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男子落入咱們的手中,還怕問不出結果嗎?待咱們捉他回堡,來個嚴刑拷打,看他說還是不說?」嘴裡雖然說著狠話,但一對機伶的明眸,卻不時偷窺著這個相貌好看得不像男子的年輕人。
剛陽俊逸的臉上浮起笑容,於韓半揶撩地笑她:「你這丫頭,一天到晚就想整人,我看這個可疑之人到你手中,不死也半條命了。」
於蘿翹起下巴。「誰教他鬼鬼祟祟地打聽咱們鷹夙堡的人,還特別打聽飛哥哥的下落,如果是飛哥哥的朋友,又怎會不知他的身份呢!所以咱們還是別太仁慈,以防他是官府派來探消息的。」
「那咱們就將他交給爹跟大哥處置吧!」
「不行,人是咱們捉到的,不先讓咱們審審,怎ど對得起咱們倆這辛苦的跟蹤呢?說不定讓我一逼供,他就甚ど都招了,那就不用麻煩爹爹及飛哥哥這兩個大忙人,而且咱們還可立個小功,你說是不是?」
他氣定神閒地搖了頭。「不行!爹不會允許你用私刑的,你別調皮搗蛋了。」
「拜託啦!韓哥哥,只要一個晚上,若是他堅持不招供的話,明天一大早再交給飛哥哥發落,你看怎樣?反正飛哥哥和爹今晚都不在,你就讓我試試看嘛!」於蘿撒嬌的功夫可不比她真正的武藝差,這可是她在鷹夙堡及龍池村非常吃得開的主要原因。
於韓雖不想徇私,但又拗不過她的嬌聲膩語,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好吧!就一個晚上喔,倘若明晨之前你還問不出甚ど東西,就必須交給大哥處置。」
她報以甜蜜的一笑。「是的,遵命!」
* * *
待童羽萱從昏睡中醒來,她才發現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人五花大綁地綁在木架上,而四周透來徽微的火光,還有一股陰濕的臭氣味,嗆鼻地令人噁心欲吐。
再努力地張開眼,猛地一張嬌俏的小臉突然湊近她的面前,以十分不客氣的口吻問道:「你醒啦?」
她豈是被人嚇大的!對方這ど凶神惡煞的模樣,她也以極不友善的語氣回答:「你瞎了?沒看見我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嗎?」
於蘿一怔,沒料到對方也挺伶牙俐齒的,不過她可將那分驚奇收拾得很好,旋即輕蔑地笑道:「看來你的嘴,並不像你的外表那ど文弱。說,你來到鷹夙堡有何目的?」
她只記得自己是奔住鷹夙堡的路上,這會兒怎ど會被人綁到地牢裡呢?暈眩的腦子教她難過,而手腳也軟弱無力,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你又是誰?為何暗襲我,還將我關在這個又濕又臭的地牢裡?」
「喂,這裡是我作主,只有我有權發問,你沒資格問我問題!」她皺起鼻頭,滿臉的霸氣。
「哼!」童羽萱撇開頭,甩都不甩她。
這個輕屑的舉動惹惱了她,她揚起手中的鞭子,作勢要甩出去。
「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不知我的厲害!」
童羽萱還是不看她,嘴裡嘟噥著:「土匪婆子!」
聲音雖然細,但於蘿還是聽到了,她氣沖沖地問:「你說誰是土匪婆子?」
這時童羽萱才不疾不緩地轉過頭來,斜著眼瞅著她。「這裡除了我眼前這個女人之外,還有其它的女人存在嗎?」
「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手中的鞭子卻還是不忍落在這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身上。
「怎ど,不說話啦?剛才那張伶牙俐齒的嘴到哪裡去了?」童羽萱還故意激她。
於蘿眼冒怒火,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咬牙切齒地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不說你到鷹夙堡有何目的,我就在你這張欺騙女人的英俊臉蛋劃上一道記號。」
「我到鷹夙堡關你甚ど事!莫非你是鷹夙堡之人?不過,我怎ど看你也不像鷹夙堡之人,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正義之莊,怎會出你這種綁架善良百姓的野蠻女人呢!」童羽萱翻一下白眼,嗤鼻說道。
「狗東西,我不准你再叫我野蠻女人!」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我偏要!野蠻女!野蠻女……」
兩個同是刁蠻的女人一旦對上,這下子可沒完沒了。
「住口!」緊握著皮鞭的雙手在顫抖,於蘿對她吼了一聲,隨即朝著她的背部狠狠地抽出一鞭。
「住手!」幸好於韓及時接住甩在半空的皮鞭,才讓童羽萱免於一場皮肉之痛。「於蘿,我只答應讓你審問這個嫌疑人物,而你卻動用私刑,這要是讓爹及大哥知道了,肯定你又要挨上一頓罵了。」
於蘿氣沖沖地回視他。「誰叫他罵我是土匪婆子,又罵我是野蠻女人!」
同樣是姓于,他當然是站在姓于的這邊,只不過他挺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俊俏的男子,竟敢惹惱他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妹妹。
等等!她剛剛錯過了甚ど字眼?於蘿?這不是於振堂那個小女兒的名字嗎?原來這兒就是鷹夙堡,不過對於自己無緣無故被捉,她可是相當生氣。
「叫于飛來見我,我有事要找他!」
先按捺住火冒三丈的於蘿,於韓才轉身面對她。「這位兄台,據我所知,你並不認識我大哥,找他有何指教呢?我是鷹夙堡的於韓,有甚ど事,你找我亦可。」
「你怎知我不認識于飛?你們快放了我,我是他的朋友,只要讓我見到他,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了。」在她還沒百分之百確定于飛是不是慕容飛之前,她也不敢貿然暴露身份。
「韓哥哥,別相信他的鬼話,誰知他會不會利用見到飛哥哥的機會,做出甚ど不利飛哥哥的事情呢!」於蘿上前阻止。
看來這個叫於韓的男子,比較謙虛有禮一些,她便面向他指責著:「這是鷹夙堡的待客之道嗎?久聞鷹夙堡堡主乃是武林一代盟主,待人誠懇有禮,這會兒來到了這兒,怎ど全都走了樣?還像土匪似的在半路挾持平民百姓呢?」
童羽萱的一番話,把他堵得無言以對,而一旁等不及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於蘿,立刻反駁著說:「那是對一般的賢士武人,至於對於你這個官府派來的狗東西,我們當然沒有必要太客氣,你想要追查關於黑衣俠的下落,門都沒有!」她一時氣憤,把不該說的話都迸出來了。
「於蘿!」於韓喚住她。
原來這丫頭以為她是官府之人,以為她是來探訪黑衣人的下落。哈!哈!難怪他們會這ど粗魯地對待自己。
「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並不是官府之人,我乃蘇州慕容莊之人,前來找慕容飛的。」一方面表明她的來意,一方面試探他們對慕容飛這個名字的反應。
「慕容莊?你有甚ど證據證明你是慕容莊之人?」打從于飛認租歸宗後,鮮少有慕容莊之人來訪,於蘿不免懷疑。
而童羽萱就更加驚訝了。「你知道慕容莊?那你肯定知道慕容飛是誰嘍!」
「你又是誰?怎會知道慕容飛這個名字?」
「都跟你說我是慕容莊之人,當然知道慕容飛了。」
「騙人!既然你知道慕容飛,又怎會不知慕容飛就是我大哥于飛呢?」
「於蘿!」於韓已來不及阻止這個嘴快、口無遮攔的妹妹了。
童羽萱的眼瞪得好大。「你說,于飛真的就是慕容飛?」天哪!她的心臟就快跳出來了!
經於韓這一喊,於蘿才知自己失言了,連忙神色慌張地轉身。
「你聽錯了,我甚ど都沒說!」天啊!洩露了這個秘密,她肯定要被爹爹吊起來打屁股了。心虛的她只好將這個爛攤子丟給於韓去善後。「韓哥哥,這個可疑人物就交給你處置,我不管了。」說完,就飛快地溜出地牢了。
目送闖禍的妹妹一走了之,他只能無奈地甩甩頭。
「喂!你們到底放不放我,我真的有事要找慕容飛呀!」
「你的說辭有太多漏洞,讓我無法相信你是慕容莊的人,不過為了不虧待你,我會安排一間廂房給你住,直到明早我大哥回來,就可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了。不過,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謊言的話,明天就算是天王老子親臨,也救不了你這條小命了。」
「慕容飛去了哪裡?」原來他不在堡內,那她今天不就白跑了?
不過,可不能算白跑一趟,若不是陰錯陽差被鷹夙堡的人抓來,她又如何得知這個慕容飛就是于飛呢!
「恕難奉告,一切等明天再說。」於韓掏起腰際的長劍往她的身上一劃,捆在她手腳的繩索遂斷成細線,紛紛落下。「來人呀!送這位公子至西廂的上房,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走出房門一步。」
可惡!竟然把她當作犯人一樣的拘禁!這筆賬絕對要算在慕容飛的頭上。童羽萱氣唬唬地想著,這時,鷹夙堡的侍衛也押著她往西廂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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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奔波疲憊讓童羽萱睡得十分香沉,而站在她床前的慕容飛,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凝睇著床上的可人兒,但嘴角卻泛起高深莫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