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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羽嫣

  但為了大局,縱使他對她藏著一分私心,也必須捨棄。

  「王爺!大夫來了!」

  「快請他進來!」李澤退離了床榻,收起焦急的表情。

  他明知道藍蘋兒尚屬於生手階段,根本還無力負擔沃雲深的安危,但他卻為了大局著想,犧牲了她的安危,吩咐她去做如此危險的事,若她今日真發生了什麼危險,他難辭其咎。

  但為了大局,他必須繼續隱瞞對她的關心,只能將她視為一般下屬,不能輕易表現出對她的偏寵。

  他知道這樣會傷了她,但他卻無能為力扭轉這一切……

  第七章

  半個月後

  清晨, 亮清脆的鳥鳴襲耳而過,冰涼的冷空氣襲上臉,帶給人清新舒爽的感受。

  每日同一個時辰,藍蘋兒都會在這裡練劍,這是她和李澤共同保有的秘密,但今日他卻不能來,那令她有些失望,但她還是會勤練地傳授她的技能,惟有日益精進,她才能有資格繼續待在他身邊。

  今日,她要練的是大弓,這大弓尋常女子甚難拉起,不過李澤卻特別為她準備了一支軟弓,只要稍稍出點力就能將弓拉滿,只是她的準確度還不夠,必須練到三箭均中紅心才行。

  她吸了一口氣,趁著閉氣的時候使出全身的勁力,將弓拉至最滿,插入羽箭,瞇起眼眸,對準百步外箭靶的中心黑點,咻一聲,羽箭自她眼前飛過,直直飛向箭靶,瞬間,羽箭射中了箭靶,卻離中心還有一個小指寬的距離。

  「唉!怎麼辦?」這射箭已經練了好些時候,怎會未見精進?

  她歎了口氣,繼續拉滿弓,循著之前的步驟再做一次。

  瞇起眼,這次仔細確定箭靶的位子,正要射出箭時,她忽然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擁著她,一雙溫熱的大掌拉著她的手,握著她按著羽箭的掌心,他的熱息就噴吹在她的耳後,而她似乎隱約可以感覺到那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那是多麼令她眷戀。

  手一放,羽箭疾駛而過,分秒不差直直射進靶心,她高興的歡呼。「射中了,我射中了,王爺,你看……」

  她偏過頭,卻沒有瞧見那熟悉的身影,忽地心頭一涼,他今日根本不能來,方纔那熟悉的觸感是怎麼發生的?她的週身還是一樣寂靜,根本沒有其他人。

  驀然鼻尖一酸,淚水浮上了眼眶,這次她放任讓淚水流過她的臉頰,早在她立誓要當為他效命的下屬後,她就告訴自己不能再流一滴淚,她要堅強,才能完成他的托付。

  可她卻自私地想這樣散漫下去,這樣她才有機會,讓他教她拉弓,她好喜歡他握著她的手時,那種溫暖觸感,一但她什麼都學會了,她將永遠只能認分地當他的下屬,可她……真的不甘心,必須就此放開他。

  嗟噠!嗟噠……

  耳畔陡然傳來清晰的馬蹄聲,來不及抹淚,藍蘋兒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那匹,她再熟悉不過的驕傲白馬,正朝她漫步踱來,馬鞍上的高挺身影,是多麼令她朝思暮想……

  不!不可能!這是幻覺。

  斂去笑容,藍蘋兒低下頭,拚命揉著眼眸,方纔的懷抱是如此真實,卻不過是虛幻,眼前的這個身影,也一定是她幻想出來的,然而眼愈揉,淚水卻愈多,彷彿止不住般狂洩而下。

  「怎麼了?弓拉不好?所以急哭了?弓對你來說,稍嫌吃力了。」

  李澤躍下馬,帶著笑意走至人兒身旁,輕拍人兒的肩膀給予鼓勵。

  看著她滿臉的心焦淚水,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對自己要求之嚴,連他都吃不消,看著她技能日益精進,可讓他這個當師傅的,與有榮焉。

  「王爺!真的是你嗎?還是蘋兒幻想出來的?」

  她抬起淚眼,伸出長滿繭的掌心,試圖摸索著那熟悉的臉龐。

  她知道眼前的李澤,是虛幻的,是她幻想出來的,所以她放大膽子,任憑自己做出逾矩的舉動來。

  天知道,每一次,他教她習技,她都會拚命告訴自己,只要再多學一點,就能更接近他一點,也能將他托付的重責,做的更好,可她對他的奢念,卻與日俱增,每看見他一次,她就奢望能佔有他。

  只有在夢裡,在她的想像中,她才敢放下所有的束縛,大聲對他說出真心話,她承認,她確實在迷戀他,然而當她知道沃雲深真實的身份後,她更徹底明白,她這輩子永遠只能懷著奢念,因為李澤永遠不會屬於她。

  她的眼淚,她的無助,再次狠狠揪住他的心房,不知為何,他的心竟泛起一股不捨,那股深沉的無力,讓他好生心疼。

  為了大局,他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向她解釋什麼,只希望他的計謀,能順利成功。

  一股曖昧氛圍纏繞著兩人,讓彼此心底埋藏許久的壓抑,一股腦兒爆發出來,這火苗來的迅速,來的突然,一個瞬間,徹底焚滅僅存的理智……

  勾起她讓淚占濕的晶瑩下頜,他一手將那纖細的腰身攬向自己,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直接以薄唇吻住那嫣紅的唇瓣。

  藍蘋兒先是訝異,隨後鬆開掌心,軟弓掉至地面,這次她毫無猶豫,小手戰戰兢兢地,攀上那堅實的臂膀,眨掉了淚水,只留欣喜的淺笑,她以同樣極其熱烈的吻,回應他的溫柔。

  她乍然驚醒,眼前的李澤彷彿是真的,她急忙推開他。

  「王、王爺,蘋兒……」

  她的驚慌、她的無助,全看在他眼中,但火焰已經點燃,早已無法熄滅。

  「蘋兒……」

  他輕喚她的名,再度走近她,緊緊將她擁在懷中。「蘋兒!我想吻你,就這麼一次好嗎?」

  對她的偏寵,霎時化為激情,現在他只想佔有她,在她身上,烙印屬於他李澤的記號,眼前的小東西,是他的。

  「王爺……蘋兒相當榮幸……」

  藍蘋兒興奮地落淚。她早想成為他的,縱使不是他的惟一,但至少曾是他的,那她就滿足了。

  就這麼一次,她保證,就讓她徹底放縱這麼一次……

  套上外衫,再穿上李澤遞過來的暖裘,藍蘋兒臉上的潮紅未褪,頸項間也還滿著大小不一的青紫痕跡,那是方纔她與他盡力歡愛一場,僅存的證據。

  扶她上馬,他偏過頭低語著。「抱歉!」

  「王爺!無須抱歉,純粹是蘋兒自願。」

  「可你以後……」他的衝動,極有可能已經鑄成一段錯誤。

  「沒關係,蘋兒只想一輩子待在王爺身邊,當個盡忠職守的下屬。」

  是呀!只有當下屬,她才能留在他身邊。

  愛上李澤後,她根本不可能還會再愛上其他男人,但真心一旦付出,早已要不回,而她也不後悔,就算一輩子未嫁,守著地,對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種幸福,所以她將女人最寶貴的貞節,留給她最愛的男人。

  他幽深的眼眸,閃過一絲苦悶,伸手握住擱在他腰際的綿嫩掌心。「蘋兒!你真傻,明知道我沒有辦法給你承諾。」

  對她,他滿心的愧疚。

  「蘋兒明白,也不敢奢求,只希望能為王爺分憂解愁。」

  這樣就夠了,真的就夠了。

  「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李澤未竟的話語。

  「王爺,邊境傳來緊急軍報,那群亂黨有了動作。」

  來人是左子京,他知道若非情況嚴重,他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好!我馬上回去!」李澤一夾馬腹,白馬仰頭嘶嗚一聲,旋即急奔而去。

  馬速快如閃電,藍蘋兒眨著被風吹到酸澀的眼眸,圈住他腰際的小手,不自覺收緊,臉蛋大膽地貼住那厚實的背心。

  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對他撒嬌的機會,往後,她只能以對主子的崇敬,仰望著地,再也不能存任何的奢念。

  夜深,從昨日一早回來,李澤與左子京,還有幾名將軍,整整兩天都在議事堂談事,藍蘋兒也敏感嗅到,靖遠王府內飄散著一股緊張、肅穆的氣氛,不僅讓沃雲深主僕兩人惶惶不安,連李澤臉上都多了抹焦急的神情。

  藍蘋兒坐在台階上,望著燈火通明的梅靈居,一整個晚上沃雲深主僕似在協商交談些什麼,她這外人不方便杵在那,只好自己到屋外賞月,靜靜煩躁的心緒。

  她拉緊身上的暖裘。這是他第一天教她習武,送她保暖的毛裘,一直以來,她總習慣在清晨一早套上它,再騎著馬到武場習技,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隱約可以嗅到,暖裘裡還存著屬於他的清新草味,穿上它,總讓她心安,也仿若他擁著她般溫暖,讓她暫時可以止緩那分無解的相思……

  罷了!她不該太貪心,李澤並不是她能夠擁有的男人,他只是她存在夢境裡的妄念。

  藍蘋兒站起身,正要旋身走回梅靈居時,忽然瞥見通往李澤書房的長廊,出現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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