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君撇了撇嘴。「你還需要朕恩准嗎?你早就在干龍宮到處亂跑了,朕有怪罪過你嗎?」
「嘿嘿,好像沒有哩!」齊天文笑道。「不過,三皇兄似乎也打算為她打破一些寵幸嬪妃的慣例,對她可算是恩寵有加。」
「是嗎?」齊天君的眼神黯了黯。「但她可能還是不會滿足。」
齊天文先是茫然,隨即恍然地喔了一聲,「三皇兄是說,她不願意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見他無言,齊天文播搔腦袋。
「這個就真很難了,我想……三皇兄,先過一陣子再說吧,或許日子久一點,三皇兄終究是會厭倦她的。也或許,她感念於三皇兄對她的好,就願意死心塌他的留下來了。」
自己真的終究會厭倦她嗎?齊大君自問。不,以他此刻的心境而論,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自瑪瑙泉一別後,她的倩影便深深烙印在他心頭,一日深過一日,到最後便聚集成為一種痛楚,一種糾心的痛楚,總在他空閒下來時,在他胸口隱隱發作。
他不是很明白,怎麼原先只是想叫她進宮來讓他開心一下,如今卻變成這種疼痛的渴望?
他承認自己很喜歡她,但是,這只是喜歡的感受嗎?僅是喜歡就會令人如此難以承受嗎?
猶記得當初在擬定聖旨時,他幾乎是一揮而就,緊接著才驚奇的瞪著自己下的旨意好半天。就如六皇弟所說的,他從未如此恩寵過任何嬪妃,但在下意識中,他本能的想把所有最好的統統恩賜給她。
這又是為什麼?
齊天君的雙眉愈皺愈深。
他真的終有一天會厭倦她嗎?
齊天君背著手消悄踏進飛燕宮,緩緩走向後方的寢殿,小玄子落後兩步跟隨著。
盡職的小順子指揮宮女們伺候可柔入寢,宮女們離去後,他又小心檢視過沒有什麼差錯後,才悄悄地離開寢殿,而就在寢殿門口,小順子驚詫地見到皇上帶著小玄於漫步而來,他忙上前跪見。
「奴才見過皇上。」
「起來吧。」齊天君望望寢殿。「德妃娘娘睡了?」
「回皇上,娘娘她……」小順子遲疑著。「她……呢……醉了。」
齊天君微微一愣。「醉了?她心情不好嗎?怎麼喝醉了?」
「回皇上,娘娘只喝了兩杯就醉了!」小順子無奈道。「原來娘娘只說要喝一杯的,結果一杯過後,娘娘直說好喝,所以又喝了一杯,而後,當娘娘想要喝第三杯時,就……」
「醉了?」見小順子點頭,齊天君失笑。「怎麼酒量那麼差?」
「回皇上,雪蓮釀花酒後勁很強的。」小順子為主子說話。「連小翠都醉了呢,不過她還多喝了兩、三杯後才醉的。」
他笑笑點頭。「好,朕知道了,晚了,你們下去歇著吧。」
「是,皇上。」
齊天君步進寢殿,當小順子要關上殿門時,他忽又回首道:「明天上早朝以前不要來吵朕,知道嗎?」
小玄子和小順子驚訝地互觀一眼,隨即躬身道:「知道了,皇上。」
在輕微的咿呀闔門聲響下,齊天君背手踏大步進入雅致明潔的寢殿內,在雲母石的圓桌面上,那盞捻到最小的光華銀燈所散發出的瑩瑩光輝,更襯托出殿內寧靜而溫馨的氣氛。
齊天君繼續走向靠牆的那張寬大軟厚的桃花心木臥榻,半垂的羅帳輕紗虛掩,甜甜酣睡的窈窕身影半裸側臥,美好的曲線在絲被下誘人地呈現出來,滑如凝脂般的藕臂無力地垂在床側,腓紅的嬌靨更添綺麗,微啟的櫻唇輕吐出蠱惑的韻息。
齊大君站在那裡,一時看呆了,雙眸中逐漸流露出極度的渴切光芒,他可以感覺到自身的慾望正一分分的被挑起,他迅速除去外袍,迫不及待地躺臥下去,並將醺然沉睡的可柔摟進懷中。
才剛睡怯沒多久的可柔在粗魯的震動下,迷迷糊糊地睜開朦朧醉眼,瞇著雙眸似乎努力的要看清眸中的影像,而後依照慣例的,她舉起雙臂來揮了渾。
「走開,我現在困死了,才不想作夢哩!滾,滾到別人的夢裡去,不要來吵我!」她口齒不清地嘟囔著。「真是討厭死了,每次人家睡覺就跑到人家夢裡來騷擾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煩耶,為什麼老是死纏著我呢?人家已經告訴你那麼多次了,我不要男人,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啊?」
齊大君愕然地聽她罵完,再看她忿忿地翻個身又睡去了,不由得失笑搖頭。溫柔地將她翻回身來,在她唇上愛憐地輕啄了下,他開始輕手輕腳地褪怯她的白緞寢衣和貼身肚兜。
可她又被吵醒了,而這回她的瞳眸卻是瞪著大大的,但是看得出來她還是處桃迷糊意識的狀態中。
「你怎麼這麼煩哪,」她又開始咕噥咒罵。「人家真的很困耶,你就不能等下回夢再進場嗎?」
沒理她,齊天君兀自埋頭在她瑩潔如雪、光滑細膩的頸項和胸脯間來回游移。
「你到底要煩人家多久啊?你……"可柔突然噤聲,旋即倒抽一口氣。
片刻後——
「好吧,就先作完你的夢,我再繼續睡好了。」
第五章
一聲恐怖的尖叫聲嚇得小翠險些摔倒,她愣了愣後,旋即衝往尖叫聲來源——寢殿而去,在門口又險些與同時衝來的小順子撞個滿懷,兩人一起開門衝進去。
「小姐,怎麼了?你在叫什麼啊?我差點被你……啊——小姐,你怎麼會這樣?」
只見可柔一手高高掀起絲被,讓自己誘人的雪白胭體毫無遮掩地展露出來,同時滿臉驚恐地瞪著自己雙腿間的血跡。
「我怎麼會這樣?」她驚懼地喃喃道。「天哪,我也不知道啊」小翠衝過去。「小……小姐,你……你怎麼會這樣?這……這……是誰……是誰膽敢污辱你?」
小順子移開視線,輕咳兩聲。「這個……昨兒夜裡皇上來過了。」
「咦?」主婢倆同時驚呼出聲,「皇上來過了?」兩人異口同聲。
「是的,皇上是在三更前來的,直到早朝前才離去。」
「那?皇上在這兒過夜?」可柔不敢置信地驚叫,旋即警覺地趕忙用絲被將自己緊緊包裹住,又問道:「可是皇上不是從不和嬪妃過夜的嗎?」
「過去是如此。」意即現在就不一樣了。
主婢倆詫異地面面相覦,良久,小翠才吶吶道:「小姐,那就不用擔心了,是皇上自己要了你的。」
「廢話!」可柔沒好氣地咕噥。
「那……」小翠偷偷顱視著她。「小姐看到皇上了嗎?」
看到皇上?可柔哭笑不得地苦笑起來。連自己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了,怎麼可能「看」得到皇上?
小翠猛翻白眼,繼而搖頭歎息。「小姐,你也太誇張了吧?哪有人到現在還不知道皇上長什麼樣子的!」
可柔張嘴欲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瞪了半天眼,終究還是懊惱沮喪地垂下腦袋。
「不就是我嘍,天字第一號糊塗蟲!」
下朝後,齊天君照例在御書房批閱奏章,小玄子在一旁研墨伺候。
「皇上,小順子求見。」
「進來。」
齊天君批好一份奏章後,才抬頭看了看恭立於御書案前的小順子。
「什麼事?」
「回皇上,奴才聽見娘娘和小翠在商量著要……呢,要溜到乾龍宮來。」小順子雖然極力保持嚴肅,但言語之間仍可聽出笑意。
「喔?」齊天君放下毛筆,慷懶地往後靠著。「為什麼?」
「這個……」小順子低下頭去,悶笑了好一會兒,才支支晤吾地說:「娘娘說……說想看看皇上……呃……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
小玄子噗詠一聲,忙又摀住自己的嘴,齊天君瞪他一眼,自己卻也忍不住笑出來了。
「怎麼?她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皇上,娘娘……」小順了又悶笑了下。「一大早醒來就嚇得尖叫不已,奴才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趕忙跑去一看,原來是娘娘……咳咳……娘娘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齊天君好笑地直搖頭。
「接著整個早上,娘娘和小翠就在邵兒嘀咕不休,原本奴才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可娘娘似乎是愈講愈生氣,也就愈講愈大聲,奴才才知道,是小翠在嘲笑娘娘是天底下最糊塗的人,居然到這種地步了,還不知道早上長什麼樣子。"小順子實在忍不住要笑,伺候皇上這些年了,就沒見過這麼脫線的娘娘。
「而娘娘就像皇上講的,脾氣一上來,什麼高雅端莊、飄逸脫俗全都消失不見,直在那兒破口大罵。」
齊天君雙眉一場。「她罵了些什麼?」
「呃……這個……」小順子猶豫著不敢講。
齊大君淡淡一笑。「你說吧,不管說什麼,朕都不會生氣的。」
說是這麼說啦,可小順子還是躊躇半晌後才老實說:
「娘娘說皇上是……呃,是不要臉的採花大盜,居然趁她喝醉了……呃……強暴她。又說皇上……呢,腦袋有毛病,莫名其妙選她做妃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