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你誤會我不要緊,但我想人巫和巫嬋一定設下了什麼陰謀在等著你,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丁蕊急切的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把這整件事推給別人,挑撥我和巫嬋、人巫她們之間的情誼!人巫和巫嬋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算計我,我答應要幫她們完成改造妖月國的計劃,然後我就離開妖月國與你回到黑星國長久定居,你認為她們還有什麼理由算計我?」
丁蕊聞言震住了,原來他的計劃是這樣。但他既然已要退出妖月國,巫嬋為什麼還要算計她!人巫又為什麼要刻意挑起巫靡的憤怒!
丁蕊還來不及細想,只聽巫靡震吼的對守在廳門外的侍衛道:「來人,把她押進石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丁蕊倏地被侍衛拖下,她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心急的回頭大喊道:「不要,巫靡,你冷靜下來好不好!這件事背後一定有陰謀,你生我的氣沒關係,但你得先冷靜下來,千萬要小心不要中了人家的計謀,被人暗算了。巫靡……」丁蕊的聲音漸走漸遠,逐漸遠得聽不到了。
巫靡暴狂的臉並沒有舒緩下來,此時,一名侍衛走進來傳了幾句話——
「啟稟天巫,巫嬋說有急事找您,目前人在紅林等您。」
他沒有多想,便挾著怒火離開天巫院。
在他離開後沒有多久,天巫院中瀰漫著一股煙霧,不多久,天巫院即陷入一片火海中。
第十章
當巫靡發現天巫院燃起了熊熊大火,夾著濃密的黑煙由天巫院中竄出,他驚急的想回去時已來不及。
在他回去的方向,並列著十幾人,巫嬋與人巫也在其中。
「你們讓開!」他又驚又急的一心只想趕回去,丁蕊被關在石牢中,那石牢是由堅硬無比的石材所蓋,丁蕊絕對無法由地下遁地脫逃,他必須趕回去,否則就算她沒有被燒死,也會濃煙嗆死的。
「如果我們不讓呢?」巫嬋柔美的臉龐含著得意的笑道。
「你們若不立即讓開,別怪我不客氣。」巫靡暴怒的陰沉了臉,陰驚的掃視了他們一眼。除了人巫和巫嬋外,其他八個是「三巫會」的人,另外四個則是他不認得的人。
「好呀,如果你確信你有把握對付我們,你儘管試試。」巫嬋笑道。
巫靡迅即煞沉了臉。「原來丁蕊說的沒錯,你真的打算對付我!」眼前的情勢再明顯不過,他們是針對他而來。
巫嬋陰獰的一笑。「不錯,你現在才明白似乎太晚了一點。」
巫靡陰煞著臉,不敢置信震驚的問:「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巫嬋柔美的臉龐,瞬間被粗獷的臉孔取代,她粗啞的聲音夾著憤恨。「我父親為救你而死,他臨死前你答應了他什麼!我在你身邊服侍你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討好你,你給我的卻只是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對待,到最後居然為了一個黑星國的女人,狠心的對我說你從不曾愛過我!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只有虧欠與責任!我這麼全心對你難道錯了嗎!我不該取回我應得的尊嚴嗎!」
「我知道是我欠你,所以我才在地巫面前,幫你和人巫掩飾你們指使夜梟盜走測靈石,還殺他滅口的事;我還以我自身的靈力,導引出你潛藏的靈氣,提升你的靈力;我甚至還幫你們計劃發動變亂,改造妖月國的事。
「我早就允許過你,只要你和人巫的計劃成功,我就離開妖月國,今後妖月國就依你們的意思來治理。這樣的補償,你還認為不夠嗎!」
他們顯然是為了對付他,而沒照計劃,提前發難了,他擔心他們已經消滅了地巫的勢力,但,看著天巫院的火愈燒愈烈,他的心也跟著在燒灼著……此時,再多待一刻,丁蕊的危險就更增一分。
巫嬋恨怒的道:「不夠!不夠!不看著你受盡痛苦,我不甘心。」她要把她所有的痛苦完全的還報在他身上——她的痛苦有多深,他也必須嘗到多深的痛苦。
眼看著天巫院已完全陷入一片火海,巫靡憂急如焚,心知他不能再和巫嬋談下去,否則丁蕊就更危險了。此刻,他管不了巫嬋對他的恨意有多深,環視他們一眼,巫靡準備突圍而出。
巫嬋看出了他的意圖,冷笑道:「你別白費心機了,有我們十幾人擋在這裡,就算你有再高的靈力,也休想突圍而出,奔回去救那個賤女人!你別忘了,這些日子你以靈力引導我,此時我的靈力已與人巫不相上下,你想要輕易的擺脫我們,怕是不容易了。再說就算你能突圍而出,恐怕等你趕到天巫院,那個女人也已經氣絕身亡了。」
巫靡憂急如焚的瞪著天巫院的方向,看著火光沖天、濃煙密佈,他的心沉宕至谷底。巫嬋說的沒錯,就算他真能突圍而出,恐怕也要費一段時間,到時只怕他見到的是丁蕊的屍體。
沉默片刻,巫靡糾凝了臉沉聲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如果你真這麼恨我,非要我死不可,好!我答應你,我毫不反抗的任你處置,但你必須立刻救丁蕊出來,並平安的送她回去。」
巫嬋粗獷的臉孔狂笑起來。「想不到你為了那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可惜她太不知好歹,完全不明白你對她的心意,把自己的心鎖住了,就算你對她有再深的情意,也得不到任何回報,真的可憐了你的一番癡心呀!好,我就成全你這個癡心的人,等我殺了你之後,我就去救她出來。」巫嬋說完,挾著深濃的恨意,毫不猶疑的對巫靡揮出手,雙手打在他的胸前。
人巫聞言,冷艷的臉上立時出現不忍之色,但卻沒有出聲阻止,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巫靡悶哼一聲,口中倏地狂噴出鮮血,濺到了巫嬋的臉上。
「我希望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巫靡強忍下胸中要再湧上的鮮血,望住其餘的人,道:「巫嬋若食言沒有救出丁蕊,她就沒有資格與人巫共同領導妖月國的人,我希望你們在此做個見證。」
他們沒答話,默默的點了頭。
巫嬋粗獷的臉孔朝天厲吼了一聲,眼中突地滾落了一顆顆的淚珠。
「你死到臨頭,心中掛念的仍然只有那個女人!我在你心中,竟連一點份量也沒有嗎?」
人巫望了巫嬋一眼,再望了巫靡一眼後,突然靜靜的離開了。
巫靡那精緻的俊顏已被那帶有稚氣的臉龐取代了,見到人巫剛才離去時暗中向他示意要去救丁蕊後,他放心的望住了巫嬋,定定的道:「不,我一直很關心你。在我看到你那封留書時,你不知我有多擔心你,雖然,我是為了找夜梟而混進天心國,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找你。
「黑星國的探子密佈在天心國各處,我一面利用黑星國的探子尋找夜梟,一面探查你的行蹤,在得知你落腳在一處海邊時,我才放心了。既然你信上說你在我身邊很痛苦,我也不想勉強你繼續留在我身邊,所以才一直沒去找你。」
巫嬋粗獷的臉龐,淚珠一顆顆的狂落著。
巫靡再柔聲的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是我的妹妹。十年前你父親因我遭到埋伏,為了救我而犧牲,我答應他要照顧你,但是,每次見到你,都會讓我再想起他,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揮不掉當時的那份慘烈。
「而你的柔情對待,也讓我無以回報,這讓我對你的虧欠更深,所以我才盡量的避著你,害怕面對你。巫嬋,我真的希望你能快樂,如果我傷你這麼深,死在你的手下我也無話可說了。」他靜靜的閉上眼,等待她最後的一擊。
巫嬋滿面淚痕,再看他一眼後,狂奔離去。
這石牢的地底不知是用什麼石材造的,堅硬的讓她無法遁走,丁蕊焦慮的跺著腳;心焦的直為巫靡擔心。他這麼狂怒的奔出去,若真的中了人家的埋伏,那可怎麼辦?
突然,石牢上方的一個小的通氣口,傳來一陣嗆鼻的煙霧,丁蕊嗆了幾聲,機敏的察覺到不對勁,但被關在這堅固的石牢中,她又無計可施。
煙霧愈來愈濃,她嗆得更厲害,忙不迭的蹲下身子,汲取地面上殘存的一些新鮮的空氣。
隨著石牢熱度愈來愈高,丁蕊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有人縱火燒屋!這火不可能是巫靡放的,那麼……一定是她了。
糟了!巫靡呢!他此時的處境豈不很危險!天巫院被人縱火,就算他再生她的氣,他也沒有理由任人就這麼燒了天巫院呀,除非,巫靡此時根本已無力阻止!
一思及巫靡可能遭遇危險,丁蕊心頭驀地憂急如焚,不顧一切的起身踮起腳尖,扯著喉嚨,朝小小的通氣口嘶吼著,要人放她出去
不過任憑她喊得喉嚨沙啞,就是沒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