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雅.....你聽我說。〕顧竟言急了,他激動的推開倚在他懷中的女人,一步並作兩步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急忙地想解釋。
此刻的她,滿腦子全充斥著他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那一幕,他背叛了她!
〔我不聽!〕書雅大叫,〔我不聽,不聽啊!〕她開始放聲尖叫,這個天大的打擊,教她難以接受。
〔書雅,別這樣,你冷靜一下....〕他抓著她的纖臂!緊緊的擁她入懷,下顎頂著她的頭,逼她冷靜下來。
〔放手,放開我!〕書雅非但沒冷靜下來,反而更激烈的反抗,欲掙脫他的鉗制。
〔不放,不放,你先聽我解釋。〕
掙不開他,令她更是氣急敗壞,在他懷裡奮力地扭動,雙手又捶又打的。
然而,這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他只擔心她會傷了自己,不得已,他只好抓住她的手腕,但因她不死心地掙扎,不自覺地便加重了力道,殊不知他已弄痛她,也捉傷了她。
只是,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裡的痛,逼得她失去理智,一心只想遠離他,逃開這令她心碎的地方。
而引起這場軒然大波的主角之一,卻像個無事人一樣冷眼旁觀,彷若在看一齣戲般,嘴角噙著笑。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事實就是事實!〕書雅高聲咆哮。
〔你別無理取鬧!〕他也發火了。
〔我無理取鬧!〕書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你背叛了我,還說我無理取鬧!〕
〔你根本不可理喻!〕他在氣頭上,又聽見她不實的指控,擺明不信任他,一時口不擇言罵了出來,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顧竟言,你好樣的.....〕書雅朝他破口大罵,她忿忿地看向那破壞她姻緣的女人。
是她——顧心弦的閨中密友解語,原來如此,有了顧心弦這一個橋樑,勾搭起來也就方便多了,看來他們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你這個賤女人!〕書雅一個箭步,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這就是顧竟言同她分房的原因,原來他已厭倦她了,那他又為何還要娶她?
〔我.....〕解語一反方纔的事不關己,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望向顧竟言,好不委屈。
〔奏書雅,你別太過分!〕顧竟言一心只想到書雅不該動手打人,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不然你想怎樣?打我?〕她故意激怒他。
〔你以為我不敢?〕她吃定他了是不是?
〔你打啊!最好打死我,那就沒人知道你們的姦情,你們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不用處處防我了。〕 她怒不可抑。
〔啪!〕顧竟言氣急攻心,揚手甩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讓他自己呆住了,也教書雅冷靜了下來。
〔非得要鬧到這般田地不可嗎?〕他是後悔打了她,但他是不會道歉的,他行得直、坐得正,她怎能如此巧蔑他,還打瞭解語,她只不過是將自己的愛意表達出來,卻遭到拒絕,一時失去理智,以為用身體就能留住他罷了。
他能明白解語的心,更能瞭解她對愛的固執,就像他不顧一切去愛書雅一樣,更何況一個女孩子,能放下尊嚴拋開世俗的眼光,只為了愛他,即使遭他拒絕了。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書雅僅是怒視著他,任淚水自她眼眶流下,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釋。
〔我.....〕他被書雅瞪得渾身不自在,不知從何開日,只好求助於解語,〔解語,你來說。〕
果然如她所料,解語。一副無辜的表情,心中暗自高興,〔你知道的,男人嘛!免不了生理上的需要啊!〕語畢,便無懼無畏地漫步離去。
顧竟言愣住了,一瞬間,他亂了頭緒,〔書雅!〕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她苦澀地看著無助的他,〔想再用別的謊言來搪塞我〕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他無言以對。
書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奔騰,決裂地輕吐一句,〔我恨你!〕語畢,便往外狂奔離去。
顧竟言見她不對勁,不放心地追了出去,卻在書房門外撞上了蘭兒。
〔姑爺,小姐呢?〕蘭兒問道,一股不祥之意充斥她的心肺。
〔我們有些誤會,她跑出去了。〕也罷,也許她回來就好了,到時她再和他解釋,此時的她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
〔跑?天啊!她是個孕婦,怎麼能跑?〕蘭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說什麼?〕顧竟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小姐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蘭兒此時只想著眼前的事,根本顧不得以後了。
哦!不.....顧竟言此時只想以死謝罪,急忙想去追書雅。天啊!他不敢想像書雅會有多危險,如果她有個萬一,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姑爺,求你別怪小姐,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瞞你的。〕蘭兒為書雅求情。她還不知書雅和顧竟言的事。
〔我會把她帶回來的,還有.....我們的孩子。〕話未說完,顧竟言已不見蹤影。
蘭兒彷若遭到五雷轟頂,呆愣在原地,她完全不能理解這一切的情況。
喔,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得去通知其他人幫忙才對,蘭兒一回神,急忙去找人幫忙。天啊!小姐,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不然蘭兒也不想活了。
神啊!請你一定要保祐小姐平平安安,蘭兒在心中暗暗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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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雅一路上橫衝直撞,她已迷失方向,不知自己此時身在何處,越跑越遠,越跑越偏僻。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此時她還在將軍府的範圍內。
她拚命的跑,只想讓自已宣洩一下,一直到她累了、倦了,她才停下來,腳軟地靠著樹幹躺著,任由淚水在她臉上放肆地流落。
猛然,她覺得肚子好疼,一股熱流自她腿間流下 她的腹部好痛、好痛.....鮮紅的血 染紅了她雪白的裙袍,教她驚覺自己做了傻事。她的孩子,她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
天啊!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救命,救命啊!〕書雅瘋了似地狂叫,但腹部傳來的陣陣疼痛,令她意識逐漸模糊。
顧竟言一路追尋著書雅。〔書雅——你在哪?〕他仰天長嘯,都是他的錯!
突地,他聽見書雅的呼救聲,而且似乎越來越微弱了。他不敢停留,趕緊循著聲音找她。
漸漸地,聲音沒了,而顧竟言仍是尋著,他好害怕,好怕書雅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那他也不想苟活了!是她教會他如何愛人,是她打開了他深鎖的心房。
一個白色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跑近一看。
〔書雅!〕他大喜,卻被她裙上血跡斑斑的模樣嚇壞了。天啊!他來遲了一步。
二話不說,抱起她便朝府裡飛奔而去。書雅,書雅,你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他在心中吶喊。
熱流佈滿他俊朗的臉龐,但他卻一點也未察覺,一顆心只是緊緊地繫在書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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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為何要如此折磨這對有情人?蘭兒早已是熱淚盈眶,她方才自孟爺的口中知道了書雅和顧竟言驚天動地的愛情,不禁為他們感到難過、不值,真是上天捉弄人啊!
〔對不起,夫人是沒問題了,只要安心調養一段時日,便能康復,只是腹中的嬰孩不保了。〕大夫的話,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倒抽了口氣。
〔小姐!〕蘭兒淚流滿面,衝入房中,她可憐的小姐。
她看見顧竟言跪在床邊,一手緊握著書雅的手,想給予她溫暖,另一手則擦拭著她眼角的淚。
〔書雅.....〕顧竟言深情地喚著她的名。
然而,她卻僅是靜靜地流淚,眼神空洞,直視床頂,對於四周的事物無動於衷,她顯然已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蘭兒心痛地看著這一幕,靜靜地退了出去,讓他倆獨處是此時最好的選擇。
〔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給我機會好嗎?〕此刻的他為了留住她,不顧尊嚴的低聲下氣。他等待著她的宣判。
書雅仍舊沉默不語,蒼白的臉,訴說著失去孩子的痛。
〔告訢我,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為了乞求她的原諒,就算要他死,他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只要她原諒他。
書雅歎了口氣,才緩緩地道:〔休了我,放我走。〕這段感情她已放棄了,隨著他們的孩子消失了。
她可憐的孩子,娘對不起你.....
〔不,我不准,除非踏過我的屍體,不然誰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他激動的低吼。
〔看來,我們是不可能達成共識了。〕她彷彿在談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般。沒錯1她的心已碎,而一顆破碎的心豈能縫合?
如今,她只求離開,離他遠遠的,見到他只會讓她更難過,倒不如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知道是我的錯,我寧肯你打我罵我,也不要你作無聲的指控!〕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昂,不顧書雅虛弱的身子,拚命地搖動她,只想喚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