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呀!」雷詩穎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怪問題啊?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哥既然是個大男人,為什麼會要蓄著那種半長不短的髮型呢?」而且家裡也沒人表示意見,可見得他們家的管教真的很自由,她這麼說也不是因為雷曜軒現在的造型不好看,而是她覺得俐落的短髮造型一定會更適合他的。
「喔!那個啊!」雷詩穎微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雖然哥哥那樣很好看,但他一定會更適合短髮的。」
「對呀!對呀!」她好像突然發現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般,興奮的猛點頭,沒想到竟然有人跟她的想法一致耶!
「我也不曉得老哥為什麼會想留那樣的髮型?」若是她沒猜錯,依老哥的個性……「他應該只是懶得去修發而已吧!」反正他怎樣都好看,所以也沒什麼差。
「原來如此。」這樣的答案還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喜歡那髮型,或是那頭及肩的長髮對他而言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沒想到竟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我老哥就是那種人。」天生優渥的條件讓他從來不用去為這些丁點大的小事勞心。
「那你每天面對這一人堆枯燥乏味的公文,都不會覺得無聊嗎?」話鋒一轉,饒芷彤又提出了一個問題。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而且她又不可能要求他做什麼改變,所以原來的話題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
「不會啊!我自己覺得挺有趣的啊!」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把生活重心全放在事業上。
「是嗎?那你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人耶!可以對自己的事業這麼有興趣。」一個人能對自己做的事真心喜歡而且樂在其中,這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呢!
「會嗎?」她倒沒想過,她只是很喜歡這份工作,就這麼單純而已。
「當然囉!你看看,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興……」饒芷彤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她之所以這麼說的理由。
殊不知,背後的人已被偷天換日,雷詩穎早在方才就已悄悄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她老哥和芷彤。
「你說對嗎?」嗯?怎麼沒反應?「也對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說的這些你也不盡然都要認同。」她體貼的替詩穎的沉默做了註解。
埋頭將所有的資料報表全都處理好後,饒芷彤揮手要詩穎過來。
「我都弄好了,你要不要來看看,若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早點休息了。」
回答她的是一道將她團團籠罩住的黑影。詩穎今天怎麼這麼少話呢?真奇怪。
「這是我整理出來的東西。」饒芷彤將手裡的文件一字攤開,「這些是……」她轉頭準備開始講解第一份文件時,忽然發現……咦?
「詩穎!你的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粗?」饒芷彤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新奇地摸上她自以為是詩穎的……手。
「啊!」一抬眼,她不禁尖叫出聲。
「怎麼?看見我讓你這麼驚訝?」雷曜軒帶笑的眼眸對上了她的,俯視的臉孔在背著光的情形下顯得俊魅萬分,微揚的唇瓣說明了他的好心情。「你整理的不錯。」看不出來她這麼有天分,他還當她只會拿鍋鏟呢!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饒芷彤哪有心請去為他的讚美感到高興,先弄清楚他在她房間出現的原因比較重要吧!
「嗯!這……乃是奉了老佛爺的命令來的。」雷曜軒將她奶奶的懿旨重新覆誦一遍,並高興的發現她比剛剛他的反應還要激烈,整張臉漲得通紅不說,連眼睛也出現了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動作——睜得比鴨蛋還大。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睡?」這是什麼情形哪?大荒謬了嘛!
處於緊張狀態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跟雷曜軒現在極其暖昧的動作,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的,像極了一對正準備燕好的夫妻。
「為什麼你不該和我一起睡呢?你可是我的情婦耶!」雷曜軒好笑的反駁著。
她這反應可是嫌棄他的意思?想跟他雷曜軒共度良宵的女人不計其數,有沒有辦法能得到他的首肯還很難說,她卻一臉的抵死不從?
「可是那是……」那是假裝的啊!偏偏她又不敢大聲喊出來。
「總之就是這樣了。」雷曜軒擺出不想再多說的臉色,一個動作翻身仰躺,佔去了她半邊的床位。他突然發現自己『很願意』和她共處一室,她的反應讓他覺得很新奇,至少是他沒碰過的反應。
「喂!」她推推他,不敢相信事情真的已經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要不,你等會地偷偷跑回去好了,反正奶奶又不會到房間來查勤。」
她才不想和他共睡一床,她又不知道自己睡相好不好,會不會搶棉被,會不會磨牙,搞不好她還會打鼾……天哪!大恐怖了,不行!說什麼她都絕對不和他睡一起。
「別說了,我睡這裡睡定了。」簡直是把他身為男人的尊嚴狠狠地丟在地上踩踏了N遍,她就這麼想把他掃地出門嗎?
「好吧!」
看來這位任性的大少爺是沒有離開的打算了,那……只好她委屈點了。
「床就讓給你吧!」饒芷彤站起身,相當認命的準備到沙發上窩一晚。
「我說,」他輕鬆一拉,便讓她回到了原位,並用單手牢牢地扣在她腰上。「我要睡這兒,而且你。」他另一隻手強調性的指著她。「也必須睡在這兒。」
「可是我……」說再多也是沒用了,她一定得先離開這張床。
和他這樣躺在一起,她的心臟跳得比跑完百米還快,她能睡的著嗎?
「我還要刷牙洗臉。」所以可以讓她離開了吧!
「沒問題。」雷曜軒一點刁難之意也沒有,挽著她直接送她到浴廁門口。
「請!」之後還極有紳士風度的行了個禮。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他是牛皮糖嗎?怎麼甩都甩不掉。
「那怎麼行呢?既然我護送你過來,就有責任送你回去。」他像個無賴似地杵在門邊,擺明了與她死纏到底的決心。
饒芷彤氣的只能猛翻白眼了,不過是在房間內行走還要人護送?這是什麼歪理啊?偏偏她又拿他莫可奈何,也因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進到浴廁,然後當著他的面狠狠用力的甩上門,以示她的不甘。
笑!笑死你好了!聽到他不留情面的笑聲,饒芷彤氣得理智全無,對著關上的浴廁門拚命扮鬼臉。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現在正在做什麼?」雷曜軒隔門喊話,喊出了他對她所有舉動可是瞭若指掌。
饒芷彤的反應是當場愣住——他該不是有透視眼吧!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嚇唬她的,他才不可能知道這裡面的情形,可……偏她就是沒膽量再繼續扮鬼臉,但是要她這麼妥協,她實在是很不甘心。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抗拒的原因,她一直在避免和雷曜軒有更接近的行為,因為她發現人的心情真的不是理智所能駕馭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喜歡上他,也沒有資格喜歡他,她努力地勸自己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
但是好難啊!真的是好難、好難,就是因為一直做不到,所以才要每天不厭其煩的告訴自己必須死心,可心頭的牽掛若真能說放就放,這紅塵俗世該是不會有任何煩憂了才是。
就這樣,她足足在浴廁裡待了二十分鐘之久,最後她不得不宣告放棄,雷曜軒的耐性實在是要比她來的好多了。
「終於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今晚就在那兒過夜呢?」
雷曜軒仰躺在床上,看起來是那麼該死的自在閒適,還有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帥勁,看看都會讓人臉紅、
心跳加速。
她認輸了,不行嗎?嗯……睡沙發他一定不會同意的,可是她又不能離開這房間,免得被人發現他們倆真正的關係,那……真的是別無選擇了嗎?
討厭!她都能這麼為他著想,為什麼他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想呢?
關燈前,她再度惡狠狠地怒視了他一眼,藉此傳達出她強烈的不悅,而後才心滿意足地關燈上床。
雷曜軒的反應則是埋頭吃吃咕咕地悶笑,她那圓鼓鼓的雙頰,再加上那怒視的神情,不但營造不出絲毫威嚇的意味,反而是可愛的讓人想咬她一口。
一陣的聲響後,整個房間陷入了靜悄之中,若不是有陽台外月娘施捨了些許暈黃的亮光進來,只怕這一室的黑暗將讓氣氛顯得更加詭暖昧。
「你何必縮在那麼角落,我又不會飢不擇食的吃了你。」他實在是服了她,整個人僅佔著床不到十分之一的位置不說,這樣的姿勢還能不掉下去,她也真是有夠厲害了。
「沒關係啦!這樣夠你睡就好了。」饒芷彤覺得自己快緊張的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