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神劍一出,果然所向披靡。」「關笑天」臉色一變,目光驟寒,冷冷地說:「只可惜慕容嘯天回來時,神劍山莊已經不是神劍山莊了。」
「『賢侄』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了。」慕容夫人神色不變,輕啜了一口茶。
「不明白是嗎?那我就仔細說給夫人明白。」「關笑天」臉現得色,陰惻惻地說:「等慕容嘯天回來時,會發現神劍山莊已落入我天魔教教主常尋花手中,他的老婆、女兒、寶貝徒弟全部成了階下之囚!」
「是嗎?」慕容夫人笑了笑,悠然道:「我還坐在這裡喝茶,女兒徒弟也是好端端的,一點也不像階下囚啊?」
「妳能坐著悠悠哉哉地喝茶,也只剩這時候了!」常尋花起身推開窗子,狂笑道:「威名赫赫的神劍山莊,也不過如此而已!哈哈哈!我就讓妳親眼瞧瞧神劍山莊門下弟子搖尾乞憐的可憐樣……」
慕容巧巧看了眼窗外,只見風吹葉落,半個人也沒有。「你發什麼神經啊?外頭別說人了,就連個鬼影子也沒有,你大白天作夢啊?」
常尋花一驚回頭,面色瞬間化為慘白,口中不住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慕容夫人笑容頓斂,冷冷地看著常尋花。「長風,你說給他明白,免得這天魔教教主死了還是個糊塗鬼。」
「是。」戚長風點了點頭,緩緩地說:「神劍山莊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但僅憑百餘人之力,就想輕輕鬆鬆拿下山莊,閣下雖蠢,但也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吧!?」
常尋花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神劍山莊的確沒什麼了下起,可常某也不是笨蛋,能夠智取,自然不會力敵!」
「所謂智取,想必就是下毒暗算了。」戚長風面露輕蔑之色,冷冷地說。「而要將神劍山莊眾人一舉成擒,毒藥自然是要下在三餐的飲食當中,因此今兒個一早,我特地吩咐廚房將所有食物重做了一份。」
慕容巧巧恍然大悟,笑嘻嘻地說:「原來今兒個師兄一早就過來『玉箏閣』,不光是找牙兒獻慇勤,還另有要事在身啊!」
戚長風微窘,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早上遇到牙兒,牙兒說妳人在廚房,但我卻沒見到妳人影出現,妳說奇怪不奇怪?」
慕容巧巧雙頰緋紅,偷覷了母親一眼,見母親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連忙將頭垂下,心裡卻是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
常尋花趁眾人分心,袖中劍在手,直奪慕容巧巧眉目之間!
「躺下吧!」關雲飛雙指連彈,六、七道氣勁自指間激射而出;常尋花袖中劍登時脫手,雙手、大腿和胸腹間數個大穴更是接連被封住,軟倒在地動彈不得。
「好功夫!」慕容夫人含笑看著他,稱讚道。「兩根齊家棍會平空而斷,果然是你做的手腳。只是沒想到一介書生,居然身負上乘武學,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獻醜了。」關雲飛也是一笑,斯斯文文地說:「在下早知瞞不過夫人眼睛,夫人目光如炬,更加了不起。」
「原來我那一天不是運氣好,而是碰到了貴人。」慕容巧巧恍然大悟,瞅著他直笑,壓低了聲音說:「說,你那時候認識我還沒一天呢,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關雲飛還沒開口,躺在地上的常尋花已氣急敗壞地說:「神劍山莊空有威名,居然還要一個外人幫手,真是可笑……」
「這位公子可不是外人。」慕容夫人打斷他的話,悠然道。「神劍山莊的女婿又怎麼會是外人呢?」
常尋花聞言一驚。「你是關笑天?你、你沒死?」
「托天之幸,總算沒死在漓陽江頭。」關笑天一笑,起身向慕容夫人施禮,朗聲說:「關笑天見過夫人。欺瞞之罪,還請夫人見諒。」
常尋花恍然大悟,頹然長歎,蒼白著臉喃喃自語。「真的關笑天既然沒死,我這個假『關笑天』無論如何都非穿幫不可……可笑!常尋花此次上山居然是自尋死路啊!」
「閣下倒還有些自知之明。你帶來的百餘名侍從此刻皆已成擒,你們一夥人日後在監牢裡談談說說,也不怕沒伴了。」戚長風叫過兩名莊丁,吩咐將常尋花五花大綁後,暫時囚禁於柴房之中。
慕容巧巧這可糊塗了,愣愣地看著母親。「這是怎麼回事?聽娘的口氣,好像、好像早就已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關笑天了。」
慕容夫人含笑不語,眼睛看著關笑天。
「夫人何時知道在下是關笑天,我並不清楚。不過……」關笑天看了眼戚長風,笑道:「戚大哥昨日歸來後,夫人肯定知道關笑天就是在下了。」
「為什麼?」戚長風這可不懂了。「我應該沒有跟你透露任何訊息啊!」
「是沒有。」關笑天含笑落坐,悠然道:「不過戚師兄送給牙兒姑娘的那疋『月光綢』,卻告訴了在下不少事情。」
戚長風瞠目結舌,不明所以。
「『月光綢』是西域之物,一般市集不可能買得到。」關笑天知道他不明白,細細解釋。「胡商大賈自西域東來,帶來的稀罕物事當中,有一樣就是『月光綢』。這些胡人多客居京城進行買賣,戚大哥送給牙兒姑娘的『月光綢』,想必就是在京城『奇珍軒』買的,是不是?」
戚長風點了點頭。「這頂多只說明我到過京城,為什麼你……」
「傻徒弟,這還不明白嗎?」慕容夫人輕歎一聲,接口道。「從這裡到京城,來回總要花上個七、八天,你卻硬是在三日之內往返;如此辛苦奔波,總不會光是為牙兒這小姑娘買疋布料這麼簡單吧?」
戚長風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想到我專程到京城一趟,是為了查訪誰才是真的關笑天?」
關笑天含笑點頭。「戚大哥想必已經見過我父母,也知道了真正的關笑天長相如何、有何特徵了。」
「一點都沒錯!」戚長風聽了他這番解釋,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大聲證道:「關公子能謀善斷、料事如神,難怪這麼年輕就做了宰相。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跟小師妹一提到你,小師妹就翻臉……」
「臭師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慕容巧巧大窘,白了他一眼。
「妳師兄可沒亂說。」慕容夫人瞧著自己這個寶貝女兒,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又是把鴛鴦劍拿去當掉,又放話要打斷人家兩條狗腿,娘有時想想,妳既然這麼討厭關笑天,那咱們干跪把這門婚事退掉算了。」
「娘!」慕容巧巧羞紅了臉,拉著母親衣袖不依。
「咦?難不成丫頭又想嫁了?」慕容夫人故作驚訝之色。「唉!丫頭這麼三心二意的,爹娘可是為難得緊……這麼著,丫頭乾脆別嫁了,一輩子留在娘身邊作伴,妳說好不好?」
慕容巧巧頓時羞得面紅耳赤,偶一抬頭,見關笑天滿臉笑意看著自己,不禁惱道:「書獃子很開心是不是?好,姑娘成全你,姑娘不嫁了!」
「天地良心,我沒這個意思啊!」關笑天嚇了一跳,連連打躬作揖。「夫人高抬貴手,別再逗巧巧姑娘了。巧巧姑娘要是真的惱了、不肯嫁了,晚輩可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你當這丫頭的夫子,整天就只會被這丫頭使喚,沒想到換個身份,還是……」慕容夫人見狀,又好氣又好笑。「你現在就怕她怕成這樣,日後成親了,只怕一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關笑天尷尬一笑,訥訥地說:「我現在就已經翻不了身了……」
「書獃子說什麼?」暮容巧巧臉上微紅,白了他一眼。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關笑天正襟危坐,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慕容巧巧轉過頭來,看著母親,嗔道:「娘既然昨天就知道他是關笑天了,為什麼不跟女兒說?」
「娘怕妳打斷他兩條腿啊!」慕容夫人捏了捏她鼻子,促狹一笑。「妳這丫頭天生的倔脾氣,專門和爹娘唱反調。我怎麼知道妳曉得他是關笑天之後,又會惹出什麼風波來?總得要妳心甘情願出嫁,這件婚事才會圓滿啊!」
「師母說的沒錯。」戚長風隨聲附和,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所以小師妹昨晚上關公子那裡,師母才沒阻止。」
慕容巧巧聞言,兩頰一陣發燙,小小聲地說:「娘……娘知道了!?」
「妳是我女兒,妳這小腦袋瓜裡頭在轉些什麼心思,我怎麼會不明白?」慕容夫人白了她一眼,板著臉訓道:「不過妳這丫頭也太膽大妄為了,三更半夜和年輕男子共處一室,若非關公子是個正人君子,妳可就要吃虧了。」
慕容巧巧這可不服氣了。「他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呢!昨兒個晚上他老是想欺……」
「晚輩有一事不解,可否請教夫人?」笑天想起昨晚的溫柔旖旎,臉上一紅,連忙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