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討厭的歌曲也有個大概的型可找,例如太過度被商業化的東西她就很排斥,電影或任何東西都是。
和她相處久了,有一些性格是可以抓得到的,雖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但因著她的冷情,為她傾倒的男性可有一大票,人人都想征服險峻的「冰山」,插上自己的旗幟,只可惜還沒靠近目的地,就已經先被凍成「冰棒」了。
有時她會覺得酷哥可能還有女人追,但雪酷會不會很難銷出去?
「走了。」韓雪雁微蹙秀眉,將譜捲成筒狀就預情起身。
她還得去便利商店打工,沒空多留。
沒有人知道她拒絕了所有的援助,執意自力更生,她不想看見自以為善的施捨嘴臉,更不想寄人籬下。
好不容易擺脫了「束縛」,她實在不想再和一大票親戚有所牽扯。
幸運的是,她已經成年了,不用法定代理人也可生存下去,這是她唯一額手稱慶的事。
她只希望能待在—個全新的環境中生活,—個沒有人認識「韓軒」的新環境。
「等一下,雪!」見她要走了,向若蘋急忙叫住她,「我有事……」
韓雪雁站走身,回眸看她,眼神透著詢問。
向若蘋知道,這已經是最大特權了,若挨作是其他人,雪大榴是置若罔聞地離去。
她有點高興,因為這代表雪至少有些在乎她這個「朋友」。
「你先……坐下來吧!這樣我說不出話來。」
向若蘋緊張地笑著,為著韓雪雁對她的態度,也為著她將要出口的事。
韓雪雁倒沒有坐下來的打算,仍是半側著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默的凝視替代了未出口的疑問句。
好吧!這已經是最高優待了,向若蘋識趣地想。
低下頭,她只好在人聲鼎沸的PUB裡,輕聲囁嚅的說:「我懷孕了。」
半晌,頭上依舊是—片沉寂。
向若蘋忍不住抬起頭來,想知道她有什麼反應。
但韓雪雁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看不出是在想什麼。
「你該不會是認為,好學生向若蘋怎麼會做這種未婚懷孕的事吧?」向若蘋不明白韓雪雁的沉默是代表什麼,只是為她空白的表情而生氣。
她有著一股天生的貴族氣質,即使不笑的時候也充滿了威儀。
向若蘋不能理解她的不說話有何意義。
發生了這種事,向若蘋最不需要的就是說教,而是實質的幫助。
「不。」韓雪雁簡單的否認,也懶得多作解釋,「對方知道嗎?」
「這……」向若蘋輕咬唇瓣,語焉不詳,不曉得雪只是這麼單純的一句話,就把自己摘得愧疚得半死,好似她犯下滔天大罪一樣,「我還沒說……」
韓雪雁再度沉默。任誰都無法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該說些什麼才是正確的。
與其說錯話或傷害別人,倒不如不說,言多難免有過,這也是她之所以惜言如金的原因。
「雪,我不敢說,我怕他會不要我,我也怕他會不要孩子!」說著說著,向若蘋恐懼地猛然抓住她修長的手,「雪!我怕!我真的怕!可是我不想失去他,也不想拿掉孩子,我該怎麼辦?」
女人是愛情的奴隸,為了愛情,女人可以不顧—切,蘋正是典型的例子。
「知道他是這種人你還要愛他?」韓雪雁又一句切中要害的單句。
「不是的,我還沒告訴地,我只是害怕,因為他說過地不喜歡被束縛,但他很愛我的,我想他或許會很高興,他年紀也到了,應該會很想結婚的……」向若蘋急忙替情人找一大堆借口。
盲目呵……
韓雪雁淡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問:
「所以?」
「咦?」向若蘋不知道韓雪雁為何會出現令人一頭霧水的問題,旋即才明白了她話中之意。
雪是在問,她要怎麼幫自己!
在這種時刻,只有這種會守口如瓶的朋友最值得信賴了,向若蘋沒想。到向來冷冷不搭理人的韓雪雁會願意對自己伸出援手。
但對她而言,這已是最好的鼓勵,和最大的支持了。
老實說,她有些受寵若驚。
或許,雪只是外表冷冰冰的,其實,她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向若蘋忍不住暗自猜測。
「岳氏財閥下星期有一場徵選,」向若蘋頓了頓,又道:「他會去,他是拉小提琴的。」
韓雪雁嫌惡得眉頭微蹙,「交響樂團?」
「嗯!風格藝術學院是岳氏財閥的附屬學院,但交響樂團卻是另外選召音樂愛好者,所以……」
「我不去!」她馬上乾淨俐落地拒絕。
「別這樣,雪!我只是想請你陪我去我他而已,因為他不好找。」向若蘋急忙拉住她,殷切地解釋著,「我不知道該找誰了,雪!我只能想到你呀!」
韓雪雁輕歎氣,相信只要蘋稍微一皺個眉頭,就會有人前仆後繼地想為公主屠龍,只願博得公主一笑,可是,蘋卻喜歡上這樣的男人,而且,這樣的男人,也是學音樂的!
所以她才會討厭學音樂的人,討厭音樂,討厭一切和音樂有關的東西,若不是為了生活,她大概連歌都不願意唱!
在季節之歌門外所產生的悸動,她相信那只是一時的迷惑,很快就會消失的,她相信!
因為,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學音樂的男人,怎麼可能對會音樂的男人動心呢?不會的!
「什麼時候。」韓雪雁平靜地開口,聲音如同冰封的湖泊般寒冷。
「下星期五下午三點半開始!」向若蘋欣喜地回答。
還好雪答應了呵!
能有個人支持著自己多好呵!她是不可能對表姐說這件事的,她怕表姐會去和母親說,而她絕不能讓父母知道這件事。
「下不為例。」韓雪雁淡漠地拋下一句,轉身走出Mark PUB。
沒有人知道,這會是往後所有事件開端的引爆點。
* * *
甄選是在季節之歌八樓的小型音樂廳公開舉行。
但報名的人實在是大多了,以至於主辦人只得分梯甄試。
「沒想到自灣的音樂愛好者這麼多哇!」岳行雲看著名單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很是感動。
「我看是為優渥的薪資而來的吧!在台灣能這麼大手筆的供應一個職業交響樂目的,我看也只有咱們岳氏財閥了。」岳烈日漫不經心地轉著筆,語調中有著譏諷。
「小心被人聽見你會挨打的,老二。」岳行雲朝他嘻皮笑臉。
「來呀!勝與敗還很難說呢!」岳烈日懶洋洋地微笑,笑容中有著太多的自負。
他是自信且高傲的,只是被他以慣有的優雅包藏住了。
有時他只需要丟出—抹性感的微笑,就能把人迷得暈頭轉向而忘了他話中的嘲諷。
他很會運用自己天生的優勢,因為他本來就長得比一般男人好看,又比一般男人更有魅力,所以即使是瞧不起人,也是顯得如此的理所當然,因為他有本錢驕傲。
「老二,你這樣會惹人厭的。」岳行雲佯裝悲哀地搖搖頭。
唉!誰來治治這個臭屁的傢伙啊?
「那也不錯,我已經不想再處理女性問題了。」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非常沒有誠意的說詞。
「老三,你好歹也說句話吧!」岳行雲轉向打著筆記型電腦的岳朝曦。
比起魅力四射、引人注目的岳烈日,才二十歲的岳朝曦就顯得太過內斂,一點也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活潑。
岳行雲常說他是個小老頭,未老心先衰,一點朝氣也沒有,真是浪費了那麼好的名字。
岳朝曦抬起頭來,平靜無波地看了他—眼,如他所願地出聲,但內容卻和岳行雲想聽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時間到。」
「老三……」岳行雲—臉被打敗,「我怎麼會有一堆怪怪的兄弟呀。」
「認命吧!」岳烈日站起身來,有些幸災樂禍,「我出去—下,叫他們先開始。」
「別想乘機偷懶啊!老二!」岳行雲慎重警告著。
「放心!我不是你。」他安閒地回道,從容地離開了。
「我哪有偷懶過?什麼話嘛?」岳行雲嘀咕著。
「中國話。」很難得的,岳戟曦從電腦螢幕後拋出一句不冷不熱的回答。
岳行雲瞪著他,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兄弟。
* * *
「太好了,他是在第一梯次,正好是三點半開始。」
向若蘋著著季節之歌的文藝看板上的名單,開心地叫道。
文藝看版上張貼著各式藝文活動的海報,除了音樂的之外,尚有芭蕾、舞台劇及其他公演的訊息。
從外觀上看來,季節之歌和一般功學社沒啥兩樣,也有著來到此地學鋼琴的小朋友們。
但熟—點的人才知道,季節之歌有著—流的錄音設備,不輸給其他的音樂工作室。
還有著一個—流的音樂製作人。
只是,目前未曾聽說他們有推出商業化音樂家的計劃。
韓雪雁緊蹙的眉自進到季節之歌後就沒有舒展開過。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打從進到季節之歌起,就一直心神不寧若,彷彿期待著一個英氣逼人的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