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了語氣,還回頭瞪了她一眼以示強調,「就是他,就是今天抱你回來的風撤。哼!」
看到弟弟這麼生氣,龍弩兒一個字兒也不敢吭,只能在心裡嘲笑自己。
有沒有搞錯?憑她?
風撤長得帥、身材好,才華又洋溢得嚇人,凡是女人,沒有一個會不對他動心的,哪輪得到她?再說,他怎麼可能看上她?一個這麼平凡的醜小鴨,一個永遠不可能變成天鵝,連弟弟都比她像天鵝的醜小鴨……
更何況,每次他看到她,總是一副不屑和厭惡的樣子,唉!甩甩頭,她拋去這樣自卑的想法,她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她曾經救回他那價值百萬的底片啊!
所以,她不需要對他感到太過自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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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晚,風撤躺在床上,仔細的思索著自己方纔那不合常理的行為。
他為什麼不忍心吵醒龍弩兒,不但提議要送她回飯店,甚至還抱著沉睡的她穿越大廳,在旅館人員好奇的注視下,詢問她的房號,並親自抱著她上樓。
他對自己最美的那位法國女友都不曾這麼溫柔過,卻對一個總是讓他氣得半死讓他頭昏腦脹的噩夢之源如此呵護,他的腦筋裡是哪裡不對勁了?
對於他來說,女人只分兩種,一種是拿來利用的,另外一種是拿來陪伴和做愛用的。而在他的生命中,並不乏這兩種功用兼備的女人,像他的經紀人蕭薔月,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然而,當他出外旅行取材時,他總是習慣放任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存在,完全封閉自己私人的感受,純粹以那特別為攝像而存在的努力,來感受他想要獲得的藝術形象。因此,其他人,不管是男人或美女,通常都只是他眼中的一種景象或一個可供利用的東西。但是,今晚他卻為她破了這麼多年來的例。
她的個子雖高,看來像是個瘦小男人殷的瘦骨嶙當,但當那身軀在他的懷抱中時,他卻訝異的發現,在簡單的衣物包裹下,她依然有副柔軟的女性身軀。那一瞬間,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認識到了一個女人的吸引力。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也可以說是有辱他的專業和那超乎常人的男性魅力。面對這麼一個長相平平的女人竟然可以在睡夢中,就在他封閉自己感受的期間突破了他的防線。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而且還不是個小問題是個大問題……
躺在床上幾乎過了三點都還沒閉上雙眼的風撤,思考不出半個結論,索性下床保養他那一堆照相器材,突然,腳邊裝底片的袋子,落入了他的眼中。
兩年前,龍弩兒幾乎要為了它喪命的景象,一瞬間回到了他的記憶中。
對呀!
想起過去和龍弩兒的相會,沒有一次是正常的。初次會面就被她摔出去,第一次見面,又被她那些舉動嚇得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難怪他對她的感覺總是無法以常理來判斷,因為,她根本不正常。
她為什麼會不正常呢?
風撤停下了手邊的動作,仔細的思考了起來。
這個女人,就外表說來,動作粗魯,個子高得不像女人不說,就連她的行事風格也教人詫異,像花了上千萬的台幣,就為了拜他為師,還有奮不顧身,就為了搶救他的底片等這些事,都在在顯示,她也許根本不知道一個正常的女人該怎麼當?
尤其是在那時看到她妹妹,那個在房裡的美女時,風撤現在想起來,也許就是因為有了一個這麼美麗的妹妹,她才會因為不想和龍少曙相比,而放棄了當一個女人。
這怎麼行?
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出現在風撤的腦袋裡,他記得曾經在房裡和龍少曙聊了幾句,「她」說龍弩兒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從十八歲起,就瘋狂的迷戀上攝影和爬山等活動,都是些男人比較喜歡的興趣。
霍然起身,風撤決定了,他應該要好好的指導龍弩兒,怎麼當一個女人。
畢竟,她曾經繳了這麼昂貴的學費給他,他卻幾乎沒教過她什麼,就憑這一點,他告訴自己他有責任,他一定要教導龍弩兒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思考至此,他釋然了,以他在女人堆中打滾這麼多年的經驗來說,他深深的相信,只要經過他的點化,龍弩兒一定會變「正常」的,現在,只差怎麼來誘導她。
想了不到兩秒鐘,一個自信而又耀眼明燦的笑容出現在他那張帥氣絕倫的臉龐上,他自己,風撤這個號稱魅力和才華皆超人一等的攝影師,不正是最佳的誘導人選?
第四章
說做就做,是風撤的座右銘。
因此,隔天上午,風撤就興奮的開始執行計劃中的第一步。
他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敲響了在希爾頓飯店裡,龍弩兒的房門。
「哪位?」
來開門的是穿著慢跑短褲和小背心的龍弩兒,她滿頭大汗,顯然是剛做完運動,正拿著毛巾在擦汗。
一看到他捧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外時,她一臉的訝異和困惑。
「早安。」風撤看著她,露出他那迷人的笑容,等待著她,或者可說是一般女人該有的驚喜回應。
龍弩兒收起了困惑的表情,收下了那束花,心裡卻不免有些失望,她最崇拜的攝影師,畢竟也是個男人,逃不了龍少曙那張美麗臉龐的魅力。「你等等,我去叫龍少曙起床,不過……」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我希望你不是真的喜歡他……少曙。」
「龍少曙?」他心裡在龍弩兒接下花的那一瞬間所得來的滿足,這一刻卻變成愕然。
「是呀!他有個秘密……」多年前就被龍少曙威脅過,不可以對他的仰慕者主動說出美麗的他是個「男人」的事,但她心底又極不願意風撤也成了那些笨蛋追求者之一,龍弩兒委婉的說下去,「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但是呢!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認真,以免到時候難堪……」
「難堪?」
風撤呆呆的重複著龍弩兒的這一句話,他還不夠難堪嗎?對著一個女人獻花,她以為這花是要送給別人的也就罷了。她竟然還完全不試圖遮掩自己運動後,那種濕淋浴又狼狽的樣子,把他當成是一個平常的侍者一般,難道……
難道他這個風流才子,讓女人看了一眼就可以讓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的男性魅力,在這女人的面前,連一個追求者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著龍弩兒正要走進房間裡,去叫她妹妹起床,「等一下!」他喚住她,不想讓她再藐視他的存在。
「啥?」龍弩兒回頭,等著他說話。
他大步向前,走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圓潤的雙肩,以一股女人難以阻擋的性感魅力的低啞嗓音說:「看看你自己,以你的條件和這張臉,這個身材,這個……腿……」
「嗯?」龍弩兒睜大眼睛看著他,聽著他的下文。
「我是說,你……你……絕對……配……配得上這花……」發現自己的口吃,竟然是因為看到龍弩兒短褲下那雙修長的美腿而產生的時候,風撤連忙轉開視線,緊盯著她貌不驚人的臉龐。
「你是說,這花是給我的?」勉強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龍弩兒有一股說不出的驚喜,但她依然不敢確定,只得反問他。
此刻,她脂粉末施,還滿身滿頭是汗,但是,在那略濕的短髮包圍下,她那張豐潤的臉龐,卻散發出一股在女人身上少見的健康神韻,就像陽光一般讓人感到溫暖耀眼,尤其是她的雙眼,雖然不是明媚深邃的大眼睛,但那略有精神的眼睛,卻有一股清新有神、純潔動人的神采存在。
「哇!」
龍弩兒讚歎著,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風撤內心的震撼,她自然的離開他手的掌握,走向旁邊的餐桌,倚在桌旁,陶醉的看著自己手上那束粉紅和粉藍相間的玫瑰花,「真謝謝你。」
她露出自然而天真的笑容,「這是我生平從男人手裡接過的第一束花耶!
「太感激了,這樣……嘿嘿!以後我就不會被那個小子嘲笑了。」
一想到有了這次經驗,以後就不會老是被一天到晚接到花束的龍少曙嘲笑,龍弩兒內心更感激風撤了。
「那個小子?」在龍弩兒腦海裡轉的念頭,風撤當然是不可能知道。
「對呀!唉!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疑惑又回到了她的眼中,她看向風撤,「你幹嘛要送我這束花?」
面對她的問題,風撤方才心裡的震撼頓時消逝得無影無蹤,這個女人是白癡嗎?難道她看不出一個男人送女人花的意思。
想到他身負的使命感,他命令自己再度露出迷死女人不償命的笑容,「送花給一個美女,當然是因為想問她今天有沒有空?」
「美女?」龍弩兒回頭看了看,這裡除了她一個女人,還有房間裡的龍少曙,沒有其他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