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郡王府到此時,喜悅到心碎,從盼望到絕望,再到此時,他對她無意中流露的關心,令她從絕望中又重燃一絲希望。
她確定他的改變絕不尋常,一定是有什麼事令他驟然改變,她必須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再找回原來的他。
她柔聲問:「你離開宮中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
「我一直和花蓉郡主在一起,什麼事也沒做。」他的聲音中已有些睏意。
「那她都跟你說些什麼?」
他遲疑片刻,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她。
「告訴我,她都跟你談些什麼?」她急著想知道,或許從中可以查出蛛絲馬跡。
「談……情說愛。」這幾日,她對他說的,只有情話與愛意。
「呃!」她愣了片刻,忽驚道:「那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他不解。
「就是她有沒有……呃!親吻你。」
他驀地臉紅,但在黑夜中,花妙看不出來。
「沒有。」其實她曾試圖親吻他,但是不知為何,他竟避開不讓她吻。
「還好。」她鬆了口氣。
「公主殿下,您還不想睡嗎?」她似乎並無睏意,反而精神奕奕一直盤問他事情。他實在已困極,而且明白還須找路下山,必須養足精神才行。
「你累了嗎?」她聽得出他語中的睏意。
「嗯!而且明日我們還須找路下山,必須養足精神。」
「好吧!那你睡吧!」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只想早些把事情弄明白,找回以前的花情。
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也停了。
當花情睜開眼眸,映入他眼中的是一雙美麗又略帶輕愁的眼神。他的心頭仿似霎時閃過一絲悸動,一股熟悉的感覺掠過心底。
「公……」他還來不及說話,心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這突來的刺痛令他皺緊了眉頭,咬緊了牙,這次的刺痛比起昨夜的那次,彷彿來得更劇烈。
「花情,你怎麼了?」見他突然面色蒼白,皺緊了眉頭,好似正在忍受一種極大的痛苦,花妙緊張的問。
他咬緊牙,搖搖頭,要她不要擔心,等過了片刻,這種刺痛感僈慢消失時,他才緩緩道:「沒事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見他神色已漸恢復,她一顆提起的心才略略放下。
「我也不知道,心頭突然一陣刺痛。」這是第二次了,自從見到她之後。
她倏地想起她在宮中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似乎也曾這般模樣,那時,她要找御醫來,他卻說不必。在這之前,她不曾見過他有這種神情,難道……他這次的改變,會和這有關係嗎?花妙懷疑的想。
「花情,這種情形,這幾日還有發生過嗎?」
「沒有,昨夜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花妙略一沉吟,擔心的適:「我們得快趕回宮中,請御醫幫你診治。」
「回宮中?」他立刻道:「我不能跟公主殿下回宮。」
「為什麼?」她激動的道。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他怎可以不跟她回宮。
「我要回由泥郡主府。」
「不,你不能回由泥郡主府,你一定要跟我回宮中。」她堅持的適。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讓他回由泥郡主府,他不屬於那裡,他只能待在她的身邊,她不會再讓他離開她的。
「公主殿下,我是花蓉郡主的新夫婿,我當然要回郡主府,怎能跟公主殿下回宮中呢?」
「你與花蓉並沒有行迎娶大禮,所以你不是花蓉的新夫婿,而且,我也絕不會答應你成為花蓉的新夫婿,無論如何,你都要跟我回宮中。」
她太霸道了!
「您雖然是公主殿下,但是,我要成為誰的夫婿,我自己能做主決定,公主殿下似乎無權這麼做。」
「其它的人,我是絕對不會管,但是只有你,我不允許你這麼做。」他是她的,除了她,誰也休想碰他。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我不許你離開我,你也答應過我要永遠陪在我身邊,永不離開我的。」她不能沒有他,她今生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他,既然找到了他,說什麼她也絕不再讓他離開她。她無法再忍受失去他的痛苦,這幾日,找不到他,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不要再忍受這種苦,絕對不要。
他曾這麼答應過她?為何他想不起來這件事?
「我真的這麼說過嗎?」她應該不會騙他的,她也沒有理由這麼做,不過,他為何會如此答應她呢?
「你……不記得?」他忘了!他竟然將這件事忘了!不可能的,他怎麼會……
「我……想不起來我曾答應過這件事。」他一臉疑惑。
他的模樣不像在騙她,他似乎是真的不記得這件事,就算他當時不是真心想這麼說,但也不可能如此快就忘記了這件事。
「你……當真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他很用心的回想,只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在腦中閃過,他苦惱的道:「我不知道,我好像記不太起來了。」
「你再仔細想想。」他焦急的望著他,他不可能這麼快就把這件事忘了。
他皺起眉細想,一些零碎的片段在他腦子裡飄來蕩去,使得他的思緒更加紛亂,理不出所以然,而且每當他想捉住些什麼,便會一陣暈眩,他不得不放棄。
「我真的想不起來。」
花妙雖然很失望,但卻讓她更清楚確定一件事,他一定發生過什麼事,而這件事必定與花蓉有關。
「好吧!如果你真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
「公主殿下,我們也應該找路下山了!」
「嗯!」她雖然很急著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看這種情形,此事只怕急不得。
兩人走出山洞,走了沒多久,來到一處三岔路上。
「嚷!這有三條路,該走哪一條呢?」花妙望著眼前三條路問道。
花倩仔細瞧著三條路,半晌道:「我想應該走左邊這條。」
「可是我覺得應該是右邊這條。」
「不會吧!」昨夜馬兒雖是狂奔而來,加上天色又漆黑,但是以他的判斯,他們來的方向應是由左邊這條路來的,不可能是由右邊的路。
「我們先走走看,如果真的不對,再走左邊的這條路就是了。」她相信他的判斷,但是她並不想這麼快下山,她還有些疑問,想弄明白。而且,她也擔心,若是到了山下事情還未弄明白,他卻執意要回由泥郡主府,成為花蓉的夫婿,那時,只怕她無法攔得住他,就如他昨日所說,她確實是無權過問他要成為誰的夫婿。
「這……」他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便被她拉著往右邊的路走。
沒多久,就傳來她一聲為呼。
「花情,你看,前面有一片果林。」
摘下幾顆果子果腹之後,花妙席地坐下。
「你也坐下嘛!」她拉著他,要他坐在她身旁。
「公主殿下,我們還須趕路……」花情只想早些回到由泥郡。
「我累了,休息一下再走吧!」硬拉著他坐下。
他坐下後,她習慣的倚在他懷裡,他想避開時,卻發現她竟已沉沉睡去。
難道妳竟然一夜未睡嗎?否則怎會這麼快就睡著了?
望著她的睡容,他不自禁的摟緊她。她好像睡的並不安穩,眉頭微蹙。不知是否作了夢,她在睡夢中,神情依然十分激動。癡望著她半晌,一種奇異的感覺飄過他心底,他想捉住這種感覺,卻捉不住。
「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花情,我不再讓你離開我,我不許你離開我!」她在睡夢中,雙手揮舞著想捉住什麼。
聽到她的夢話,他的心頭一震,低頭凝望住她,喃喃道:「我在這兒,我沒有離開妳。」
她彷彿聽到了他的話,神情驟然變得安慰,又沉沉入睡。
他滿意的看著她安穩的睡容,突然一陣刺痛又鑽入他的心頭,他咬緊了牙,連額際也滲出了汗水,他吃力的將她移到一旁,怕吵醒了她,雙手緊緊的握住拳,這次的痛好似比方才在洞內的更為劇烈,時間也更長,額上的汗珠一顆顆的滲出,過了半晌,這種錐心的刺痛,才緩緩消退。
他長吁一口氣,拂去額上的汗珠。已經是第三次了,為什麼會這樣呢?他找不出這突來的錐心刺痛是什麼原因。
以前,在他的記憶中,並不曾有過這種情形,直到見到公主殿下後,才開始的。他總想著自昨日在由泥郡主府內院見到她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三次突來錐心刺痛的共通點是,每當他心中浮現一種奇怪又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時,便會產生這種錐心刺痛,而且一次比一次劇烈,一次發作的時間出一次長。
望著一旁仍熟睡中的她,他的腦中一片亂紛紛的,一些零碎的片段,不斷在他腦中浮現,噢!天啊!他的頭好暈,彷彿天在旋,地在轉。
他扶住頭,讓自己不去想任何的事,頭暈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在見到公主殿下後會……這麼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