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這是上天給她的恩典。
突然間,她想開了!
至少她不必清醒地體會遭受齊浩天肆虐的每一刻。
想到這裡,劉以若放棄了掙扎。
不一會兒,眼前重疊的影像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沒有痛苦、沒有憂慮池沒有惡夢侵擾。
***
當劉以若從昏睡中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多。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調整焦距。
「你醒了!」齊浩天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看著她。
愣了下,劉以若直覺地抓緊被子蓋住自己。
昨天晚上……
就像她的第一次,昨夜的事情她又不復記憶。
上次是發熱,這次是發暈。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並未感到有任何異樣,只是罩在身上的絲袍已經被褪下,整齊地掛在椅背上。
顯然地,他並沒有用殘酷的手段對待她。
是因為他企圖得到她的心?想到這裡,劉以若有些慶幸。
「我、我們……」她試探著。
「昨晚辛苦你了!」不待她開口,齊浩天已俯身輕輕吻上她的額,「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生日禮物?」。
這句話足以說明劉以若內心所有的一切。
終究,她還是成為他的女人!
勉強擠出了笑容,她假裝羞澀地低下頭。
「東酉都準備好了,我們一起下去吃早餐。」經過昨夜的一切,他彷彿更加有活力了。
忍住即將落下的淚,她緩緩的說:「你到樓下等我好嗎?我想先梳洗一下。」
莫名地,她心頭湧上一陣酸楚。
「我等你。」齊浩天拍了拍她的頭,隨即走了出去。
待房門合上,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痛楚,反身趴在床上痛哭失聲。
第九章
燃起一根煙,夏立廷在路上獨自徘徊。
利用三天的時間,他把公司大小事都打點好,順便寫好了辭呈。
他知道自己無法再留在這裡,他不能時常面對劉以若而無動於衷?
為了齊浩天,為了自己,他必須徹底的忘了她。
離開是擺脫這一切最好的方法。
他情願教齊浩天失望,也不願意再勉強自己了。
夏立廷打算回到矽谷,一切從頭開始。
離去前,他再次來到與劉以若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景物依舊,伊人已沓。
他不斷地思考著她離去時的那句話——她不能喜歡他!
不管她說出了她不喜歡他,甚至她恨他的話,他都不會意外;但那句話卻顯得涵義深遠。
難道她有什麼苦衷?一個沉醉在愛河中的女人豈會投向其他男人的懷抱?
到了此刻他已十分確定,劉以著並不愛齊浩天。
可是她做了這樣的選擇,真的只是單純地為了尋求安全感?
她對安全感的需要竟強烈到不能選擇他?不能喜歡他?
夏立廷不由得恍惚了,無法理解她的心意。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總算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歎息聲中,他踩熄了煙蒂。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人給叫住了。
「喂,等一等!」一道稚嫩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夏立廷微感驚訝地回過了頭,即看到一個紮著兩條小辮子的女孩滯著一臉古靈精怪的神情站在他面前。
「是你!」夏立廷記得她就是和劉以若一起出現的小茉。
小茉雙手叉腰,怒目瞪視,「你來這裡做什麼?小若姊姊呢?」
「她……」夏立廷欲言又止。
小茉更凶了,「你搶走了她,把她還給我!」
他不禁苦笑,「你找錯人了,她沒有跟我在一起。」
「你騙人!」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我何必騙你。」夏立廷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她如果跟我在一起,你現在不就看到她了?」
「說的也是。」這句話似乎說服了她,小茉放下敵意,一張小臉垮了下來,「小若姊姊很久沒回來了。」
紅著眼眶,她憤怒地道:「一定是雲姨罵她,不讓她回來看我。」
「雲姨?」夏立廷皺起眉頭,「你認識雲姨?」
她點點頭,嘟著小嘴,「那天你救了我們,雲姨就跑來了,她很凶地罵了姊姊,教她別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說什麼?」夏立廷呆住了,一絲不安掠過心頭。
如果小茉的話全是真的,那不就表示劉以若和向季雲早已認識?
那天在船上的舞會裡,她們卻裝得像陌生人一般。
他還記得向季雲看到劉以若時,臉上那份吃驚迷惑的神情。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雲姨長什麼樣子?」為了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夏立廷追問著。
小茉側頭想了想,轉著靈活的大眼說:「她戴著黑眼鏡,臉上有個疤,醜醜的。」
『有個疤?」夏立廷指了指自己的左頰,「是不是這裡?」
他記得向季雲臉上有一塊明顯的胎記。
小茉點了點頭。
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夏立廷幾乎可以確定小茉口中的雲姨就是向季雲。
他已經嗅出事態的嚴重性。若非有所圖謀,她們何須喬裝不認識?
思緒流轉間,他已理出了個頭緒。
問題就出在劉以若這張和向季語酷似的臉上。
劉以若年紀輕輕又是個孤兒,對於齊浩天的過往不可能有所瞭解,最大的可能就是向季雲利用她,利用她的長相來接近齊浩天。
只要劉以若嫁給了齊浩天,除了眼下的富貴榮華,在他死後還能繼承大筆的遺產。
向季雲可能利用這點說服了劉以若,兩人共謀合作,並達成分贓的共識。
這時夏立廷總算明白,劉以若為什麼不能喜歡他。
因為她還有更大的圖謀要進行,為了龐大的財產,她當然得棄他而去。
想到這裡,他不禁變了臉色,背脊發涼。
如果齊浩天真的娶了劉以若,而她卻等不及要謀奪財產……
夏立廷幾乎是整個人跳了起來。
幸好,他還來得及阻止可能發生的悲劇。
*』**
劉以若心不在焉地望著棋盤。
這個棋盤是由完整的大理石塊直接切割而成的,雕工精美,足顯送禮人的誠意。
「該你了!」齊浩天出聲提醒她。
「是、是嗎?」她回過神,隨手走了一步棋。
一不留神,她左下角的白子全被他的黑子堵死了。
「怎麼了?」齊浩天關心地問,「你的精神好像不太集中。」
「我沒事。」劉以若連忙漾起一個微笑搪塞過去,「只是有點累。」
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她一直都精神恍惚。
「是因為昨晚……」齊浩天眼中充滿了笑意。
「不!」她驚慌地搖著頭,彷彿被人識破了心事。
對於昨晚的事,她依舊未能釋懷。
「等一下雲姨會過來。」她連忙轉移話題,「她剛剛來過電話,說要送你生日禮物。」
實際上是她打電話給向季雲,向她報告昨晚突破性的進展。
「教她不必破費了。」齊潔天笑了起來,「我已經有了一份最好的禮物!」
「你……」她尷尬地垂下頭。
「齊叔!」突然間,起居室的大門被推開。
熟悉的聲音讓劉以若心跳加速。
當更立延緩步走到兩人面前時,她不斷地壓制心頭的狂跳,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
他的目光如發現獵物的猛獅般掃祝她的全身。
不復那夜的狼狽,今天她穿了件白色碎花洋裝,一頭柔順的長髮全用髮帶束在腦後,清麗絕俗的臉上還撲了層淡淡的牧,看起來嬌艷絕倫、美麗動人。
他不禁暗自冷笑,感歎著她天使的外貌下卻潛藏歹毒的心。
「你也是來送生日禮物的嗎廣齊浩天笑問。
「什麼生日禮物?」他愣了一下。
「今天是Howarb的生日,你不知道嗎?」劉以若半諷刺半提醒。
最近他心煩意亂,居然忘記這麼重要的日子。
「不好意思,我忘了?」夏立廷抱歉地看了齊浩天一眼。
「沒關係。」齊浩天絲毫不介意,「我已經得到最珍貴的禮物了!」
他有意無意地拍了拍劉以若的纖手。
這個動作令夏立廷為之醋勁大發。
他們終於……
熟悉男女間互動的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涵義。
「今天又不是假日,你怎麼跑來了?」齊浩天忍不住問道。
夏立廷勉強抑下心頭的苦澀,「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
齊浩天微笑道:「那你是來……」
夏立廷的目光已經對上劉以若,「我問你,你接近齊叔到底有什麼目的?」
「什、什麼?」他單刀直人的問話,教劉以若吃驚。
「你做了什麼自已清楚?」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勢。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決定裝傻到底。
「好,那我問你。」他冷地道:「你什麼時候認識雲姨的?」
「我……」聽他問起自己和向季雲的關係,劉以若打從心裡發慌,「在、在船上。」
「是嗎?」夏立廷冷笑,「據我所知,你們更早之前就認識了。」
「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步步進逼,想以令她無法招架的手段逼出她的原形,「你們兩人到底有什麼圖謀?」
「你胡說!」劉以若又驚又怕,她實在想不透,向季雲和自己的關係怎麼會被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