「辟邪!」驅魔如乳燕投巢般投入他的懷裡。兩日不見,她好想他!這兩日任憑她如何抗議,她們就是不讓她見辟邪,那群女人真是可惡,還拉著她對她說了兩日的禮教,什麼不可以這樣又不可以那樣,說話也不可以粗著聲音,要細聲細氣溫柔有禮,待人要和善,不可以動不動便睜著牛眼瞪人,就算生氣也要而帶微笑。
天!她都快被她們弄昏頭了,真是可怕!她情願面對的是煞魔族人,也不願再面對她們。在那群溫柔有禮、舉止高雅的女人堆裡,她會被她們悶死的,偏偏她們均以笑臉示人,她總不能拳頭相向宣洩她的悶氣。
「驅魔!」辟邪張開雙臂將她擁個滿懷,「我好想妳!」他們不曾分開這麼久。
「我也是。」她的唇探向他的,緊貼住他猛啃著,似乎這樣才能一解對他的思念。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應是好了。」他將他們說的「大難」源源本本說給她聽。
驅魔聽完不知該捧腹大笑還是該罵他們。
「我們走吧,我不喜歡這裡。」驅魔直率的道。
雖是母國,但辟邪到底不是在此成長,也全然無法適應這裡的生活,該是不同的環境造就出的人畢竟不同,就如他和驅魔與青陽他們也仍是有著一層隔閡,因為他和驅魔是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中長大,到底不容易融入人群裡。
「好,我們回魔星國,等煞魔族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再回到山中。」
這次驅魔想也沒想便答應了,她也真心想回到山中,很想再回到與辟邪在山中的那段無憂日子,外面的人世真的是太複雜難懂了。
「待會我便告訴八位護仙與四位靈仙,我們明日就走。」
※※※
在千夫所指、千人所責的情境下,任是再凶悍的人也會啞口無言悍不起來。
「妳說,我們仙星國哪裡對不起妳,妳竟然鼓動我們仙主離開!」
「妳為什麼那麼狠的心,要拐走我們仙主,我們與妳何冤何仇啊?」
「仙主離開了二十年,我們好不容易才盼回他,妳怎麼可以這麼做!」
「妳有良心沒有,他是我們的仙主,不是你們魔星國的人,妳怎麼可以要他離開這裡?妳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驅魔被一群女人圍住,輪番的交相指責,她們臉上的微笑沒有了,代之的是大義凜然的責難,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群情激憤,聲聲嚴厲的責備,如浪潮般直撲向她,她被湮沒在憤懣的涎沫中,被震懾住不知讀說什麼,事實上也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一向和善的人突地嚴厲的板起面孔,顯示這件事對她們的嚴重性。
她好像做了天大不可饒恕的錯事,她們每人的眼神都凌厲得彷彿利刃般直砍向她。
她們理直氣壯的威勢、大義凜然的神態,逼得她不住後退,沒有拳腳相向,但冷冽的話諳卻比利刃更具殺傷力,逼得她心神俱亂。
「仙主是我們的,他跟你們魔星國已再無牽扯,妳這個恬不知恥的魔女,滾出我們的仙星國,我們不歡迎妳,走!走!」
「我們仙主自會有美麗端莊的仙後,妳這個沒有教養、淫蕩的女人,別奢想再糾纏我們仙主。」
「我們新仙後的高貴豈是妳這種淫蕩的女人比得上的,仙主他不會再看妳一眼的,他會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匹配得上他的尊貴聖潔。」
「住口,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要去找辟邪,我要見他。」驅魔震天一吼,所有的人似乎都嚇到了,霎時住了口。
驅魔拔足狂奔的衝出女眷區,再待下去她一定會被她們逼瘋。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張張猙獰嚴厲的兩孔不住在她眼前晃動,好似要將她活活吞噬。
他們約好要離開這裡,為什麼辟邪昨日失約?這個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奔過一石林,依著昨日的記憶,驅魔往宮殿的方向奔去。
沒有人阻攔她,她直奔進官殿裡。
「辟邪!」一人殿中,她便看到了他,但是她卻震住了。
花香滿殿,笙歌妙舞,歡愉祝福之語此起彼落,只見一男一女在眾人簇擁下笑意盈盈、洋溢著歡顏,踩著滿地的花兒緩步經過她身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孔,竟然對她視若無睹。
想高聲的喚他,聲音卻哽咽在喉中無法出口。想抓住他,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由她面前走過,消失於盡頭。
「仙主與新仙後真是一對完美的仙侶啊!」
「可不是,新仙後高麗明雅的氣質,與仙主的俊色神姿真是相互輝映。」
「我們仙星國在仙主與仙後的統理下,一定更臻至善至美。」
如潮水般驚歎祝福的話語,在她失去意識時戛然而止……驅魔遺漏的是,在她失去意識後,輝煌的宮闕與所有的人瞬間消失於無形,只留重重林立的怪石與一句話伴著她無意識的身軀。
「一入幻仙石林,心中所憂所思便化成幻影。」
當意識恢復過來,她發現自己已身在一艘小舟中,孤零零的飄泊於海上。
遠方的黑影傳來熟悉的人語:「妳已在魔星國海域,妳是魔星國人,自可順著海潮重返魔星國。」
聲消影無,小舟果然隨著海潮飄流進了魔星國的領域。
※※※
回憶的苦,化做滿腔的淚傾瀉而出。
莉晴與浣琦驚呆了,驅魔向來不知淚為何物的,此刻竟……是什麼樣刻骨的痛?竟讓像驅魔這般的人落淚!
以前只覺驅魔粗魯不羈,誰知她竟也會有淚!莉晴的心被驅魔的淚霎時溶化了,她受了多少苦呀?
「驅魔,把妳的痛、妳的委屈說出來吧,讓我們替妳分擔一些。」莉晴真誠的道。
「誰能替我分擔?還我一個辟邪嗎?」驅魔喃喃望天道:「辟邪是我的,是我的!為什麼要搶走我的辟邪?」流再多的淚也沒有用,換不回辟邪。兀自擦淨了淚,她抬起被淚水濡染晶瑩的眼。
「我們要盡快消滅森羅。」驅魔突兀的說了這句話。
她怎能再自怨自艾、自憐自苦,這不該是她驅魔的作為,等消滅了森羅,她要再去仙星國,她要辟邪對她說清楚,他膽敢要別人當他的仙後!她不饒他,她非把他打扁不可。
淚宣洩心中積鬱的悲苦、傷痛,驅魔揚起小臉,一掃多日的黯然悲愁,沒有人可以欺負了她便算了。
她是驅魔,她是巫魔族的大魔師,怎可輕易的再落淚呢?是的,被搶走的,再搶回來就是了。
辟邪,我非搶回你不可,她暗暗在心底宣誓。
訝異於她的轉變,莉晴擔憂的望住她。
「驅魔,妳沒事吧?」她會不含悲傷過頭,神智不清了。
「我沒事,我好得很,走吧,我們立刻去消滅森羅。」這是她被賦予的天命,她必須先完成,然後再去找辟邪。
「妳……真沒事了?」莉晴不敢置信,她前後沒多久竟能瞬間判若兩人,果然不哭則已,一哭驚人。
「當然沒事了,我會有什麼事?」她確定的道,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那我可以問妳辟邪的事了嗎?」莉晴試探的道。
「他被仙星國的人搶走了,不過……」她決然堅定的道:「我會再把他搶回來的,誰也搶不走我的辟邪,他是我的。」
※※※
「妳少對我頤指氣使,妳又好到哪去?居然背離自己的族人!出賣自己的族人!巫魔族當年若非拜妳所賜,又豈會落到幾乎滅族的下場,會出賣自己如此親近的族人的人,會高明到哪去?」譏諷的話聲冷然的迴盪在暗室裡。
「住口!邪雲!」這是她最為忌諱的事,他竟敢公然揭開。「你現在是我的屬下,你再敢出言不遜,我不會饒你的。」
「這不會太久的,紅魔,妳到底是非我族人,妳以為魔主對妳沒有戒心嗎?會全然信任妳嗎?」
「不會的,魔主會懷疑我有二心?我對魔主是全心全意的忠誠,他知這我比誰都忠心。」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靈魂,早已屬於他,她是死心塌地跟著他,他不會不知道她是怎麼對他的。
「不論妳再怎麼說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妳是巫魔族的護魔師,妳體內的血是巫魔族人的血,就算魔主再信任妳,也不會忘了這點。」這是她的要害,只要抓住這點猛攻,他就穩站上風。哼,若非因她在魔主面前進讒言,他又豈會被魔主責難,降成她的手下,這個仇他怎能不報?
已夠冷的嬌容,白煞得更無血色,難道真是因為這點,所以魔王才對她疏淡、冷漠;所以他才對她視若無睹,忘了以前所有的恩情與蜜意?
啊!不會的,魔王不會這麼對她的,她為他付出了一切,她助他得到了魔寶,助他練成了無上魔法,為他計害族人,若非她,他又焉能一夕之間亡了巫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