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腕自殺?!」沐融失笑。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故事是誰編的。
「我都快嚇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這件事純屬意外,是我不小心跌倒,手劃到地上的水晶碎片,才會受傷的,我才不會為你自殺呢!」沐融為趙依依掩飾實情,因為事情過了就算了,而且趙依依也是無心的。
聞言,高天臨更是自責。
「都怪我!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摔東西了!」高天臨作勢要抱起她。「我們走吧。」
「去哪兒?」
「我帶你去住特等病房。」讓她委屈地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高天臨會更自責。
「不要啦!等一下,我打完點滴就可以回家了。」
「不行!一定要住院觀察幾天。」
「我又沒有生病。」
「萬一細菌感染,或是你跌倒時有傷到骨頭,或者是你有受到極大驚嚇……」高天臨著急地喃喃數著。「不行,我還是請內、外科和精神科的主治大夫過來!」
「喂!」沐融失笑,伸手拉住他。「我已經打過破傷風針了,而且你也說過辦公室的地毯很軟,摔不死人,還有,我根本不怕疼,也不怕血,所以更不需要精神科醫生。」
她的堅強和獨立令他心疼,他明白,這一定是她長年為家裡打拚,所鍛煉出來的勇氣。
沐融笑笑。「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真的沒事,不用把我當易碎的娃娃。我是一株堅強的雜草,在石頭縫裡也能生存。如果你太保護我,我反而會失去生存的本能。」
「可是……」他就是忍下住想照顧她、保護她。
「我答應你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高天臨考慮了一下,終於答應。「你要說到做到喔!」
「勾勾小指,再打手印。」沐融和他勾著手指。「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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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天臨強迫休息的幾天中,沐融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因為這些年一直被她照顧的父親,竟反過來照顧她的三餐,甚至還自己動手洗衣服、整理家務。她開心得真想一直病下去。
「姊,吃飯了。」最近連融雪也有了笑容。
「融雪,以後我自己出去吃飯就行了,不用把飯菜端來房裡。」
不過,當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病人,真的很難受,哪兒都不能去,什麼也不能做。
「高大哥到台中出差,他要我好好照顧你的。而且,我覺得能照顧人,讓我感覺好快樂、好有成就感喔。難怪姊姊你一肩擔起家庭重擔,一點都不覺得累,每天還精神奕奕的。」
沐融寵溺地摸摸想法天真的妹妹。
「姊,你快吃完,我收好碗筷後,要和爸爸去採買年菜。」融雪興奮得眼睛張得大大的,因為他們家,已經好多年沒有過年氣氛了。
沐融看著融雪,最近融雪不但快樂多了,也敢和父親接近了,而這一切都要感謝高天臨。
「我也去。」
「不行!」現在她是高天臨的助手,要好好看住姊姊的。
「融雪,你不會這麼殘忍吧?你忍心看我悶死在家裡嗎?」
「這……」
「反正你不說、我不說,你高大哥不會知道的。」
「還是不行!姊,你別逼我啦!」融雪怕自己會被沐融說服,趕緊離開房間。
「喂——」沐融洩氣地瞪著書桌上的飯菜。
此時,她忽然想起高正琛考驗她的那件事。
雖然高天臨已經告訴她,那是高正琛故意要測驗她,但從他那平淡的臉色中,根本看不出自己是否通過他的「媳婦檢測」,而且後來也沒消沒息了,這令她有好像被判出局的感覺。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知道他考慮奸了沒!
她穿上衣服,準備出門到高宅去間個究竟,經過父親房間時,她想起了那只花瓶。於是她找出花瓶,用舊報紙包好,小心翼翼地放進大背包裡,這才出門搭車。
輾轉換了幾班公車,又走了長長的一段山路,沐融終於在出發的四個小時後,風塵僕僕地抵達高家大宅。
沐融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胖胖的、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沐融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跟親切的葛大媽好像。
「請問你找哪一位?」來開門的寶媽,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陌生女孩。
「你好,我姓沈……」
「啊!原來就是你!」沐融話還沒說完,寶媽就興奮得拉住她的手。
「呃……」
「寶媽燉的補品還合口味吧?」終於見到小少爺最心疼、最在乎的人,寶媽真的好興奮。
「原來是你辛苦為我燉補品的!」
「不辛苦、不辛苦!」寶媽邊拉著沐融進屋,邊說:「那天,最討厭中藥味的小少爺,半夜突然把我挖起來,要我立刻燉一鍋補品,我一聽是吃氣虛體弱的,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小少爺喜歡的人。」寶媽八卦地眨眨眼。
沐融回她一笑,還來不及答話,兩人已經來到豪華的起居室。
「老爺,夫人,沈小姐來了。」寶媽開心地把沐融介紹給正坐在客廳泡茶的高正琛夫婦。
「你就是沐融?長得可真好呀。」溫柔、嬌小,看不出年紀已過半百的任盈縈開心地上前執住沐融的手。
「高老先生,夫人。」沐融禮貌地打招呼,在任盈縈溫柔的目光下,她已經下那麼緊張了。
「你突然造訪,有事嗎?」
聽到丈夫冷淡的口吻,任盈縈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她緊握著沐融冰冷的手,要她別緊張。
「呃……我……不知道您那天考慮得如何了?」沐融盡力不讓聲音發抖,不卑不亢地問道。
「我還沒考慮好。」高正琛叼著雪茄,面無表情,又故意吊她胃口。不是他太小心眼,只是因為平常日子太無趣,偶爾送上來的樂子,他一點也不想放過。
又是這種表情,沐融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又在開她玩笑。
「正琛,別為難這孩子。」任盈縈開口了。
見妻子開口,高正琛連忙說道:「趙依依回日本去了,所以沒有婚禮。」
「這我聽天臨說了。今天我來,只是想得到您和夫人的成全。」
「當然好!」任盈縈贊成。
「當然不好!」高正琛反對。
「為什麼?」任盈縈和沐融異口同聲。
「我愛天臨,為什麼您不能成全我們呢?」
「你才十九歲,天臨的事業又正在起步……」
「您是怕我影響他的前途?」沐融搶著問道。
「可以這麼說。」
這就是他為何要不斷考驗她的原因。高家世代從商,他要知道這個年輕女孩,能下能幫著兒子,讓兒子能在事業上專心打拚,無後顧之憂。
「我不會!」沐融十分篤定地答道。
「你憑什麼說不會?」
「我有這個。」沐融打開舊報紙,拿出母親留下來的花瓶。
「天呀!好美的花瓶,配天臨那張骨董花椅剛好。」任盈縈驚呼,才看了一眼,便覺愛不釋手。
「就一隻普通花瓶?」高正琛很想笑,這只花瓶雖美,年代也久遠,但還是比不上他家的骨董花瓶。
「它不是普通花瓶,它代表著我母親無怨無悔,一生為夫、為子、為家的傳統傳承。我相信天臨需要的不是一個在事業上幫助他的女人,而是一個在他疲累時,能給他安慰,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女人。」說這話時,沐融的眼神好亮、好有自信。
「沒錯、沒錯!」任盈縈聽了好感動,拚命點頭。
沐融的說法,正是高正琛所要的。
高氏集團的女人不一定是什麼女強人,但一定得是個能持家的賢妻良母!
「你回去吧。」他突然說道。
沐融以為自己沒希望,難過得垮下了肩。
「正琛!」任盈縈著急地叫道。
高正琛摟著愛妻的腰,悠閒地吐出一口煙,而後說道:「過年後,我會找媒人到你家裡提親。」
耶——沐融嘴巴開開,表情呆掉,但心底卻在狂叫!
「沐融,還不快叫聲爸。」
「爸、媽……」沐融叫得好靦腆。
「寶媽,讓司機送沐融回家。」
沐融彷彿還在夢境中似地同手同腳走出去。
「這孩子真直率、真可愛,我好羨慕她敢愛敢說的勇氣。」任盈縈偎在丈夫懷裡。「當年要是我像她一樣勇敢,我們就不用猜測對方心意多年,還差點失去彼此。」
「是呀,年輕真好!」
隔天下午,沐融陪著高天臨在辦公室。他處理公事,她就為他打掃環境,寧靜的氣氛,最是幸福。
沐融拿著雞毛撣子,輕輕地撣著灰塵,發現有幾處較高撣不到,她仍習慣地想拉一局天臨的花椅來墊腳,可是,花椅上卻已多了一隻青瓷花瓶。
看著它們,沐融覺得就像自己和高天臨的最佳組合,於是她忍不住對著花瓶露出幸福的笑容。
因為這只花瓶,她終於能嫁給她最愛的人了!
「聽說你昨天抱著這只花瓶到我家裡,求我爸媽成全我們?」看著沐融直盯著花瓶傻笑,高天臨忍不住取笑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