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發一語的收回被他握住的手。
「蓓蓓,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再逾矩,輕聲問道。
「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她找不到別人,只好找他。
「什麼忙?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義不容辭。」雖然他們各分東西後,他交過其他女朋友,但他最喜歡的依舊足她。
她把要求告訴他,他聽得瞳目結舌。
「我記得你不是跟……」何民愣了至少有三十秒才回過神。
「我求你答應我。」為了心愛的他,她決定犧牲自己,但她無怨無悔。
「蓓蓓,你不要這樣,我當然願意答應你,只是你……」為何在她眼裡,他讀不到一絲的喜悅。
「謝謝,對不起。」她知道這麼做對他很不公平,但她顧不了那麼多。
「蓓蓓,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她和尉遲凜交往同居的事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但她卻對他做出如此驚人的要求,他直覺事情並不單純。
「我不能說,不要問好嗎?算我求你。」
「好,我不問,那後天十點我去接你。」
順利完成英國倫教和奧地利維也納的演出後,接下來就只剩下終點站的西班牙巴塞隆納,在這之後尉遲凜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夏侯蓓蓓娶進門了。
不知怎麼地,他愉悅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直覺有事要發生,他找出護照,準備飛回台灣,就在他要出門時,艾倫來了,他是來跟他確定明天行程的。
「凜少,您要出門嗎?我……」
「我有事要到台灣一趟,我會再跟你聯絡。」
艾倫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坐上電梯。
一個半小時後,他坐上飛往台北的班機,心情益發不安。
經過不算短的飛行時間後,飛機抵達桃園中正機場。
他打電話到二哥的住所。「奇怪,電話怎麼沒人接。」
走出機場,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許是默契吧,尉遲濤轉過身,他也剛到台灣。
尉遲凜快步走向尉遲濤。「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阿淵出事了,現在在醫院。」尉遲濤方才和父親通過電話,得知二弟出車禍的消息,正準備趕往醫院。
「二哥在醫院?難怪我會覺得有事要發生,快走。」他們是三胞胎,彼此間的心電感應自然比一般兄弟強。
須臾,他們坐上計程車。
當他們趕到醫院時,尉遲淵還在接受手術,而就在他手術結束被送到加護病房的同時,尉遲凜的手機響了。
擔心吵到病人,尉遲凜跑到醫院中庭接電話。
「我是尉遲凜,哪位?」
「阿凜,我是伯父,不好了。」
「不好了?什麼不好了?蓓怎麼了?」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擔心是不是他的蓓發生意外。
「蓓蓓要嫁給別人了,時間就在今天下午五點,伯父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怎麼辦?」夏侯父萬萬想不到女兒居然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嫁別人?一個說要嫁給他的女人居然要嫁給別人?尉遲凜愣住了。
「阿凜,你有沒有在聽啊,我……」
「伯父,您別急,我馬上過去。」
切斷手機,告知雙親後,他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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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打開聖經,開始為新人證婚。
「我願意。」何民深情注視著身穿白紗的可人兒。
「我……願意。」夏侯蓓蓓低垂嬌顏,不是因為怕羞,而是因為心痛。
「那麼請兩位交換戒指。」
就在何民要為夏侯蓓蓓套上戒指時,尉遲凜現身教堂。
掀開頭紗,她驚惶失措的看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尉遲凜。
「尉遲凜先生,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大日子,請你不要亂來。」何民下意識的把飽受驚嚇的新婚妻子護在身後。
「蓓,為什麼?」尉遲凜沒有理會何民,也沒有推開他,但他的語氣蘊藏著濃烈的憤怒與哀傷。
她沒有說話,淚水卻早已弄花臉上的妝。
「蓓蓓,你快跟阿凜把話解釋清楚。」夏侯父焦急催促。
她依舊沉默。
看見她眸底深沉的痛苦,何民知道她依然深愛著尉遲凜,但又選擇嫁給他,想必這其中必有原因,他不想繼續淌這趟渾水,遂選擇退出。
他對夏侯蓓蓓笑了笑,轉身往外走。
「何民……」她想追出去跟何民道歉,卻被尉遲凜拉住。
「別追了,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我?」今天幸好是他及時趕到,要不她就是別人的妻子了。
話未出口,她毫無預警的往後倒去。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他抱住她,急切大喊。
教堂頓時亂成一團。
約莫二十分鐘後,夏侯蓓蓓被送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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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病床邊,看著插著呼吸器、臉色慘白的夏侯蓓蓓,尉遲凜恨不得昏倒的是他,他願意為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經過檢查,她因為肝病變而導致肝衰竭,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做肝臟移植,除此之外,她懷了身孕。
得知她必須接受肝臟移植才得以活命後,他和夏侯父立即做了檢查,許是老天憐憫吧,他部分正好與她的符合,身體狀況也吻合了做肝臟捐贈的條件,所以他毅然決然的要把部分肝臟捐給她。
而因為要做移植手術的關係,她必須先行做人工流產手術,雖然失去孩於讓他很心痛,但他不後悔,因為如果沒有她,孩子也無法順利出生。
「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手術當天正好是他世界巡迴演奏會的最後一場,但為了救她,他已經聯絡安迪把演出時間延後了。
陷人昏迷狀態的她沒有任何反應。
「蓓,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我說話,但你放心,手術一定會成功的,你一定要撐下去。」他要她活得好好的,就算要他犧牲自己,他也絕不後悔。
就在這時,主治醫生來到病房。
「凜少,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回去,謝謝你。」
做完該做的事,醫生離開病房。
獲知尉遲凜要捐肝給夏侯蓓蓓,不甚放心的尉遲鱗夫婦趕到了台中。
「爸、媽。」尉遲凜已經換好衣服,等會兒就要進手術室了。
「阿凜,不要緊吧?」鄒荷實在不能不擔心,她的二兒子正在跟死神搏鬥,她不想連小兒子都……
「媽,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尉遲凜其實很緊張,但為了所有關心他和夏侯蓓蓓的人,他一定要有信心。
「阿凜,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蓓蓓她恐怕……」當夏侯父知道自己不能捐肝救女時非常難過,幸好還有尉遲凜。
「伯父,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您不需要謝我。」因為愛她,所以他甘冒動手術的風險。
「凜少,準備動手術了。」護士前來告知。
尉遲凜躺到床上,由護士把他推進手術室。
來到手術室外,他看見了當天在教堂上身穿新郎服的男人。
「尉遲凜,蓓蓓她是愛你的,你們一定都要好好活下去。」何民從新聞中得知他們今天要動手術,沒有考慮太多就趕來醫院。
「我知道,謝謝你。」他曾經恨過何民,但現在不恨了,因為他相信他是衷心祝福他們。
沒一會兒後,手術室的燈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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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藥退去,夏侯蓓蓓甦醒過來。
「蓓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夏侯父喜極而泣,他真的很怕女兒會像妻子樣離開他。
「爸,這裡是醫院嗎?我怎麼了?」她覺得全身虛軟無力。
「你剛動完肝臟手術。」這場手術的結果並不完美。
「肝臟手術?那凜知道嗎?怎麼沒看到他人?」她記得自己本來要和何民結婚,他卻突然出現,然後何民定了,婚禮沒了,再來她就沒印象了。
「當然知道,就是阿凜捐肝救你一命的,阿凜對你實在好得沒話說,你怎麼會想要嫁給別人呢?」夏侯父就只認定尉遲凜這個女婿。
「凜捐肝給我?那他人呢?他現在在哪裡?我要去看他。」她不答反問,急著想起身卻使不上力。
「蓓蓓,你剛動完手術,別亂動,阿凜他、他……」夏侯父欲言又止,猶豫該不該把真相告訴她。
「爸,是不是凜出事了?他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啊!」她激動急問,好怕自己的生命是要他的來交換。
「阿凜因為手術不慎而陷人昏迷,被送到加護病房。」夏侯父選擇據實以告,畢竟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昏迷?凜因為救我而昏迷?」怎麼會這樣?她當初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才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可他現在卻因為救她而躺在加護病房裡。
「爸,帶我去看凜,爸,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