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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映虹

  「嗯!我怕你送我回家。」這句話似真似假,連漓江自己都很難分辨。

  她想家,卻又想跟他在一起,這種心情真的很矛盾。

  「玩上癮了?」歐陽展風打趣的問,迷醉於她滿足的笑顏中。

  他真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那麼容易就滿足,除了貪戀湖光山色之外,他偶爾會命人停船,帶她上岸去逛街,可她除了純欣賞景物之外,從不要求其它,害他想買個小東西寵寵她都不成。

  他們也常花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對弈,可她從不喊無聊;甚至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來釣魚,她也一樣興致勃勃,除了不敢放魚餌之外,她釣魚釣得比他還起勁。

  有時他們不說話,只是相偎在船頭吹海風,或數著天上的繁星,但她的神情一樣滿足、陶醉!

  就這樣日復一日,歐陽展風發現自己緊繃已久的心情,在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以來,得到了最大的放鬆。

  不知這算不算是他這趟逃難之旅,除了漓江之外的最大收穫?

  「也不算上癮,不過我告訴你,我的夢想是環遊世界喔!」說到環遊世界,漓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我都計畫好了,利用暑假打工賺來的錢先到大陸看看,因為這裡的消費比較低,還有一條跟我同名的漓江。

  「等我存夠錢後,還要到西班牙看鬥牛……噢!不對!鬥牛有點殘忍,所以,我決定去欣賞他們的西班牙舞就夠了;再來就是去意大利,一方面參觀當地的藝街作品,另一方面,我想印證看看,那邊的男人是不是像傳說中的浪漫多情--」

  「那邊的男人是不是浪漫多情,對你來說都沒有意義,因為我不會允許其它男人覬覦你的。」歐陽展風像是要宣示他的所有權似的,將漓江摟抱入懷,微慍的道。

  「展風,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漓江被他臉上認真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同時心底也泛過一絲甜甜的、卻又說不出真正感覺的甜蜜滋味。「我只是隨便說說嘛!怎麼可能去得成?旅費那麼貴,我到現在都還沒開始存錢呢!」

  「誰說去不成?我可以帶你去啊!」

  突然間,歐陽展風好想馬上實現她的夢想,帶著她遊遍所有她想去的地方,不管是欣賞風景也好,訪名勝古跡也罷,就只除了看浪漫多情的男人不行!

  因為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第三章

  「風天」集團,位於香港中環四十樓高的頂樓辦公室。

  歐陽浩天的腿高高地跨在檜木辦公桌上,雙手交叉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眉頭緊蹙的看著螢光屏上的歐陽展風。

  「我說老哥呀!明天你到底回不回來開會?」

  「我會趕到。」

  「趕到?」歐陽浩天差點被自己剛吸進去的一口煙給嗆到。「你現在立刻出發回到香港,時間還綽綽有餘,幹嘛趕呀?」

  「我還有點事。」其實他只是想多陪漓江一會兒。

  「有事?」這次,歐陽浩天的雙眼危險的瞇起,「你都放了快一個月的假了,還說有事?嘿、嘿!老哥,我開始懷疑你的遊艇上是不是藏了一個美女,才讓你如此流連忘返?」

  「我是有點流連忘返,不過,漓江不是什麼大美女,只是很耐人尋味就是了。」雖說得雲淡風輕,卻難掩語氣中的滿足。

  「不會吧?老哥,你船上真的有個女人呀?」歐陽浩天嚇得下巴差點嚇得掉了。「還有,漓江是誰?」

  「一個我看對味的女人。」歐陽展風老實的道。

  「你看對味的女人?不會吧?你……來真的?」歐陽浩天不可置信的問。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大驚小怪,因為冷若梅的糾纏不清,害他們兄弟倆對女人敬謝不敏,也難怪看見歐陽展風那透露出幸福美滿的眼神,他會那麼驚訝了。

  「我正在想--」

  「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因為女人是很麻煩的動物!」歐陽浩天好心的提醒。

  唉!沒辦法,一想到冷若梅,他跟歐陽展風都一個頭兩個大!而最讓他們感到無力的是,有他們老爸的聖旨在,根本沒人敢對她怎麼樣,她才會越來越無法無天!

  「還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歐陽浩天又道:「展風,若梅在家裡等不到你,可能又會跑去找你?!」

  「唉!」

  這真是他們兄弟倆共同的歎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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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展風,你怎麼可以隨便親我?」被歐陽展風摟在懷裡親吻,雙頰潮紅的漓江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雖說他們現在是在船艙裡,但難保不會有人闖進來,萬一真的被撞見,那豈不是很糗?

  「可你是我的妻子呀!你忘了嗎?漓江。」

  「嗄!妻……子?」太過震驚,漓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拜託你別再開玩笑了!我再笨也知道你只不過是利用我來氣你的女朋友而已,等你們的誤會冰釋後,那我就……」

  奇怪!怎麼越說心情越惡劣呢?等船一靠岸,她就要離開,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她幹嘛心情不好?

  「跟我走!」歐陽展風臉色一沉。

  「不要!」漓江搖了搖頭,用無限委屈的聲調道:「你好凶!」

  和歐陽展風這些日子以來的和顏悅色相較,剛剛他倏地轉變的嚴肅語氣和表情,對她來說就算是凶的了。

  「我沒有凶,只是.....」唉!歐陽展風在心裡歎息。

  在他自己看來,他不過是恢復本性,根本就不算凶,但漓江從未見過他的另一面,難怪會覺得他凶。

  「魏船長,你過來一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歐陽展風索性拿起船上的電話,將剛向他做完例行報告離去的魏船長給叫了回來。

  「你叫船長來幹嘛?」漓江不解的問。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歐陽展風才道:「魏船長在還沒有當船長之前,是一個合格的牧師。」

  「什麼?你是說那個肯德基叔叔是牧師?」漓江一臉不可思議的打斷歐陽展風的話,好笑地道:「一點都不像耶!」

  除了年齡不夠大,也沒有白髮蒼蒼之外,魏船長真的就像小一號的肯德基爺爺,也難怪漓江會稱呼他為肯德基叔叔。

  「像不像無所謂,只要他能替我證婚就好。」他回答得乾脆。

  證婚?她有沒有聽錯?「你要結婚呀?」

  「對!」

  「哦……」他要結婚應該不關她的事才對,可為什麼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後,她的心卻失控地直往下沉?

  歐陽展風深深的凝視著她,宣佈道:「不只是我要結婚,還有你也是。我要魏船長過來,就是要替我們兩人證婚。」

  轟!他的話對她來說宛如青天霹靂,如果他現在告訴她船就要沉了,恐怕他還不會這麼震驚。

  結婚?這、這、這……她是不是得了幻聽症?

  她像見了鬼似的直往後退,所到之處桌椅全翻、窗簾全毀,甚至連牆上的壁畫都被她在慌亂之中給扯掉了。

  看見這幅景象,歐陽展風忍不住輕哂。

  老天!她想拆船嗎?還有,跟他結婚有那麼可怕嗎?

  「你、你、你……你瘋了!」遠遠的縮在牆角,漓江顫著聲音道。

  越過一地的障礙物,歐陽展風在漓江面前站定,俯視著她,突然問道:「漓江,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嗯!」漓江點點頭,呆呆的道:「好看!」他真的瘋了嗎?要不然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可是,他真的長得很好看耶!好看到她想違背心意說不好看都做不到。

  「那……你覺得我對你好不好?」他揚起無害的笑容,問著顯然漸漸放鬆戒備的漓江。 

  「不錯呀!」想也不想地,漓江順口就回答。

  自從她的父母過世後,一種彷徨無依的感受困擾了她許多年,而在船上的這幾天,她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疼寵,那是一種……幸福的感覺,而這種幸福的感覺竟讓她不再感到無依。

  「那你覺得嫁給我會不會很幸福?」歐陽展風的問題背後藏著狡詐的陰謀。 

  「嗯!我想能嫁給你一定很幸福。」漓江脫口而出,根本就沒有細想其它,可歐陽展風接下來的話卻把她的魂給嚇掉了!

  「魏船長,馬上替我們舉行證婚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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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主的見證下,歐陽展風先生,你願意娶宋漓江小姐為妻,凡事順服她、愛她,就如同愛自己一樣,且終身都不背叛婚姻,不論生、老,病、死都要照顧她,不離、不棄……」

  「我願意!」歐陽展風神情愉悅的回答。 

  「在主的見證下,宋漓江小姐,你願意嫁給歐陽展風先生為妻,凡事順服他、愛他,就如同愛自己一樣,且終身都不背叛婚姻,不論生、老、病,死都要照顧他,不離、不棄……」

  什麼呀?

  神志還在迷離虛幻間打轉,漓江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只能來回地看著魏船長和歐陽展風,一臉呆樣。

  放開她的手,歐陽展風雙手圈著她,凝睇她有些迷亂的眼神,用感性的聲音牽引著她道:「漓江,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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