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買下這座牧場只為休閒養老,沒想到他的騎馬技術竟一點也不含糊。自從回台灣後,他的出現幾乎每次都會有她意想不到的驚奇發生;他就像座深不可測的迷宮,把她迷得團團轉、分不清楚方向;卻也像座濃密的樹林,令她總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才幾天而已,他便讓她愛上他,雖然愛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她卻心甘清願一頭栽進去,一嘗這場愛戀裡的酸甜苦辣。
鞭策愛馬返回木屋前方,李濋煒身手俐落地躍下馬,將牠栓在圍欄欄杆上。
淋漓的汗水讓他不禁濕了衣衫,也濕了一頭烏黑柔亮的短髮,他大口暢飲牧場裡自然湧出的泉水,用多餘的泉水澆著臉矓,再用力甩頭,甩掉臉上的水珠。
那副帥氣的模樣像極了美國西部的牛仔,教倪靈看得傻了。
當他蹦上走廊出現在她眼前,早已用乾淨的毛巾擦掉臉上的汗水與泉水。
「嘿,想不想試試騎馬的滋味?」
他沒有擠進那張吊椅,而是憑靠在走廊欄杆上,與她面對面說話。
「不要,我怕會被馬摔下去。」聞到混著男性氣息與綠草香的獨特味道,她竟有些莫名的興奮與緊張。
嘴角揚起炫人的笑容,傾身靠近她。「孟小姐何時變成膽小鬼了?,」
才不中他的激將法呢,倪靈堅持地搖著頭。「就算我是膽小鬼好了,我也不要上你的當。」
大掌扣在她的頭頂上摩了摩。「不試妳會後悔。」
倪靈對他傻笑。「絕對不會。」
不料他卻站起身,一把抱起吊椅裡的她。「或者我抱著妳騎馬好了。」
「不要!你不能強迫我,我怕馬啊!」倪靈驚惶地尖叫。
然而李濋煒似乎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迅速解開栓在柱上的韁繩,連哄帶騙地將她推上馬鞍。
一上了馬,倪靈抱著馬脖子不放,深怕馬大哥一個不高興,會把她甩出馬鞍。
「濋煒,快放我下來,我的心臟會停止跳動。」
李濋煒一徑地笑著搖頭,然後自己也很快上了馬背。
「別怕,我來保護妳了。」
倪靈覺得手腳都軟了,當李濋煒一貼在自己身後時,她立即轉身抱住他的腰身。「你好壞,明明知道人家害怕,還這樣子整我。」她又氣又嗔地責備。
「妳現在不學,將來就更不敢學,那麼等我老了之後,誰陪我在這裡養老啊?」他又認真又玩笑地說道。
他的再次暗示,惹得倪靈臉上一陣暈紅。「我怎麼知道誰要陪你。」
他笑低了頭,俯視她嘟俏迷人的小嘴。「妳不陪我,誰陪我呢?」
倪靈才要反駁,他又立即先聲奪人:「抓好前面的馬鞍,我們先練習騎馬散步,等妳熟一點再玩點刺激的。」
馬兒一動,她就不敢動了,雖然不情願,不過為了不摔下馬背,只好乖乖地聽話,緊抓著座前的馬鞍不放。
剛開始,她因事先的心理恐懼,因此總是精神緊繃、緊張得要命,不過等繞了牧場一圈下來,她的恐懼已減低不少,甚至敢回頭跟他說話了。
「我-直以為騎馬是-件很恐怖的事,沒想到這感覺還不錯。」
萬事起頭難,只要讓她跨出第一步,接下來便簡單多了。李濋煒便是掌握了這個秘訣,因此才會半強迫性地讓她上馬,為的就是要她克服心中預期的恐懼心理。他很滿意倪靈做到了,臉上掛著笑意說:「有我這個好師父在,當然不會讓妳這徒弟吃虧的。」
瞧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倪靈忍不住要挫挫他的銳氣。
「我可沒拜你為師喔,是你霸王硬上弓,強迫人家上來的。」
他淘氣的一笑。
「既然都已經硬上弓了,那麼我們再試點其它的。」雙腿夾住馬身,高大的駿馬立即奔馳了起來。
這突來的狀況,嚇得倪靈來不及轉身,只好死命抓著馬鞍,任微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
「睜開眼睛,倪靈,享受一下風與馬的速度感。」不用看也知道,倪靈現在一定緊閉著眼睛,不敢張開來看。
「不要,你好壞,就只會嚇我。」雖然嘴裡這樣嚷嚷,但事實上她已經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偷窺身旁的景致。
當她聽到李濋煒竊笑聲時,不禁轉頭一看,發現他正嗆著笑看她滑稽的模樣。
「不准看我!」像被逮到的小偷,她將臉埋進他的胸,又羞又嗔地說。
這次他不再嘲弄,認真又溫柔的說:「妳看,其實一點也不難,對不對?」
溫柔得可以融化雪的眼神,教倪靈想氣也氣不起來。
「如果你不強迫我,會更容易一些。」
「放心,下次我絕不強迫妳,好不好?」引起倪靈興趣的目的已達成,他當然不會再強迫她嘍。
在場內奔馳數圈之後,他讓馬兒的速度暫緩下來,不過卻沒有下馬的打算。
「有件事,我必須向妳坦白。」下巴頂住她的頭頂,他輕聲地說。
倪靈好奇地轉頭看看他。「你騙過我什麼嗎?」
他笑著搖頭。「不是騙,只是隱瞞了部份的事實。」
「哦?」她等著他的答案。
他沒有立即切入主題,先迂迴地問:「決定接下那部戲的角色了嗎?」
「這跟你的隱瞞事實有關嗎?」她問。
「答對了,有獎。」單手握著韁繩,低俯了身,在她雪白的頸項上輕啄-下。
這時倪靈想的是:他有可能告訴她,那部戲的男主角是他,當初說另有其人是騙她的。其實在確認這份感情後,自己便有些期待與他配戲,不僅因為墜入他的情網之中,而是她認為他會是個好搭檔,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引導自己進入狀況。
「我猜你要告訴我,你是那部戲的男主角吧?」一雙澄亮晶瑩的明眸閃爍著笑意。
「答錯了,該罰。」他又吻了她一下
「哪有人賞、罰都一樣,你好賴皮。」倪靈微微抗議。
「不一樣,賞是我吻妳,罰是妳吻我,怎麼會一樣呢?」他氣定神閒地笑。
聽了他的說辭,倪靈不依地捶著他的胸膛。「說你賴皮還不承認。」
「再捶就內出血了,莫非妳想謀殺親夫?」捉住她忙碌的小手,他臉上的笑意更濃。
雙頰再度泛紅。「誰是你老婆,少臭美了。」
「妳呀,我的親親。」他讓馬兒停下抱著她下馬,然後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
嘴裡雖然不承認,不過當他吻她時,她還是情不自禁地仰起頭,任他帶領自己一遊人間美妙的愛戀樂園。
一手插進她柔密的秀髮裡,一手親暱地攬著她的細腰,當他結束熱吻時,還是不安分地逗留在她敏感的頸項間,並將熱氣吐在她的肌膚上。
「答不答應當我的老婆?」
才剛從迷魂的世界逃出,一會兒又掉進他挑逗的深淵,倪靈根本無法集中意識應付他的熱情,半夢半醒地點著頭。
「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同時意識到有件冰涼的東西套進她的手指裡,她突然猛地清醒。
一睜眼,她先是掉進李濋煒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裡,又看見一隻鑲鑽白金戒指在她無名指上閃著光芒。
他先聲奪人:「戴上這枚戒指,妳就永遠逃不掉了。」
「這……你……我……」她滿是驚訝的望著他,說不完整一句話。
吻吻她充滿驚奇又紅潤的小嘴。「這是訂情戒指,它是我對妳的承諾。」
等等!她雖然愛上他,但並沒有想到這麼早就答應他的求婚呀!
「我需要時間考慮,你不能……」
未待她說完,他又堵住她的嘴,並奪定發言權。
「在拍完那部戲之前,我會給妳時間考慮結婚日期,不過如果妳想提早當我的新娘的話,我也不反對。」
什麼跟什麼!?哪有這麼霸道的求婚方式!言下之意,根本讓她沒有說「不」的餘地。不過有件事她得先搞清楚--
「難道你是那部戲的導演?」
揚起迷人的微笑,李濋煒促挾地說:「賓果,這次又答對了。」
恍然大悟!難怪他的助理會找上她,原來他就是幕後的那只黑手。
「喔,原來你跟莫之克聯手起來欺騙我。」她有點生氣,不過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笨得可以。
雙手圈住她的身體,他又哄又親地說:「冤枉啊老婆大人,我只是暫時隱瞞事實,並沒有存心欺騙,而且當時妳也沒問誰是這部戲的導演啊。」
「話是如此沒錯,但事後你也沒有說清楚呀。」她噘高了小嘴。
他眨著黝黑的眸子,不敢笑得太用力。「妳說的事後,不就是現在嗎?」
又讓他在言詞上佔了便宜,倪靈啞口無言,只好故意氣呼呼地說:「算了,這件事不跟你計較,不過我可沒答應嫁給你,你不能再叫我老婆了。」
「是妳自個兒答應的,怎麼可以反悔?」他興味地玩弄她的髮絲。
這會兒換成她賴皮。「反悔又怎樣!?法律有規定人不能反悔嗎?」
「法律是沒有規定,不過……」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眼中出現一抹邪邪的笑容。「我可不答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