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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宇文秀

  「你喜歡這?」龍昊瞳困惑地挑挑眉,有些不悅地蹙起眉頭。「這東西是誰放在上邊的?」

  以為他有意收回,鳳凜陽將它握得死緊。「我喜歡這蟋蟀,你可別要回去。」

  「我就不懂這東西有什麼好的?」龍昊瞳頓了頓,聲音放小了些,頗有小秘密的味道。「這蟋蟀是我閒時編的。」

  鳳凜陽瞪大了眼,忽覺蟋蟀重了數倍。「你……」

  「不談這個了。」龍昊瞳再度轉移這不利於他的話題,換上了一個肅然的神情。「你和那余培青是什麼關係?」

  「余哥哥?」鳳凜陽想起那頗為疼愛她的男子,輕輕揚起一抹笑。「他和父母在上京的路上遇著了匪類,獨留他一人存活,爹爹見他可憐便讓他留在府裡,我們可以說是一同長大的。」憶起小時候兩人一起惡作劇、被人發現時,他總會多擔待些、好教她的責罰輕些,便教她心頭一陣暖意。

  余哥哥?龍昊瞳的心底又冒了股怒氣上來,叫得這麼親密作啥?他討厭讓任何男人接近她,更不容有人在她心中佔了位子。「不許你再提他。」

  「啊?」鳳凜陽見龍昊瞳霍然站起,茫然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我們還約定過不分離的,我同他說好了,將來他找著了嫂子,我也抓著兇嫌,我們就……」下邊的話還沒說完,她忽覺身子一輕,再一眨眼,人已跌落在床上,龍昊瞳整個人也壓在她上頭。「說了你不許提他的!」

  他……他是在吃醋嗎?瞧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上一片不悅,鳳凜陽不確定的猜測著,可又不太像……「我們沒什麼的,就是……」

  龍昊瞳以吻封住了鳳凜陽未說完的話,沿著頸項一路攻城略地、直至耳垂。「是我和你說好天涯海角、至死方休的,是我和你約好天上地下、不離不棄的,你可要記清楚。」

  怎麼他知道了?鳳凜陽用手抵著他,將胸膛上的重量減輕了些,試著想讓意亂情迷的腦子清醒點。「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你耳上這顆相思豆讓我想起的。」龍昊瞳輕輕含住她耳垂,呼出的氣暖暖地在她耳窩裡搔著癢,她輕輕咯咯一笑,看著她的眼神裡是不加掩飾的愛戀。

  「那你又怎麼想對我為後?」不可能又是不為什麼吧?她修長的指頭畫著他前襟,他的一舉一動皆能讓自己心悸不已,這男人當真讓她愛慘了。

  聞言,龍昊瞳的身形一僵,起身離開了床畔。「不為什麼。」

  鳳凜陽被這答案嚇了一跳。不為什麼?那麼哪天他也可以用這理由讓別的女人坐上這位子嘍?就算是哄她也好,她想聽聽甜言蜜語,來證明她在他心中是有著一席之地的,卻又怎麼料得到,他所給的竟是如此無謂?

  「不為什麼?」她喃喃重複了一次,眼神轉冷,四肢百骸也僵直得不知該往哪裡擺。「你是說,你不是因為愛我才立我為後嗎?你的意思是說,倘若有一天你膩了我,便可以像扔掉只破鞋般無所謂嗎?」

  怎麼扯到這上頭去了?龍昊瞳揮揮手表示不想再繼續下去這話題。「我不是這意思。你放心好了,我對你有一份義務在,你大可放心,你會穩穩地坐著這位子直到你老死。」

  義務?鳳凜陽頓時感到手腳冰冷,怎麼他是因為看過她身子便扛起這「重責大任」嗎?怎麼他的出發點只是因為這一件小小的「意外」嗎?怎麼他不是因為愛她而立後的嗎?愁苦悲痛一齊湧上心頭,她失去理智的大叫!「我不稀罕你的同情!我也不會坐這位子!我現在就出宮,去削髮為尼,去投河自盡,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巴著你不走!」她怒氣沖沖地朝門廊走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龍昊瞳箍住她身子,對她這一頓突來的脾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能給你的就這麼多了,你還想要些什麼?」冊封為後是殊榮,怎麼她反倒不開心呢?

  鳳凜陽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怎麼不懂?你怎麼會不懂我要的是什麼?」她轉身面對他,手指撫上他俊挺的五官。「你說,你愛我不愛?」

  「愛?」龍昊瞳幾乎是從鼻子裡嗤出這字。這女人鬧了半天便是為了這不著邊際的東西嗎?愛是什麼?看不見又摸不著的,有什麼好爭的?他放開她身子,他放開她身子,俊臉上儘是譏諷微笑。「我同你說過,我一向不信這東西,更何況——」他一手握住她的下顎,抬起對上他,另一手指著自己的胸膛。「我這兒是空的。」

  有一瞬間的絕望貫穿她心房,她痛苦地開了開眼,半晌才有勇氣面對這番話。「愛之於你,真是半分意義也無?」

  龍昊瞳遲疑了一下,決然答道!「我說過了,自我一出世便無人愛我,可我不也是這麼走過來了?立妃之事自然不是誰人都可以,我心裡頭明白你待我好,我也能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誰都不要,但和愛扯上邊嘛……」頓了頓,換上了另一種更堅決的口氣。「半點也沾不上。」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鳳凜陽瞧著他,這麼南轅北轍的兩人竟要捆綁一生?她能怎麼辦?混亂中,叔叔的話忽鑽進她心底,是呀,她是愛他,那可不可以用這麼一份純然的愛意來融化他、感動他?想及此,她的心情緩和了許多,深深歎了口氣。「是我不該逼你。」

  聽她口氣鬆動,懸吊的心也掉了下來,可一抬頭,卻又見她面上帶了三分憂色。他執起她的手,有些討好的意味。「前些日子宣佈咱們大婚的消息,只怕街上儘是張燈結綵、鑼鼓喧天至夜裡。你想不想出宮去瞧瞧?」

  「是嗎?」鳳凜陽暫且放下心頭上的事,露出一個溫婉的笑。「真有你說的那般熱鬧?」

  「倘若你想去,那便去歇會兒,傍晚時分咱們再出發。」見她笑了,龍昊瞳也就樂得忘記方纔的爭執,體貼地叮嚀她。

  他陪她走至床邊,確定她蓋好被子後,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晚上我再來叫你。」

  ★  ★  ★

  鳳凜陽本沒睡意的,可在上了床後卻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夕陽的餘暉自窗欞斜斜射進,暮色掩蓋了大地,一抹影子在她眼角不住顫動,她側了側身子,一個人影躍進她眼底。

  「余哥哥?!」她在昏黃的光裡辨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正確地喚出名字。「你怎麼在這兒?」

  余培青已這般癡癡傻傻地瞧著她多時,內心飛越過數百個念頭,有些讓他怒火中燒,有些讓他英雄氣短,有些讓他咬牙切齒,他來,是為了弄清楚一件事。

  「小冬,你能不能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他要趁著勇氣還未褪去時搶先開口。他要知道、清楚的知道,他之於她是不是同她之於他那般重要。

  鳳凜陽將被子掀到一旁,穿著纙襪的腳套入鞋裡,有些不解地瞧著面色凝重的余培青。「你說,我在聽。」

  余培青的雙手在桌下握起拳頭。打那一天他自宮外將她接回後,風言風語在他耳畔沒停過,先說她和皇上已曖昧多時,又說皇上對她不過是玩玩,在婚事發表後又傳她和他早已珠胎暗結,每一字一句聽在他耳裡是多麼的痛心難過,這麼好的一個女孩絕不會如外頭所說的。他不信!他不信!可為什麼現在他卻問不出口,難道他的信心已慢慢動搖?

  「我、我問你……」一咬牙、一狠心,他豁了出去。「你和皇上兩個……你喜歡他嗎?」

  鳳凜陽怔了一下,余哥哥問的,怎麼會是這問題?她張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瞧了他半晌,忘了回答。

  不回答代表什麼意思?余培青的心裡燃起了一小簇希望的火花,她之所以嫁給他並不是因為她愛他,應是皇上濫用權勢逼迫的,對吧?他真傻,這麼一個簡單的事兒怎麼想不通呢?她的沉默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他握住自己腰際上繫著的寬柄古劍,心裡所想的儘是一個念頭!走!他可以帶她逃出宮中,這錦衣衛教頭一職不做也罷,在他心中,任何東西也及不上鳳凜陽的一根髮絲來得重要。他們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化作樵夫漁婦,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生活,就算只有一夜他也不後悔,就算她肚裡真有皇上的孩子也無所謂,就算為此去了性命他也不在乎,他愛她!他愛她呀!

  鳳凜陽不知余培青的心裡在這一瞬間轉了多少個念頭,見著他滿臉上儘是不豫之色,自然主觀去解釋:余哥哥是怕我受了皇上的欺負才會如此關心,他從小到大就捨不得我受一丁點苦,眼下聽著我要成婚了自然想問清狀況,他待我可真是比親生兄妹更好些。

  余培青自自己的天地中醒來,一抬眼便見著鳳凜陽盈盈雙眸瞅著自己,忽地一股熱血湧上心頭。拚了!不論怎麼浴血苦戰,他都要將她帶出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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