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天際在深情相偕的諾言裡,彩虹的色澤更艷麗多姿了,而他們就在霞的祝福下,向彼此無言的訴說著這甜蜜、暈眩、款款深情的——第一次的溫柔。
三個丫頭看得與味正濃,卻叭塔一聲由外頭的竹籬笆上摔了下來,跌成一團。
植媚和君野一同往窗外看去。見丫頭們一身狼狽一臉的傻笑,而那道才修好的籬笆再度崩塌。
丫頭這下全弄明白了,原來小姐是和姑爺在——談戀愛。而她們很識相的一溜煙的告退去也。
君野擁著植媚相視而笑,不以為意的一同看向身邊的彩霞。彩霞裡寫滿了他們的盟約以及愛戀的情意。
第四章
自從那天起,植媚和君野就再也難捨難分了,只要一有機會,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廝守在一起。
就像艷麗奪目的花朵綻放般,戀情是藏不住的!那種璀璨光芒就如同陽光閃耀著萬頃的金光,耀眼炫麗的惹人艷羨!可是,偏偏有人看不順眼,甚至憎惡。
夜裡,君野聚精會神的讀書,專心的將心緒全滲透到書中,雖然風總是透過腐朽的窗縫,頑劣的想吹熄的燭火,但他絲毫不受影響。
驀地,一抹皎潔的光華像是從天而降似的,霎時今他簡陋的斗室閃動著不可思議的華麗光輝。
他立起身轉過頭覷著那個不可能的虛幻。
「君野。」植野像雙嬌艷的彩蝶,翩然的飛入君野的懷中。
「媚兒?我們不是約定好夜裡你不能單獨外出嗎?」
「人家好想你嘛!」
「……」君野沒轍的搖頭,輕擁住她。
「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麼來?」植媚展示了手上的竹籃,打開它,裡頭躺著一雙香噴噴的烤雞。
「玉子告訴你每餐都是吃些冷飯剩菜的,所以我特地親自下廚弄的,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說著植媚逕自的由書桌上挪出個位置將烤雞端上。
「我不餓!」君野的心窩填塞著前所未有的暖意,但他當真不餓嗎?天曉得!而植媚善解人意的看出了他的矜持,於是主動的夾了一隻雞腿放入碗中,熱情的用雙手奉上。「試試看好不好吃。」
她是那麼善意,令他無法不盡人情的拒絕,他望著小臉上盈盈的笑靨及熱熱切切的眼眸,她的真情早已填滿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他的身體及靈魂、他的思路及感情無一處不飽滿。
「我真的不餓。」
「我花了一晚上做的呢!你一點也不賞光嗎?」
「真的不餓。」
就在他倆一來一往的欲迎還拒時,斑駁的木門被一股無情的力道踢開來,兩個不速之客大刺刺的訕笑著不請自來,兀自的為這個甜美的認劃上休止符。
「好啊!三更半夜的,你們鬼鬼祟祟的做什麼?」李植富雙手橫叉在腰間,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孤男寡婦共處一室能有什麼好事!」植貴跟在植富後頭晃頭晃腦。
「嘿!植富,你瞧有好東西吃哩!」植貴貪吃的徒物抓起桌上的雞肉塞入口中。
「你這蠢蛋,怎麼吃了咱們的呈堂證供了!」植富狠狠的踹了下植貴,植貴差點給咽在口中的雞肋噎著。
顯然他們是一路跟著植媚而來。
植富雖年僅十二歲,那圓胖的身子及說話的口氣,簡直就是他父親李鑫的縮小樣本,在經年累月受其「薰陶」。之下,還真是有樣不樣頗得真傳,植貴則像個實習生跟著植富為非做歹。
他們一點也不忌諱的當著君野的面說出自己的預謀,表明了一點也不將他看在眼裡。其實植富和植貴老早就看君野不順眼,尤其是君野卓絕的學識和出眾的相貌,對他們兄弟倆而言簡直猶如芒刺般礙眼。
「你們倆來這裡做什麼?」植媚對弟弟們長幼無序、吊兒啷當的態度感到不滿。
「你們又來這裡什麼?」兄弟倆不以為然的冷哼著。
「……」植媚想要對他們置之不理,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植富和植貴的意圖何在!
見她沉默不語,植宮便不懷好意的逼向前來,臉色在燭火下狀似猙獰。「別以為你和這個長工的姦情瞞得了人?」
「你……在胡說些什麼?」植媚難以相信植富會說出這種污蔑、骯髒的下流話。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淡薄,但總歸是同父異母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呀!他居然把她和君野之間真誠的愛情,說得如同暗渡陳倉般污穢不堪。
「別理他!」君野從他倆兄弟一進門就知道來者不善,平日他們就老是看他不順眼,不是對他雞蛋裡頭般挑剔,就是和他唱反調,書也不好讀,枉費了他們生於富貴人家的幸福,也浪費了時間,有時候他不禁質疑他們是怎麼被教育長大的。
「你這個長工,本少爺在此哪有你開口的餘地!」植富人小氣焰不小。
「對嘛!你是個什麼料,太放肆了!」植貴什麼好的不學,就愛學他大哥端架子訓斥人。
「君野是我的未婚夫,也是你們未來的姐夫,你們不得無禮。」植媚無法忍受兄弟倆言語上的欺凌挺身而出,倒是君野顯得深沉、漠然、不為所動。
「姐夫?哈哈,呸呸!他只是咱們家的長工!」植富嫌惡性的唾味亂吐,極度不屑。
「對!只是個長工、長期雇工,永無翻身之日的長期雇工。」植貴樂得助陣叫好。
君野明白了,他們完全是衝著他而來。
「你們實在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植媚孰不可忍的拾起物,分別給了兩兄弟一巴掌。
兩人愕然的互望了一眼,接下來當然沒問著,他們氣得跳腳,聊合反彈。
不甘心的砸爛植媚的竹籃,掀桌子,一手指到植媚臉上來。「你這個賤貨!婊子!夜晚私會長工!不要臉,臭三八,敢打我?我長這麼大,爹和我娘都沒敢碰我一下,何時輪到你這個爹的賠錢貨來打我!不要臉的婊子,要爹把你賣到邊疆,嫁給市王、嫁給駱駝,嫁給笨豬!」
「對!嫁給駱駝、嫁給笨豬……而這個該死的長工就讓爹給凌遲死!」兩人耍起狠來,也遷怒君野身上。
「死長工!裝少爺,讀什麼書!去你的四書五經,去你的……我呸……呸……呸……」他抓起君野成冊的書一本一本的撕爛、賤踏,吐口水。
「不要這樣!你們不要這樣!」植媚驚荒於這場無法收拾的災難。
植富見植媚驚慌,竟詭譎的笑了起來。
他拿起來翻落在地上的燭火,惡性劣的朝植媚臉上一晃,還好君野及時的拉了植媚一把,植媚驚慌的退了一步,撞在君野的胸前,兩人互看了一眼,他瞥見她寫在眼中的抱歉。他疼惜的對她搖頭,然後冷凝的瞥向植富。
「好一對姦夫淫婦!嘿嘿嘿!」植富看不順眼的嘲笑,一副給人排頭的臉色,還挑高般的晃蕩著手中的燭火,他惡意的表情讓人覺得他手中握著的並非普通的燭火,而是毒辣險譎的刑具。」
「哇!哥,你想做什麼?」植貴睜大了眼,語氣居然有些興奮!像是吸了鴉片的人有些許錯亂的、難以克制的高亢情緒。
「你說呢?」植富頑劣的挑起眉,雙眼賊亮的閃動,故意晃手上的燭台,讓火光像急欲噬人的毒舌,在空中挑逗已盯上的犯物。
「嘻……嘻……」植貴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如同嗅到了鮮味的虎豹,忍不住的躍躍欲試。
「燒死他們,反正一個是爹的賠錢貨,一個是咱們家的奴才。」植富驚嚇道。
「哇!太好了,你要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植貴書念得不好,偏偏愛亂用成語。
「你們現在就這麼撒野,將來有什麼出息?」君野痛斥著,雖然他知道起不了什麼作用。
「你這奴才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植富鄙視不已,其實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君野向他低頭,他向來對君野始終鶴立雞群的高貴氣質不以為然。
「不要和他囉哩叭嗦了,哥,快點燒他。」植貴把雙手擺在後腦勺悠哉的說著,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什麼。
「你求我寬恕曉你一命呀!」植富又重複,君野卻一點也不為所動,但這可惹火了他。
「你……臭奴才……狗奴才。」植富有些惱羞成怒,他最怨恨的便是君野那種昂然漠視一切的神態。他氣極了!今天他非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反正這是他家,他享有王法下的免責權,他順手捻起地上殘破不堪的書點燃它……
「你要做什麼?」植媚瞧大了眼,見那團熾烈燒起的火焰。
「給你們看看到底是誰厲害!」植富冥頑又風狂的將火焰拋到君野身上,植媚直覺心涼了半截,她驚詫的直接用自己的身子去阻擋,試圖用她嬌弱的身體去護佑一個七尺漢子。君野怔忡於植媚的舉動。
而那團火瞬間灼過她的背,滾滾落上裙擺火舌染在裙擺上不留情的向上攀沿。
兄弟個見狀拍手叫好地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