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廳堂驀地闖寂無聲,大家凝目閉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一雙雙的眼睛只靜靜的注視同一個方向。
快!真的是快得來不及有所反應,虛迷竟在頃瞬間在眾人眼前被人旋風般的帶走,等他們驚覺要追時,迎面一條條的花斑飛蛇從天而降,直撲他們,耗費了許多的時間料理完這些長蟲,人早已不見蹤跡。
「是蛇星國的人!」混亂中有人道。
「是冰冥!!」有人驚道:「我見過他,沒錯,是他。」
「該死,我們和蛇星國的人向來毫無瓜葛,冰冥竟然敢來劫婚!」一聲咆哮,震得人耳鳴半晌。「分成四個方向立刻去追,務必給我追回少祭司。」
沒時間探究這驚人咆哮出自何人,驅魔想也沒想便往西邊急迫而去,辟邪也迅速緊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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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夜幕突然降下瑞雪,大雪紛飛把沉寂的暗夜染成一片銀白,驅魔冷得縮在辟邪懷裡,但還是無法抵禦冷意的侵蝕而直打哆嗦。「天心國為什麼會下這種白白的雨?簡直是冷死人了!」
「他們說這叫雪。」魔星國從不曾下過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雪,辟邪將驅魔抱得更緊,想給她更多的溫暖。
兩天前冰冥劫婚,他們緊追著他來到這裡,即失去了冰冥的蹤影,驅魔不肯死心,非要追到他救回虛迷不可,因此在此盤旋了兩日,也耽誤了他們原定的行程。
「辟邪,你說冰冥為什麼要劫走虛迷姊姊呢?」幽遂的山洞,燒得再猛烈的火堆依然擋不住寒意的侵襲,她整個身子緊緊偎在辟邪懷中,還是覺得冷呀!
「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冰冥對她並無惡意,他不會傷害虛迷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那個玩蛇的人不會傷害虛迷姊姊?他既無意傷害虛迷姊姊,為何要擄走她呢?」在他懷裡仍寒顫不已,她將小手鑽進他衣裳裡,想得到更多的溫暖。
「我直覺這麼認為,至於原因,我想只有問冰冥才知道。」辟邪擔憂的敞開衣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但願能稍稍紆解她的寒意。她會這麼冷,那是因為她的身子已愈來愈虛弱,所以才會從身子骨裡一直冷起來,他們不能再耽擱了,得盡早回魔星國,否則驅魔的情況會繼續惡化,明日不管如何,他們得開始趕路到魔星國的驛站。
好暖,她的臉熨貼著他的胸膛,貪婪的汲取辟邪的溫暖,如果她也敞開衣襟貼著他,會不會更暖?驅魔想著,手也同時解開衣知,赤裸的身子毫無遮掩的緊貼著他。
「驅……魔。」辟邪只覺得自己身體內撩起一把的熊熊大火,身體再也由不得意識的控制,忠實的依循生理的反應……而他胸前的紫珠卻閃著淡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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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的吸吮他的唇,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真是太美了!為什麼他們以前從不知道要這麼做呢?趴在辟邪身上,驅魔已不覺得冷了。
「驅魔妳……怪我嗎?」驅魔不懂男女之事,但這些時日他早已明白,方纔的失控,他和驅魔的關係已非同往日了,在驅魔仍不明白的情況下,得到她,對她並不公平啊,她可明白今後他們將是夫妻了?
「為什麼要怪你?剛才你做得很好,我喜歡你那麼做,為什麼我們以前不知道要那麼做呢?」說完話,她繼續努力的啃著他的唇。
驅魔到底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唉!不用問她他也知道她是全然不懂的。罷了,他們將來的時日還長得很,不必急著一時半刻……不對,為什麼濃濃的離愁一直襲向他,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天色微白,曙光初露,一夜未曾合眼,驅魔的精神卻意外的好,面色也恢復了先前的紅潤,一些睏意也沒有,若非辟邪執意要她穿起衣裳,她還真不願意離開他的身子,無意瞥到他的唇,才猛然發現她竟將他的唇啃得又紅又腫。
「疼嗎?」撫著他的唇,驅魔歉疚的問。
「不疼。」他滿眼愛憐的望著她,「妳一夜未睡,困嗎?要不要睡一會,我們晚點再上路。」
「不要,我現在精神好得很呢,走吧,我們繼續找冰冥,我就不信會找不到他。」
「不,我們不找冰冥了,放心吧,冰冥絕不會傷害虛迷的,我們直接到魔星國的驛站,盡早回去。」為了更說服她,他道:「我們得回去幫助青陽他們呀,也不知他們此時如何了?是否平安的逃過煞魔族的魔掌?」輕撫她的面容,他意外發覺她的氣色竟已完全復原!
猶豫了許久,驅魔才道:「好吧,如果冰冥真不會傷害虛迷姊姊,那我們就先回魔星國吧。」她相信辟邪的直覺,既然他說冰冥不會傷害虛迷姊姊,應該不會有錯,目前首要之事,當是回魔星國收拾煞魔族那些壞蛋。
第八章
真是奇怪,為什麼僅隔一座山,山的那邊冷得半死,而山的這一邊卻又能熱昏人?
「天心國這是什麼鬼天氣,一下冷得半死,一下又熱得昏頭。」驅魔揮著污水,埋怨的罵道。
「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座山阻隔了寒氣吧,所以意往南走,才會愈發炎熱。」撩起衣袖,辟邪溫柔的為她拭去汗水。「天色也暗了,今天我們趕了不少的路,不如先在前面那個林子找個地方休息吧。」
因為沒找到什麼山洞可以暫棲身,而為了避開猛獸的突襲,所以他們找了一株枝椏茂密的大樹,爬上去準備暫過一夜。天氣熱得悶人,在樹上倒也涼快不少,消去不少暑氣。
驅魔不安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著,悄悄的探進他的衣裳裡。
辟邪急急握住她的手。
「驅魔,我們現在在樹上。」他提醒她。自前夜後,她便常常「侵犯」他,向他需索。
「那又怎樣?」她趴在他懷中,手仍不安分的企圖「侵略」他。
「這……毫無遮掩,這不太好。」看來她對男女之事仍然不懂,以為這事只是好玩,不!他得與她說清楚,否則她以為和誰都可以……若是回到魔星國,她去找青陽……不可以!這事一定要和她說明白。
「驅魔,妳要記明白,這事除了我,妳不能再找其它人,知道嗎?」
「為什麼?」驅魔對他突然板起面孔,慎重其事的叮囑,十分不解。
「因為……」他該怎麼說,為什麼驅魔對這種事反應會如此遲鈍呢?竟然全然不解,要他怎麼對她解釋?「因為……這事妳只能和我做……因為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因為我們已是夫妻了,因為……」
驅魔瞪著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在聽到那句「我們已是夫妻了」時,疑惑的問:「我們已是夫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都不知道?不過,也好啦,我們既是夫妻了,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莉晴他們再也沒理由罵我們了。」她忽然想了一想,「咦,不對,你騙我,我們既然成為夫妻,為什麼沒像虛迷姊姊一樣舉行婚禮呢,」
「這……」水溶溶的圓月,清晰的照映出他的尷尬,「因為……我們已經做了那事,所以在實際上……我們已是夫妻……」
燦亮的月夜下,粗嘎的男聲驚擾了靜謐的月夜。
「快!追,不要讓牠們逃了!」也驚擾了樹上的人。
往樹下一看,他們驚異的瞥見了一隻全身潔白的狼,口中叼著一隻受了箭傷的金狐急急逃竄,白狼的前腿似乎也受了傷,行動不甚迅捷,尤其牠口中還叼著一隻狐狸,更大大減緩牠的速度。
四個人追著白狼已追出了林子,驅魔好奇的躍上樹頂,想看個究竟。
「不好,已到斷崖,那白狼無處可逃了!辟邪,我們去救牠們。」她一把拉著他跳下樹急奔而去。
千鈞一髮之際,就在白狼叼著金狐跳下斷崖時,牠們被一道無形光球托起,穩穩的重落回地面。
而那四個追著白狼的人,已被驅魔連打帶恐嚇的嚇跑。
她回首看白狼,卻意外的望見白狼竟在舔金狐的傷口,而牠的眼神--竟流露著萬般心疼與不捨!
奇怪了,難道這金狐不是牠自那幾人手中得到的獵物嗎?
白狼仰首忽朝他們發出幾聲嘶嗚,露出頸項上一隻通身烏黑的方形東西,似是石塊。
奇的是,辟邪竟似乎瞭解牠的意思。
「你要我救牠?」
白狼長嗚一聲點頭。
他毫無猶豫的走至金狐旁,伸出手到金狐傷口,手上驀地凝聚一道光球,撫上牠的傷處找出了箭矢。
金狐哀嗚一聲,倏地昏厥過去。
白狼嗚嗚的發出哀嗚,彷彿正承受著巨大的痛楚,不斷的輕舔著金狐的臉。
「你別擔心,牠沒事了。」辟邪像是在對人說話似的。
白狼的神色在聽到辟邪的話後,緩和了不少,只是仍不斷的在輕舔金狐。
驅魔發怔的呆呆注視著,看著牠們之間的情誼,她深深的震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