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難耐的熱流凝聚在下腹部,他勃發的慾望吶喊著要被釋放,要被滿足,他想要與她分享結合時那最純然的喜悅,現在就要,所以他不再遲疑;熾猛地擁她入懷,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般,她的迎合讓他能更加深入她那不曾有人蒞臨的女性殿堂。
他讓她隨著他的律動起舞,不停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清晨的別離是不得不然的結果,雷曜軒穿戴整齊的立在床旁,一張俊臉上則是閃動著難懂的情愫,此刻他竟有股衝動,想綁架著她與他一起到美國出差,他不想與她有須臾的稍離。
再細細照著沉睡中的她一眼,雷曜軒傾身溫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我回來,吾愛。」當他直起身子離開時,他的眼梢、眉睫、唇瓣全都堆滿了笑。
那……是一種名叫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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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你怎麼會在這兒?」饒芷彤被她老媽突如其來的現身,給震的目瞪口呆,她拖著自己的行李走進家門,完全沒料到她老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給我過來這兒坐好。」饒秋菊一臉的嚴肅,曾幾何時她最寶貝的女地竟然也會對她說謊了,她痛心哪!
「怎麼了?」長這麼大,她老媽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她,而且還是在她最需要平靜的時候。饒芷彤無奈地在心中歎了口氣,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最佳寫照了。
「說!」饒秋菊等著她的自白。也許芷彤只是到朋友家去住了,畢竟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家總是不安全的嘛!也或許她只是出外旅遊去了,不管什麼,她都希望她能對她說實話。
「你要我說什麼呢?」她到現在還不曉得為什麼老媽會回來,也不曉得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嚴厲?
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吧?可為什麼她卻覺得度日如年呢!
「我只要你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都到哪裡去了?」
之前每個禮拜的聯繫都是芷形主動的,她不疑有它,因為她始終相信芷彤不會是個讓她心煩的小孩,若不是領班突然調她回來,若不是聯絡她好幾天始終聯絡不上,若不是在門口巧遇房東告訴她,屋子已經很久沒住人了,她真不知道芷彤瞞了她多少事。
「而且我要聽實話。」
「這些日子嗎?」她也想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做了什麼,除了遺失一顆心之外,好像再無其他建樹。
「是的,我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什麼事,你以前從來不曾說過謊話,也從不曾騙過我,現在卻……」,當初她就不該答應的,若是當初她沒答應到南部去支援;芷彤就不會變,她們仍舊是一對感情深厚相依為命的母女,她不該離開的。
「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這一件件的事都將是以後伴她終老的回憶,她會一遍一遍的重溫這些回憶,直到將它們銘刻在心,再也無法忘懷為止。
「如果你現在不想說,就先別說了吧!」饒秋菊溫柔地看著她摯愛的女兒。她憔悴的面容、失焦的眼神都令她心疼,看見這樣的她,她怎麼有辦法再在她面前扮演嚴母的角色,她怎捨得啊!
芷彤真的是變了,但不是變成一個叛逆的壞孩子,她仍舊是她最乖巧的女兒。她的改變是因為她長大了,她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憂容滿面,她不會錯認的,那是一張成熟的臉,一張明白愛恨與癡的臉。
她的芷彤終究還是長大了,可是她並不快樂,她並不是帶著滿心愉悅長大的。她心疼的摟緊她,不想讓她感到孤單,是她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嗎?所以這輩子還不完,還要她女兒代為償過嗎?情債傷人之深是很難再癒合的傷口呀!
「媽我問你,當初為什麼你會和爸爸分開呢?」
人世間的情愛真的如此不堪一擊?一點點的小裂縫,一點點的小阻礙,就可以讓曾經的海誓山盟灰飛湮滅,她不懂啊!愛不是應該要長長久久的嗎?
「因為我很自私。」饒秋菊不曉得為什麼芷彤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她極樂意為她解決任何疑問。「我的愛無法大方,我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一個人的愛,所以當我知道你爸爸有了更愛的人之後,我選擇退出,我的愛是有潔癖的,或許有天他會回頭吧!但是我無法欺騙自己他的愛不曾變質過,我永遠都無法安於那種假相的幸福,所以我選擇走開。」她停頓了一下,事情過了這麼多年,要她再去回想當時的想法的確是需要點時間的。
「若問我愛不愛他?」饒秋菊微微一笑,「當時的我很愛他,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就是因為太愛他,所以無法容忍他一絲一毫的背叛,也因此我們才會走上離婚一途,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那些過往雲煙正是因為有時間的治療所以才能雲淡風輕。」是的,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否則她怎能如此侃侃而談。
「但是我要你記住一點,」饒秋菊捧起女兒的臉慢慢說道:「你是在愛裡誕生的,我愛你,你父親也愛你,你是這樁婚姻裡頭唯一而且是最大的喜悅,若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饒秋菊,你是老媽最大的驕傲。」她一直都是她的支柱,一直都是。
「哎喲!老媽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肉麻兮兮的?我是很想陪你一起緬懷過去啦!可是我快餓扁了。」饒芷彤悄悄眨回眼裡的淚。
是啊!她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她母親,還有最疼愛她的老媽,她該知足了,她要把對他的愛鎖在心裡,珍藏一輩子,然後把剩餘的空間留給她老媽,留給她最愛的老媽。
「什麼?我難得講這麼嚴肅的話題,你竟然敢如此破壞我精心安排的氣氛,真是氣死我了。」瞧見她親愛的女兒有擺脫陰霾的打算,她自是要助她一臂之力。
「這樣吧!」饒芷彤站起身,俐落地捲起衣袖往廚房走去。「既然你回來了,我就煮頓豐盛一點的晚餐幫你接個風,聊表一下我的孝心。」拿起圍裙披上,嘴裡也不得閒。「然後我們來個報告大會,你說說你到南部去的生活,我則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我們來聊它個通宵,好不好?」
「沒問題。」她加入她女兒的行列。「而且保證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伸出自己的小指頭。
「成交。」她勾住她的小指頭,以拇指為章印記了彼此的約定。
「我回來了。」當雷曜軒風塵僕僕的自美國回來後,已經是十個二十四小時之後的事了。
人事的物換星移總在不知不覺中。
「你也讓我拜託一下。」展司偉一口飲盡杯裡的水,哈!爽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逃難呢!這兒趕趕,那兒匆匆,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回來嗎?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個會想家的人呢?」
原本三個禮拜的行程,硬是被他強迫縮減成十天,那饒芷彤有這麼大的魅力嗎?他實在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是他的詩穎好。
「大門在那兒,請自便。」雷曜軒伸手作了個『請』的動作。「我可沒有命令你不准休息,強要你護送我回家唷!」所以說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不拆穿他,他也就別再扯他後腿了。
「好好好,算我錯,我不該亂說話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沒關係,為了愛,他一定要苟且偷生、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忍辱負重,更何況他搞不好會是他未來的大舅子,所以讓他一點沒關係的。
「司偉,」雷曜軒的表情像是突然見到了某一種惹人生厭的動物或宵小。「你還是不是男人哪?」這麼沒志氣。
「要不你到底想怎樣?」媽的,他火了,老虎不發威被人當病貓啊?要不是為了詩穎,他需要在這裡被人糟蹋嗎?
「好了,好了,」雷曜軒笑笑地拍拍他。「別玩了,我相信你對詩穎的誠意便是。」
司偉和他是同一類型的人,他們雖然都是喜歡流連花叢間的渾球,但他們不會隨便與人搏感情,唯有在遇到對他們的生命而言是獨一無二,是彼此相屬的對象時,他們才會拿出真心,所以……
截至目前為止,司偉的表現絕對能獲得他的支持,至於奶奶與爸媽那幾關,他得靠自己努力了。
「這還差不多。」展司偉昂著頭說,似乎想借此證明自己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對了,你家的人呢?都躲哪兒去啦?」其他人存在與否他倒是不在乎,可是連詩穎也見不到人影的話,這就枉費他撐著體力走這一遭了。
「對呀!」雷曜軒亦感疑惑。「他們人呢?」
「他們不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嗎?」跟著他東奔西跑的,也沒見他得閒報個平安過。
「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每天都有撥電話回來。」而且就是因為每天芷彤都沒有來接他的熱線,其他的人對芷彤的行蹤又交代的支支吾吾,所以他才更加快視察的行程趕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