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抓住了一個非常傲然的仰角角度,用眼睛斜看著風撤。
「你不要以為只有你知道她是塊寶,她是個非常好的女人,好到無話可說,更何況,你憑什麼留她在你身邊?像你這種有名的花花公子,配她未免太糟蹋她了,還不如像我這樣……」 「你敢碰她?」
一句話中,風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了起來,不到一秒,他已勒住沙法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撞到牆壁上。
這一舉,引得在房間裡討論或聊天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沙法、撤,你們在幹什麼?」在一群人中,唯一治得住這兩個人,也是唯一敢開口的人。
不料,「不關你的事。」兩個傲氣斐然的男人,同時回應了這句話。
一說完,兩人又互瞪,回到了那個僵持不下的狀況。
「沙法,我警告你,不要癡心妄想去接近弩兒,更不准你帶著她去冒險,如果讓我發現你膽敢背著我去找她的話……」
「撤!」
一聲大叫,從休息室的門口傳來,去買飲料的龍弩兒看到眼前這一幕,
「你們在幹什麼?沙法,你們到底是……」
「幹什麼?」沙法看著風撤臉上那不知所措、一副當場被逮到做壞事卻又不知如何收場的臉色時,霎時邪笑了起來,「我可愛的弩兒,告訴你,這小子剛才不准我接近……呃!」
風撤瞬間放開他的衣領,緊接著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痛得他頓時彎下身,抱著肚子。
「你不要緊吧?」龍弩兒放下手邊的飲料,跑到沙法身邊,就在她還沒碰到他時,沙法突然起身,對著風撤就是一記左勾拳。
自然,風撒也不會給他好看,他反應更快的再度回擊,兩個高大的男人霎時在狹小的房間裡扭打了起來。
「住手!住手!」龍弩兒急叫著,向旁邊求援,卻發現旁邊每個人都看得一臉興味盎然的樣子,顯然他們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媽的!」知道不會有人幫她後,龍弩兒決定自己來,她一個閃身向前,兩手抓住了兩個人身上衣衫不同的方向,藉力使力,不到半秒,幾乎沒有一個人看清楚她的動作,那兩個大男人已經被她摔在地上。
「你們夠了沒?又不是幼稚園,還打架?」
在她瞪著兩個男人罵的同時,她沒注意到旁邊的人都用著一種崇拜的眼光看著她。而跌在地上的風撤,更是在心底大罵自己笨蛋,他竟然忘了,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時,就有被她摔出去的經驗。
「我們是因為……」
「不許說!」眼看沙法要把理由說出來,風撤趕忙大聲喝住他。
沙法瞪著他好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站在眼前、雙手扠腰的龍弩兒,他的眼中閃過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不說就不說。」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風撤道:「好,我退出,但是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留下她?哼!」
說完話,他帶著狼狽的身體走出休息室。
不顧外面護土傳來的尖叫和醫生的斥罵聲,風撤站了起來,看著一臉怒氣未消的龍弩兒。突然的,他握住了她的手,不顧自己的狼狽姿態違反了他一向主張既然要浪漫,就要徹底完美浪漫的哲學。他看著她,眼神帶著某種讓人窒息的嚴肅,「留在我身邊,不要走。」
看到他這樣,龍弩兒先是一愣,整個人像是呆掉了,約莫三秒後,她才反應過來,眼裡有著瞭解的笑意。
「我本來就想繼續跟著老師學呀!我還怕你不答應呢!」
龍弩兒笑得有點尷尬,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突然有這麼一點遲疑,是因為風撤眼底那種陌生的神色所致嗎?
「我是說,留在我……不!嫁給我這樣就有理由留住……」
看到龍弩兒臉上出現了驚嚇過度的神情,風撤住了口,怎麼?他心突地一緊,某種他不想去看清的事實逐漸呈現在眼前。
看著龍弩兒恍然的搖著頭,風撤的心絞得越來越緊,「你想拒絕?」他厲聲問道,他從沒有想過,該說他從不願承認,也許龍弩兒並不愛他的事實。
「我……」
「說!你敢拒絕我的求婚?」
「求婚?」
龍弩兒搖著頭,臉上的神情看來像是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她感覺到,身邊的空氣彷彿被人抽空一般,她幾乎不能呼吸了。為什麼?風撤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她確定自己會做他的學生,但她怎麼可能做得了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她不可能逼自己化妝,逼迫自己去穿那些她一穿上去就覺得不會動的衣服,而且就算她做了,她也不可能配得上他。
她瞬間崩潰了,之前一再給自己的鼓勵,要求自己不要自卑的情緒,以為早已建立起來的自信與堅強,卻在聽到他那句話的同時瞬間崩潰了。
沒錯,她不會,也不敢拒絕風撤要她做的任何事。可是,求婚?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未來,悲慘的就寄托在這麼一瞬間,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他,她只能拚命的搖頭。
「好!」風撤霎時放開了她的手,就像整個宇宙在這一瞬間遺棄了她……
她看著風撤,他那張英俊瀟灑,總帶著不羈的臉龐上,此刻有著她從未見過陰霾,那雙深刻的眼睛裡,狂捲著風暴向她襲來,就像要在一瞬間撕碎她的靈魂,用那無盡的黑暗吞噬她。
幾乎是整個世紀的沉默後,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落在她的眼裡。
這一次,她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而且她知道這一次的淚水,她沒有感覺可以去形容它,她從來沒有流過這樣的淚,心好痛!好痛!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個風撤,他到底在搞什麼?每次都把我們家的弩兒弄成這樣?」
在一陣沉默後,龍少曙首先歎起氣來。
「唉!怎麼說呢?小笨蛋的茅塞打不開,在泥潭中深陷著,沒有人幫得了她呀!」
「泥潭?那傢伙不是她崇拜的攝影師嗎?我去年還贊助了他們環保攝影會不少錢呢!那傢伙的照片拍得是真的不錯!可是……哈!你是說,她愛上那傢伙了?」
「不知道!」龍少曙一臉的困惑,「她心裡在想什麼,說真的,我們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猜的到吧?我只知道,那個時候風撤那傢伙向她求婚了。」
「求婚?」
龍曜溪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那傢伙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耶!更何況,他還是弩兒的手下敗將,我聽說過那件畢業舞會的糗事,我不敢相信,像他這種自尊心這麼高傲的人,會拉下臉來跟咱們家的小笨蛋求婚。」
他在定下來之前,可以算得上是風撤的前輩。兩人一樣是雜誌上追逐的黃金單身漢,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你說的是什麼話?弩兒比那傢伙好上千萬倍耶!」
「嘿!我當然知道,可是,那個風撤,連我老婆都說雜誌上的他很帥,曙,我知道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知道弩兒的了,可是,我真正不懂的是,為什麼弩兒會這麼黯然神傷這一點也不像她……」
「就是不像她才好!要是她還像當年那種追著風撤全球跑的心態的話,一聽到風撤跟她結婚,她一定高興得像中了頭等獎一樣爽到天邊去;一口就答應了。」
龍少曙不否認,對於風撤他一直是有這麼一點小小的嫉妒,弩兒一直是他的姊姊,也是他從小到大幹壞事的踏腳石他的擋箭牌,她對他來說;簡直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樂趣。
但是這樣的樂趣,卻從風撤出現後,就開始逐漸被破壞了。
看到龍弩兒臉上那純真可愛又笨笨的神情,自從遇上風撤後,就慢慢的蒙上了一層陰影,實在是讓他覺得心有不甘。
而更可惡的就是,他竟然讓龍弩兒有了做女人的自覺,打從埃及回來那一次以後,龍少曙就覺得自己的美人地位,深深被這個唯一的姊姊威脅,尤其是她那不自覺在眉間鎖著的憂鬱,簡直就是每個美女不可缺少的楚楚可憐的神采。
「可惡呀!耶?你們在笑什麼?」
他變換莫測的思緒難得如此赤裸裸的顯現在臉上,看得龍馭驤和龍曜溪兩人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笑?沒有呀!」兩個人異口同聲,交換了一個獨屬「男人」之間才會有的眼神。
「聽說了沒有?喂!唯一的妹妹受到這種氣,你們兩個財大勢
大的人卻袖手旁觀,小心我去告訴兩位嫂子,來組織個龍家的女人聯盟,聯合制裁你們兩個……「
他的話停在半空中,因為,整個人被人已經從背後的衣領提了起來。
「搞清楚,小子!」龍曜溪的聲音低沉,有著絕不容忽視的威脅,「你是個男人,不要弄錯了。」
「放開啦!哎喲!我知道了啦!」
龍少曙對暴力最沒轍,這也是為什麼他千方百計說服龍弩兒去學柔道和合氣道的原因,就是為了要找個貼身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