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是好玩,而是公主生了怪病,非得要龍巖山上的仙風草才得以醫治,我不願見死不救。」她忙解釋。
「見死不救?」王爺怒視著吉祥,「她死了不倒好?妳就可以不用去完婚了。」
「阿瑪!」吉祥不能認同這樣的說法,「你不能這麼說。」
「總之,我已經讓妳姊姊如意跟皇上說去了,會不會被殺頭,就得看皇上的心情了,倘若皇上心情好,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若心情不好,咱們就準備洗好脖子,等殺頭了。」端王爺抑著怒火道。
「阿瑪,你放心吧!這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我會面聖皇上,要殺就殺我,不會連累任何人的。」她的雙眸中閃著堅定的眸光。
聞言,端王爺深感無奈,悻悻然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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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風草果然是極有效的藥引,才短短的幾天,便讓韓箏的痛完全康復。
韓箏的痛一好,最想做的事當然就是親自上端王府去,表面上說是為了好好感謝吉祥「貝勒」,實則是想見見這個為她奔波求藥的未來額駙。
只是沒想到,吉祥竟早她一步來到將軍府。
雖然韓箏病癒是件好事,不過也因此,吉祥不由得擔心起萬一皇上下旨要她倆擇期成婚,那麼到時她縱有十顆腦袋,恐怕也不夠砍了。所以,為免夜長夢多,此時說出真相應該是最恰當的時機。
「公主……我……」吉祥囁嚅著,先前在寶絹面前仿真了半天,可到了韓箏面前竟然老毛病又犯了。
「吉祥貝勒,我這場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若有什麼事,只要我做得到的,直說無妨。」韓箏望著眼前欲言又止的吉祥,心情不禁跟著浮動了起來。
吉祥咬著下唇,蹙著雙眉,低聲道:「不知公主是否還記得在我前去龍巖山時,妳……曾答應我……一件請求?」
韓箏回想著,然後點點頭,「是的,當時我答應貝勒爺,只要我辦得到的事,等我病癒後,我定會完成諾言。」
吉祥深吸一口氣,雙眸凝視著韓箏,「我此次前來不僅是探望公主,更有個不情之請,盼公主能履行承諾!」
望著她如此堅定而緊張的神情,韓箏趕緊頷首,道:「貝勒爺請說,若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定不會吝於付出。」
吉祥垂下一排濃密的眼睫,作了個深呼吸,語音含糊地細聲說:「那麼,請公主要有心理準備……」隨即,她將所有的勇氣化一句話,迅速脫口而出:「我是女的!」
韓箏心中一怔,深恐是自己的聽力不好,連忙問:「你說……你說你是什麼?」
算了!死就死吧!此刻吉祥真是豁出去了,她緊閉上眼,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再說:「我、是、格、格,不、是、貝、勒。」
聞言,猶如遭了電擊。韓箏瞪大眼注視著眼前這英俊的「少年」,愣了半晌才顫著唇開口,音量也因為驚愕而提高了,「妳是說……妳是……吉祥『格格』?」
「噓!請公主小聲點。」吉祥趕緊提醒她。
天啊!這個她一見傾心的「貝勒」竟是女兒身!這……這實在令她無法相
韓箏趕緊拉著吉祥坐到床邊,打量了她的體形許久,忽地伸手摸向她的胸脯,這不摸還好,一摸,她整個人立刻有如跌落萬丈深谷,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果然,手心下正是觸感豐圓的雙峰。
「老天,我沒有在作夢吧!」韓箏無力地說。
「公主,我不是有心要騙妳的,只是……」
「是我對妳的男子扮相一見傾心,自己沒搞清楚才……唉!要怪就該怪我自己才是。」韓箏想到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惰,便覺分外難堪。
兩人沉默了片刻,韓箏忽地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叫道:「吉祥,我知道皇兄有意在我康復後擇期完婚,而妳既是女的,這個婚事就萬萬結不得。」
「所以,我今日特地來請求公主,」吉祥雙膝一曲,在韓箏面前跪了下來,繼續說:「我想請公主懇求皇上解除這個婚約。」
韓箏趕緊拉起吉祥,面有難色地道:「但是,君無戲言,這……」
「公主,我知道這對其他人而言並非易事,但是對妳而言實非難事,妳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之一,他不會為難妳的。」吉祥停頓須臾,垂下頭又說:「這件事情我不想連累其它人,若皇上真要降罪,就請他降在我一個人身上吧:」
「吉祥,妳千萬別這麼說,其實,事情全是因我而起的,而且妳又對我有恩在先,我答應妳,我會盡力說服皇兄開恩,只是……皇命如何,我也無法預知。」韓箏拉著她的手應允。
這是最後的希望了,要不然,她就要應驗了阿瑪成天擔心的結果--把脖子洗乾淨,等著皇上的大刀一揮了。
韓箏依依不捨地送吉祥來到了大門外。
「對了,」韓箏輕聲問:「吉祥,我大哥自龍巖山歸來後,似乎心事重重,該不會和妳有關吧?莫非……他早已知道妳真正的身份?」
吉祥搖搖頭,「茲事體大,所以,我並沒有告訴他。」只是曾經有好幾回她差點就洩了自己的厎。
「有一絕世佳人在他眼前,他居然未識女紅妝,我說大哥真是只呆頭鵝呢!」韓箏笑著說,她真是敗給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的大哥了。
「箏兒,妳說誰是呆頭鵝?」忽地,一聲低沉渾厚的嗓音自吉祥身後傳來。
「韓峰!」吉祥詫異地回頭,便見身穿戰袍的韓峰翻身下馬,英姿卓然的立於她的身後。她開始擔心方纔她和韓箏的交談內容,他聽到了幾分。
韓箏俏皮的吐吐舌說:「大哥,你不是到校戰場練兵了嗎?」
「若不是練兵順利,提早回來,我又怎麼會正好聽見有人說我是呆頭鵝呢!」
剛自校戰場回來的韓峰,一聽說韓箏正和吉祥在前門外,連戰袍都還沒來得及脫,便快馬趕來。沒想到才剛到,就聽見有人在他背後說他的壞話,而這個在吉祥面前散播謠言的,竟然就是他的寶貝妹妹。
「還好。」吉祥吁了一口氣,看來他聽到的不多。
「小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韓峰笑意深濃的問,一雙試采的眼神直逼向一副作賊心虛的吉祥。
「沒……沒……」吉祥支吾了好半天,仍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沒什麼啦!」韓箏連忙替她解危,「大哥,你就別逗她了。」
「瞧你,嚇成這樣,好似犯了什麼滔天大罪。」韓峰敲敲吉祥的額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是啊!的確是犯了滔天大罪。吉祥在心裡想著。
「時候不早,我看我得先走了。」吉祥抬頭看著遠方的落日,這也是她為了逃離韓峰視線的借口。
「我派人備轎。」韓箏連忙說。
「不用了!」韓峰說完,不顧自己練兵的疲憊,已俐落地上馬,他朝吉祥伸出手,「我送他就行了。」
吉祥思忖片刻,正要跨上馬時,韓箏倏地上前,在吉祥柔軟的面頰上烙下一吻。
「公主……」吉祥一陣錯愕。
「韓箏……」韓峰也是同樣驚愕,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覺有一把妒火在他體內瞬間燃燒,而他那幽深的雙眸裡也同時罩上了一層寒霜。
「嘻!我還是覺得很可惜,妳竟是女兒身,不過,我有信心自己一定會找到一個十全十的好伴侶的。」韓箏湊近吉祥的耳畔低聲說:「本宮也不自耽誤妳的青春,更不想被人怨恨呵!」
聞言,吉祥對於韓箏的善意感到窩心極了,因此回以甜甜的微笑,她明白韓箏的這番話無非是為了讓她寬心。
然而,這舉動教不明所以的韓峰看在眼底,竟使雙眸裡跳躍的妒火更加熾烈,莫非他對「他」真是……不會的,想他威鎮沙場,怎麼可能會拜倒在一個男人的褲子下……但是,為何他就是想將「他」佔為己有?
「上來!」他近似命令的口吻說,令吉祥心中一怔。
只見原本還有說有笑的韓峰,此時黑眸卻深沉如夜,他的語氣堅決,似乎不容她多加考慮,吉祥只好乖乖地讓他一把拉上馬。
不等韓箏跟吉祥道別,韓峰便一策馬,駿馬旋即向前飛奔而去,吉祥則本能地緊環住他那戰袍下強健的身軀。
「箏兒似乎已迫不及待想完婚。」韓峰的口氣極為漠然。
吉祥淡淡她笑說:「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她打從心底欣賞韓箏天真的性情。
靜默片刻,韓峰牽唇一笑,「你懂得欣賞她?看來皇上當初的指婚,並沒有選錯人。」
韓峰啊!以後你會發現皇上月老可是大錯特錯!吉祥緊咬住下唇,沒有響應他的話。
駿馬飛快的經過一片林於,落日斜暉投射在林中的湖面上,只見湖面波光點點,照亮整個樹林。
「好美啊!」吉祥不由得驚歎,連忙問:「我們可以下來看一會兒嗎?」