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震驚地僵住了。裡奧,是柏凱同母異父的哥哥,是瑪蘭愛人的兒子,她為什麼要出賣自己愛人的兒子而告訴柏凱?
電梯到了,瑪蘭緩步進人,果果及時回過神來叫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柏凱?」
電梯門關上前,瑪蘭對她哀傷愧疚地笑笑。「這是我欠他的。」
聶柏凱面無表情地靜聽果果的娓述。
「她說這是她欠你的。」
聶柏凱一直沒有出聲,果果說完後他仍然保持沉默,她由著他思考,雙手握著他的大手靠在他的臉頰上摩挲著。許久之後──「小蘋果,幫我去叫一下龍好嗎?」聶柏凱輕輕捏一下她紅潤的粉頰說道。
呆果溫馴地應允去叫人,不一會兒便和金龍一同回來了。
「大哥,你找我?」
「龍,去問問沈獨眼,那個要我腦袋的外國人長相如何?髮色、眼色等等。然後去查查最近半年來有無裡奧的出入境紀錄。」聶柏凱迅速果決地下達指令。「出去時順便把銀龍叫進來。」
金龍出去,銀龍進人。「大哥,有事吩咐?」
「銀龍,叫飛鷹帶鷹風組人員到淡水梭巡,任何外國人的形跡皆要回報,你負責他們回報後的過濾,有問題的再交由月貂去徹底查查。」
「是,大哥。」銀龍領命而出。
「小蘋果,」聶柏凱掀開被單,拍拍他身邊的空位。「上來陪我,我想要抱抱你。」
果果歪著頭打量他一下,隨即聳聳肩爬上床小心異翼地避開他的傷處偎到他懷裡。
聶柏凱摟抱著她滿足地吁口氣。「真好!」
「老公。」
「嗯?」
「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男的女的都無所謂。」
「喔。」
不一會兒──「老公。」
「嗯?」
「我想要個男孩子耶。」
「女孩子也不錯啊,尤其是長得像你這般可愛的小女兒最合我的心意了。」
「才不要咧,我要個像你一樣漂充的男孩子,這樣就算我想要個女兒,只要把他打扮成女孩子,馬上就有個現成的女兒了。等玩膩了女兒再把他換回來男孩子打扮就可以了,你說對不對?我是不是很聰明?」
兒子太可憐了,還是生個女兒好了,聶柏凱暗暗期望。
中正機場入境處出現一對引人矚目的男女,同樣亮麗奪目的燦爛金髮、蔚藍的雙眸,男的碩長結實,女的高姚健美,最令人側目的是男女一模一樣的長相。
「唐尼,你說我們來不來得及?」莉莉眼露焦慮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已經盡快趕來了,只希望能在大哥鑄下大錯之前阻止他,同時替爸媽還清欠二哥的債。」被喚為唐尼的俊男也憂形於色地回道。
「還清?」她苦笑著。「還得清嗎?爸媽一個是利慾薰心、一個是背夫偷人,兩人聯手殺害了二哥的爸爸,而二哥連主謀的爸爸都未傷分毫的放我們一家人離開,這筆債……告訴我,唐尼,如何還得清?」
唐尼窒了窒,半晌之後才無奈地長歎口氣。「說的也是,恐怕一輩子也還不清了。再加上這次大哥……唉!希望還來得及。我想,莉莉,我們最好有心理準備,若想還清二哥的債,恐怕得一輩子耗在台灣了。」
莉莉胸有成竹地挺挺胸。「早就有覺悟了,要不然幹麼拉著你去學中文啊?閒
著沒事幹哪?」
「好吧,算你厲害。」唐尼揉揉她的頭髮。「好了,聰明妞兒,告訴我,下一步呢?先去找誰?大哥、媽,還是二哥?」
「這個嘛……」她沉吟道。「大哥和媽都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法給我們,尤其是大哥,他想做的可是見不得光的事,隱瞞行蹤都來不及了,恐怕憑我們是找他不著了。」
他挑挑眉。「不會吧,一開始就要去找二哥?不怕被轟出來?」
「怎麼?你怕?」莉莉嘲諷道。「怕就不要來嘛,既然來了就不能怕。」
唐尼聳聳肩。
「其實我要直接找二哥是有理由的。」她說道。「你瞧,二哥是個知名人物,找他容易,這是其一。大哥要暗殺二哥,我們在二哥身邊才有機會阻止,甚至碰上大哥。這是其二。媽一定會守在二哥附近,所以我們也有可能碰上媽,這是其三……」「行了!」唐尼不耐煩地阻止莉莉的長篇大論。」被他轟出來也認了,走,找二哥去。」「早說嘛,害我浪費了好多口水。」莉莉嘀咕道。
結果還是如了聶柏凱的願,住院不到十天就出院了。
因為從美國傳回來的消息顯示出,這次裡奧找來的殺手是個慣用炸彈轟掉一大群人的殘虐殺手。為了避免傷及醫院內的無辜,果果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讓聶柏凱出院回陽明山的大宅療養。
重獲自由的聶柏凱,雖然只被允許在自宅內行動,而且大部分時間還是得乖乖待在床上,他仍是興高采烈地慶幸不必真的被綁在病床上長達三個禮拜或更長的時間。他的傷口仍未拆線,每日由醫院派來固定的醫生為他檢查傷口復原情況和換繃帶。
剛回家的次日,他就瞞著果果由金龍挽扶著在臥室內走了幾圈。以他的倔強自負,自然不允許自己有長時間的軟弱模樣。
而果果開始明碩隆起的腹部,不但使她有嗜食,更有嗜睡的現象,聰明的他當然懂得要把握機會,只要她一睡下,他就立刻溜下床,還溜下樓,最後再溜出宅外四處溜違…呼吸自由的空氣,享受自由的樂趣,閒來無事遮還找石虎練練身手,當然他也不會忘記在她睡醒前自動回歸鐵幕。
這日他剛與石虎練過拳,雖然只是單純慢速度的比比招式,對他來請仍嫌吃力,加上初春的暖陽令他汗水涔涔地累擁在陽台外的躺椅上,上衣早已脫下扔到一邊,環胸雪白的繃帶與日漸恢復黝黑的肌膚成一強烈對比。
他的傷口差不多快收口了,但是他的體力仍差,只不過一趟拳下來,他就氣喘吁吁得透不過氣來,如果再勉強繼續下去,結果就是頭發暈、眼發黑,天地開始旋轉。如果還不認翰,嘿嘿嘿,等著狗吃屎吧!
他私底下問過醫生,醫生的回答是他傷勢較重又失血過多,所以體力不容易恢復,容易喘氣則是因為肺部的傷仍未完全復原。狗屎!全是連篇廢話!他暗暗祖咒著。
「大哥。」銀龍鬼魅似地突然出現則他身邊。
媽的!猛然出現,想嚇死人啊?聶柏凱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幹嘛?」「有人求見。」
「誰?」
「他們不肯說。」
聶柏凱垂不猶豫的回絕,」不見。」「可是他們是兩個外國人。」
「外國人?」-「是。」
「什麼樣子?」
銀龍恭敬地答,「金髮。」「然後呢?」
「藍眼。」
聶柏凱瞪著銀龍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說道:「銀龍,信不信我把你調到高中去作兩年老師,等練好你的表達能力再讓你回來?」
銀龍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不信。」
「媽的,你……」聶柏凱猛地站起身,旋即悶哼一聲捂著傷口頹然地跌坐回去。「天殺的!我要是傷口又裂開了就是你害的!」
銀龍這才擔憂地望著他。「大哥,你的傷……」
「算了,算了,沒事。」聶柏凱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說你的,拜託一口氣講完,不要拖拖拉拉的扯上一拖拉庫。」
「兩個年輕外國人,約二十出頭,一男一女,雙胞胎,金髮藍眼,他們不肯說明身份,卻又堅持要見你,他們表明沒有惡意,但又無法證明。他們說絕不離開直到你願意見他們為止。報告完畢。」銀龍又恢復他一百零一個姿勢,僵立如柱。
聶柏凱挑挑眉,「報告完畢?你幹麼?小學生作報告啊?」他撇撇嘴。「算了,讓他們進來吧。」
「是,我會先叫金龍和石虎過來。」
聶柏凱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不到三十秒,金龍、石處已站在他身後兩側。
「大哥,人帶到。」
聶柏凱緩緩地睜開雙眸,一對漂亮的雙胞胎男女站在他面前。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鷙又嚴酷,雙眸森冷得幾乎結冰。他慢慢地站起來面對著那對明顯被他瞪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年輕男女。
聶柏凱凌厲的逼視令年輕男女不安的打了個寒顫再互視一眼,然後又困難地吞了口口水。女孩深吸口氣,提足勇氣開口。「我叫莉莉,他是唐尼,你應該是……二哥吧?」
「二哥?」聶柏凱雙眼一瞇。「是誰教你們這樣叫我的?」
「是媽,從我們懂事開始就知道有你了。」莉莉囁嚅地說道。二哥長得真好看,比大哥和他們兩個都要俊美,可是怎麼這麼冰冷?
聶柏凱冷哼一聲。「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媽說,你是我們一家人的債主。」唐尼上前一步說道。「她交代我們,如果她沒能還清債務,這個任務就落到我們身上,我們必須窮盡畢生之力來還債,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繼續還,下輩子不夠還有下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