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已經不再把阿爹的事,怪在天武門頭上了,可……要她真的完全放下心結可能嗎?
用力搖搖頭,她還沒這麼想得開。
沒有細想,她衝動地爬下了床,一邊盯著毛玻璃後似乎淋浴完畢,正踏入溫泉的人影,一邊將衣服快速地套上,並將入宿時拿出來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回行李袋中。
一會兒後,她拉上拉鏈,提起行李,緊張的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東西遺落,當目光看到一堆不屬於自己的衣物時,一個惡作劇的念頭支配她上前做了一些動作。
須臾,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的她,手中除了自己的行李外,還多了從他皮夾拿出來的一疊鈔票,拉大笑容,她悄悄地離開了旅館。
當謝雋泡完湯,打開浴門,才走一步,他便因裡頭少了一絲他所熟悉的味道,而停下所有動作。
利眸精準的鎖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神情從寫意漸漸燒出火勢,四周的氣氛也漸漸凝滯了起來……
幾回深沉的呼吸後,他還是壓不下,遂一把甩開拭發的浴巾,拉開喉嚨,一聲憤怒的吼叫倏地充斥整個房間,甚至傳至門外的走道,久久迴盪著。
☆☆☆☆☆☆☆☆☆☆ ☆☆☆☆☆☆☆☆☆☆
緊繃、慌亂不安的心情,在瘋狂購物的舉動中,已然紓解許多,她甚至還買了—套衣服要給謝雋的,不過,那股莫名的衝動,她很快的就歸類為內疚,畢竟她是拿他的錢大肆揮霍的。
帶著輕鬆的心情,回到這一、兩天已經有些熟悉的街道,曉曉有些許得意。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聰明,昨天逃跑的時候,拿走他的皮夾,還使了調虎離山的計謀,哼!他一定沒想到她會回到原來的旅社。
驕傲地大步走進旅社,她快樂的回到自己昨天新訂的房間,由於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謝雋,所以當她闔上門,旋身瞧見坐在房裡沙發上的人時,一時之間沒辦法反應過來。
眨眨眼,她不相信地搖搖頭。
看來她真的逛街逛到累了,竟然會眼花到出現幻覺!
閉上眼睛,她疲憊地將整個身子靠在門板,深深地歎一口氣,然後喃喃地抱怨道:
「有沒有搞錯?好不容易才擺脫他,怎麼還一直想著他呀!還出現幻覺勒!真是夠了!」不過,這個幻影也太過真實了一些。
謝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後,放下酒杯,唇角因悉數聽進她的嘟囔,而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他並沒有忘記,這丫頭再度從他身邊逃離所帶給他的怒氣,故一雙黑深的瞳眸還挾帶著強大氣勢睨著她後,才緩緩開口打碎她的美夢——
「你在那嘟嘟囔囔些什麼?」
低沉的性感聲音傳人曉曉的耳朵,她反射性地張開眼睛。
「啊——」
低呼一聲,她雙眼瞪大,久久才脫口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
「我是你的未婚夫,不在這裡,要在哪裡?」看她那副不敢置信的錯愕及慌亂的表情,心中的怒火稍稍小了一點。
「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是仇人,你們天武門是殺我阿爹的幫兇。」即使心結已經淡化,曉曉仍毫不遲疑地嘴硬說道。
聞言,謝雋才降下來的火,又燒了起來,他低冷地說:
「再說一次。」
曉曉一窒,心慌意亂起來,尤其是他那雙盯著她的眼,讓她頓感呼吸困難,喘不過氣。
「呃……你是不是在生氣呀?」雖想不理,可她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很好!她還不算白癡,頂多笨得太過分一點。謝雋凝睇著她眼底太遲生起的戒慎。
四周還沒解凍的空氣讓曉曉心中有一股不安,吞吞口水,她唇角彎起一個傻笑,安撫道:
「呃,我們都是文明人嘛,你火氣別那麼大,理智一點,呵呵……」
「理智?我的未婚妻為了可笑的理由拒絕我,我不以為現在我有辦法理智得了。」
他如何理智得了?沒有將自己一向火爆的脾氣發個十足十,她就該偷笑了!還嫌他失控?
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個酒醉醜態百出的她,他就莫名的受到她的吸引,甚至憐惜著她,後來一路追逐逃家的她來到日本,與之纏綿後,他如被下了咒語的沉溺在她誘人的體香,及迷人的嬌憨之中,不可自拔。
以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如此地迷戀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女人;現在他想一輩子抱著她、捧著她、疼愛她,與她廝守一生。
「什麼可笑的理由,雖然我已經不再怪你們天武門了,但我阿爹的確……」
還敢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爛理由!謝雋心頭火一起,沒讓曉曉說完話,遂如黑豹般敏捷,下一秒已經站在她跟前,用力將她擁人懷中,然後落下一個霸道又專制的吻。
她皺著眉頭,用手背邊擦拭著朱唇,邊不滿地喊道:
「喂!你怎麼還吻唔——」
她擦拭嘴唇的動作,使他更加的惱火,受不了地他再次以唇堵上她的小嘴,狂猛地想吃了她那些冥頑不靈的話語。
曉曉的小手在空中揮舞了許久,最後揮累了,只好軟軟的搭在他強壯的肩膀上。
謝雋火熱的舌頭不斷在她唇上舔弄,然後細碎地啄吻著她粉嫩的臉蛋,再緩緩地來到她敏感的耳朵。
曉曉強迫自己不要有任何的反應,但是他的舌尖親暱地描繪著她細嫩的耳貝,並輕吮她的耳垂時,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沉醉的呻吟聲。
「不要——」
她想反抗,他卻不讓她如願地將唇舌栘回她紅嫩的小嘴——
他的吻挑起了她體內的激情,輕易地就令她不由自主的回應著他。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就這麼屈服了……
但他的吻卻如此熱情、如此甜美,根本讓她拉不起脆弱的防備。
「別為難自己了,小寶貝,你對我有感覺的……」
☆☆☆☆☆☆☆☆☆☆ ☆☆☆☆☆☆☆☆☆☆
激情過後,曉曉躺在謝雋的身下,虛弱得連推開他沉重身軀的力氣都沒有,兩人都氣喘吁吁地,仍沉浸在激情的餘韻之中。
而逛了—整天街的曉曉,在這場激烈的運動過後,怎麼也恢復不了一絲體力,她的意志亦已經支撐不住了,只能瞇著酸澀的雙眼,任他將她帶往浴室,將兩人的親密推向更深的一層。
兩個小時之後,謝雋滿足地抱著曉曉從浴室走了出來,他拿起自己的襯衫溫柔地套在早已受不住他又一次折騰而昏厥的她身上後,心情愉快地將她緊抱在懷裡,閉上雙眸,緩緩逸出一聲舒暢的歎息,陪她一起跌入睡夢之中——
第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得夠飽了,抑或是不習慣腰間的莫名重量及微微貼住她的灼熱軀體,總之,她就這麼與周公說再見了。
睜開眼睛,瞬問,昨晚的纏綿鑽人心裡,她雙頰染了粉色,終於意識到環繞週身的陽剛氣息是源自於哪裡了,腦中轟然乍響,她無聲地倒抽了一口氣。
天呀!她怎麼又跟他……
稍稍仰起頭,凝望仍在夢中的謝雋,此刻的他看來溫和極了,沒有一絲他慣有的霸氣,一股悸動在曉曉心中漾了開來,衝散了她一直捍衛著的那道防線,目光中開始透出不一樣的情愫。
匆地,她用力地閉了閉眼,然後再睜大雙眸瞧著他。
真是奇怪!怎麼每回見到他,就幾乎忘了阿爹的仇?難道她真的已經忘懷了?
混亂、慌張的情緒飛奔而來,教她一時難以消化……
唉!罷了,先顧眼前的情況要緊,她得趁著他尚未清醒時,再次模仿三十六計落跑篇——先溜為上,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準備好面對他醒來時的情況。
確定他呼出的氣息仍平穩後,曉曉便輕手輕腳的拎起腰問的手臂,接著輕巧的將身子往床邊栘。
在花了—些時間之俊,她順利地在沒擾人清夢的情形之下,完成了下床的動作,接著她開始躡手躡腳地找尋自己的衣物……
搜尋幾圈之後,正當她眼神因四處都找不著自己的衣物而充滿困惑時,原該靜悄悄的大床上卻驟然響起了謝雋傭懶的嗓音——
「你從小是不是就很喜歡玩躲貓貓呀?還是你是烏龜投的胎?怎麼那麼喜歡縮起來藏啊!」
當場被抓包的曉曉,本應該如遭電殛般地僵傻在原地,但謝雋最末的一句話語,打破了其該有的反應。
只見她所有的動作先是應他前半段的話而成為木頭人,後又應他後半段的話語如開關般地直起身子,快速旋身不滿地嬌嗲吼道:
「你才是烏龜王八哩!」
「哦——」謝雋身子側臥,單手支撐著頭部,揚眉凝看著她。
其實早在她揭起眼簾改變呼吸的速度時,他就已經清醒了,沒有出聲完全是想知道,這小妮子是不是又想偷偷地溜走。
露出一抹洞悉的邪笑,果然還真如他所預料的一樣,她如矮騾子般東摸摸西摸摸的,淨做些令人發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